没有过几天,朝会时便商议出了挂帅征战的将领人选。

最近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时不时的会传来战事的消息,高仙庸比之从前又忙了许多,往往都是召集大臣门在君王殿内议事,一议便是一整日。

庄墨虽然居于相国之位,但是在宫内的这段时间,高仙庸以养病为由让他好生的修养,国事便全数的落在了高仙庸一个人的身上。

已是七月的天气,夏日的天气异常的烦闷急躁。

庄墨不想在屋子里待得有些闷的慌,便让阿宝扶着他出了门。

御花园不远处有一条人工湖,名为碧湖,湖旁边有一个亭子,名为落亭,正值夏季,湖内的荷花开得正旺,而旁边的落亭,便是观赏荷花最好的地点。

庄墨坐在亭子内,嗅着空气中传来的阵阵荷花清香,便衍生出想要在此多待一会的想法。

有阿宝将随身携带的锦毯铺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庄墨斜躺在那里闭目小歇。

夏日的午后总是让人懒洋洋的,不大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阿宝一直侯在一旁,瞧着庄墨睡熟了之后,他也坐了下去,打起了盹。

庄墨是被一阵小声的说话声音吵醒的。

离亭子的不远处是一片巨大的芭蕉树,芭蕉树叶枝叶繁茂,许是有偷懒的宫人在那方乘凉说着话。

起初庄墨没有多大在意,复又闭眼洋装熟睡。

然而,待那隐约的声音传来时,庄墨似乎听到了‘止灵’二字。

宫内伺候的宫人,怎会无缘无故的提及止灵国?

这让庄墨上了心,平心静气细细的聆听从那芭蕉叶下传来的声音:

“不可能吧?咱们现在不是在和东兰打仗么?关止灵何事?”

“世人都这样认为,只是方才我奉茶的时候听的真真的,约莫好像听到了王上说什么兵转止灵。”

庄墨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怎么可能?听说止灵国繁荣昌盛,其国库不比东兰的差,对付东兰都全靠相国的计策,王上策划了这么久才等到了进攻的机会,怎么可能放弃东兰转而对付止灵?”

“谁知道呢?不过细细想来,如今东兰的国库本就不紧张,为何王上还要派那么多的兵去攻打东兰呢?不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吗?”

短短的几句对话,却让庄墨的心突然间狂跳个不止,再也让他静不下心来,他猛然间坐起身唤道:“阿宝。”

阿宝从周公那里抽身而回,忙道:“先生,怎么了?”

庄墨道:“殿下是不是差不多有两个多月没有回信了?”

阿宝想了想道:“好像比这个时间还要多一些,怎么了?”

庄墨的心猛然间沉入谷底,眼皮也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听,他连忙让阿宝扶着他去找了高仙庸。

就在庄墨与阿宝匆匆离开落亭之后,隐在芭蕉叶下的两个宫人探着脑袋走了出来,他们一路上猫着腰转了几个巷子,走至一处偏僻的房间处,站在门外喊道:“陆总管。”

不大一会儿,门便打开了,陆英从里面走了出来,斜睨着那两个宫人问道:“办妥了?”

宫人躬身笑道:“一切按照总管您的吩咐,将那些话全部都传入了相国的耳中,相国在听到之后,便匆匆的回去了,见他们走的方向,像是去往了君王殿。”

“嗯。”陆英满意的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两,扔给两个宫人道:“你们办的很好,这是赏你们的。”

两位宫人喜上眉梢,连连道:“谢谢总管。”

陆英手摸了摸眉毛,斜睨着面前的两个宫人,说出了警告:“你们在宫内也有一段时间了,管好你们的嘴,才能多活命。”

宫人互相相望一眼,立即明白了陆英话里的意思,忙道:“今日奴才们没有见过总管,什么都没做,什么话也没说。”

陆英道:“下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两位宫人不敢多做逗留,忙躬身退了下去。

陆英眯眼看着两个宫人离开的身影,渐渐的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杀意,他转身轻走进屋子里,关好了门,轻走至房间内阴暗的一角,拨开厚厚的稻草,赫然出现一个眼上覆着白陵的女子,女子口中被塞了一团白布,双手被绳索困在背后,双脚亦被粗重的麻绳绑住。

女子模样狼狈,看样子是受过了一番折磨。

陆英手抚下颚,笑意浓浓的看了女子一会,而后蹲下了身子,手轻轻的抬起女子的下颚,轻声问道:“方才你可都听到了?欧阳覃,你对我说秦淮与庄墨一直在暗中来往,我就利用了这一点,让王上出兵对付了止灵,如今他们两个中间已经生出了嫌隙,怎么?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庄墨的另一个秘密吗?”

欧阳覃虽然看不到,但是听到陆英的声音,方才她可是没有少折磨她,所以固执的偏过头去,试图摆脱着下颚处的手。

这样子的动作看来是拒绝了。

陆英眼中蒙上了一层冰霜,放开了握着欧阳覃下颚的手,啧啧叹息一声道:“看来,方才你受的苦都白费了,不过呢,没有关系,我在掖庭生活了这么久,见多了折磨人的法子,尤其是对付你们这种的弱女子,法子多的很,你既然不想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慢慢的说出来。”

他说着,唇角噙着邪邪的笑意,伸手一点点的解开束缚在欧阳覃腰间的束带,察觉到陆英的动作,欧阳覃身子波动极大,想要叫出来,想要极力的去甩开陆英那正一点点解开她衣服的双手,可是奈何她口中被塞了东西叫不出来,手脚都被绑住,更加无法的去摆脱在她肌肤上游走的一双手。

“不错嘛?这个身体保养的极好啊。”陆英口中发出称赞声音,惋惜道:“只是可惜了,我对这身体没有兴趣,这个地方又找不到外间的那些山匪,如此以来,只得借助一些工具了。”

他话说的轻巧,就像是在说着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然而欧阳覃的身子却一点点的置身在冰窖之中,此刻她虽然看不到,然而她知道,她已经是身无寸缕的展现在陆英的面前,她想起陆英对付颜初雪的手段,瞬间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颤。

陆英笑着,那双手抚上欧阳覃颤抖的肌肤上,轻声在欧阳覃耳边道:“你现在看不到,所以也不用那样的害怕,等下我便好好的为你说道说道,我折磨人所用的工具都是有哪些。”他说着,从地上拿起一把剪刀道:“现在我手中呢,有一把剪刀,而我的脚边呢,是找人从河里才捞上来不久的吸血虫。”他笑的异常的灿烂,俯身在欧阳覃的耳边轻吐着气,声音柔和,“你说,若是待会我拿这把剪刀一点点的剪开你的皮肉,然后再将这些虫放出来,他们会不会闻着你的血腥味道,一个个的顺着你的肌肤,找到你的伤口,然后一点点的吸允你的血液,直至钻你的身体里,啃咬着你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

他说着,闭眼想象着那种画面,活脱脱像个吃人肉的疯子一样,不,应该是从地狱出来的嗜血恶魔,让人觉得可怕极了。

这些话语听在欧阳覃的耳中,无疑是刺激得她每一个细胞都害怕的发颤。

然而,欧阳覃知道,若是她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那么自己无疑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左右都是死,欧阳覃决定再缓一缓,因为她不信,陆英真的会动手拿剪刀一点点的剪开她的肌肤。

一个人即便是再残忍,也不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可是,当那从身体上传来刺痛神经的痛感袭遍全身时,欧阳覃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将陆英给善良化了……

而更加让欧阳覃觉得羞耻的是,那袭遍全身的痛意,正是从她的下体中传来。

全身每一根神经的痛意都无法去掩盖那满满的羞耻之意,当她察觉到身上那冰凉一点点蠕动的虫时,她觉得陆英根本就是个魔鬼。

一个能够浅笑着做尽一切不可能事情的魔鬼。

“别怕,别怕,我会轻轻的,不会让你这么痛的。”陆英轻声说道,面目的表情完全就像是在安慰着痛苦受惊的欧阳覃一样,透着无尽的天真与无辜。然而,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口中所说出的话那么的温柔。

此刻陆英这句浅浅的话语,就像是地狱内勾人魂魄的恶鬼,加上身体上的疼痛与满满的羞耻,几乎要将欧阳覃给折磨的疯掉。

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感觉,欧阳覃算是真正的体会过了。

然而这种可怕感觉还未停止,当那冰凉的虫体一点点的往那伤口处蠕动时,那心底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击溃。

欧阳覃终于投降了……

陆英满意的笑着,那拿着剪刀还在剪着欧阳覃皮肉的手停下,那修长的手指缓缓的划过那伤口处,他欣赏着,就像是欣赏一件他精雕细刻的商品一般。他抬眼,带着宠溺的笑容对欧阳覃轻声道:“嗯,这样才乖哦。”

他说着,将那些虫一个个的从欧阳覃的身上拿开,又温柔的放入布袋中,而后将欧阳覃口中塞着的布条拿出来,他倾身手缓缓的搂住欧阳覃的脖子,将她的脸贴近自己的面庞,在她耳边轻声吐气说道:“你说吧,我就在这里听着就是。”

此时陆英不怕欧阳覃会在他的面前再耍什么花样,因为他知道,受过他非人折磨的人,那种无尽的恐惧与痛苦之下,没有人敢再对他说半句慌话。

任何人都不例外。

而此刻的欧阳覃就是处在这种情况之下,她颤抖着,在陆英的耳边轻声说道:“庄墨他……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蒋家的二少爷……蒋子贤。”

陆英放开了欧阳覃,细细的品着欧阳覃方才说出的这个秘密,眼中突的蒙上一成寒霜,他道:“王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为蒋家平了反,这个时候你告诉我,庄墨他是蒋家二少爷,你是在同我说笑吗?”他心底油然而生出被欧阳覃耍了个感觉,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受了这么非人的折磨,还敢在他面前耍花样,他手狠狠的捏住欧阳覃的下颚,沉声道:“看来,我的方法对你还是太过仁慈了些啊,你是不是还想尝尝我其余的法子?”

“不!不!”欧阳覃惊恐的喊出了声,因为害怕陆英真的会再拿出让她无法承受的法子折磨她,她急忙道:“你想一想,王上虽然为了蒋家平反,但是直到现在,王上都还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且我还查到,他与王上初在蓉城的相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事先谋算好的,就连季文轩的真正身份,也是蒋家军的后人。”

起初陆英不以为意的听着,直至听到最后,他面上的笑容逐渐的放大,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好的消息,他轻声问道:“还有呢?还查到什么了?”

欧阳覃道:“夷洲一战,王上被困虎寒关时,远嫁东兰的仙乐公主与燕世子双双死在世子府上,就是因为庄墨派了公孙佐前去,告诉了仙乐公主杀害季文轩的真正凶手,就是燕世子。当时仙乐公主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选择与燕世子同归于尽,王上与仙乐公主的感情最为要好,你说,若是王上知道仙乐公主死亡的背后,是庄墨一手策划,王上会如何的想他?”

陆英甚是满意看着欧阳覃道:“看来,这段时间你查到的还真是不少啊。”他说着放开了捏着欧阳覃下巴的手,而后手指抵在额头处状似在思考一件他想不通的事情,他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你与庄墨之间有何仇,让你这么费心的要置他与死地?”

欧阳覃道:“因为我恨他,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在,我只配站在最底处仰望着他,凭什么?明明他没了秦淮,什么都不是,而我用自己的实力在南安城打下来的一切,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他给毁了,落到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都是因为他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恨他,恨不得他死了我才甘心!”

陆英点头,手轻轻的抚上欧阳覃的话,看似很诚意的劝道:“别恨了,这个仇不是马上就要报了。”他语气稍顿,手缓缓的移在了束在欧阳覃双眼的白绫上,轻声道:“只是,你的仇是报了,我的呢?”

“什么?”

陆英脸上依旧挂着柔柔的笑容,身子渐渐的靠近欧阳覃,将她的身子揽在怀中,轻声道:“我这个人呢,是有仇必报的人,当初你与庄墨斗,拉王上下马,是如何折磨我的,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忘,不过看在你告诉了我这么一件有用的消息份上,我就让你走的痛快些。”

欧阳覃僵着身子,木讷的听着陆英那一声声轻柔的话,只觉得腹上一阵刺痛传来,陆英手中的那一把剪刀,便刺入了她的小腹上。

口中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欧阳覃知道那是她的血液,她在疼痛中意识越来越模糊时,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话,一下,一下,一下下,她听到了陆英轻柔的话语在她头顶上响起:

“乖啊,很快啊,你就可以解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