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晴千算万算,都未想过,自己的继母居然如此恶毒。

她处理完西山城的事情,启程回了京城,她却在她进城之后,寻了一些人跟在她身后,对她下毒手。

若不是她拼死反抗逃命,说不定她当真要被那群人毁了清白,就这么活活折腾死。

她本来是从那别院里逃进了这小巷,但因身上受了伤,体力也流失的厉害,最终是倒在了这巷子里。

为了躲避那群人的追杀,她还将自己缩在了那一排排竹竿后边,等他们搜索了之后才敢出声喊人来救命。

原本她想自己撑着爬出去的,但她如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沾满了血,要是这么出去了,被人瞧见的话,估计她的清白就没有了。

只能喊喊人,碰碰运气,希望有好心人能来救救她,帮帮她。

若是真没人发现,她今日、死在这里,也算是她的命了。

她只是恨,恨自己大意着了那女人的道,恨自己不够机警,也恨自己不够强大。

然,就黎初晴绝望的时候,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面前,含着几分令人心惊的煞气,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心中升起了几分绝望。

这……难道也是那个人派出来的吗?

她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兴许,这个人不是呢……

黎初晴心中有两个小人在争吵打架,最终还是想活下去的那个小人占了上风,所以,她选择了求救。

“求求你……救救我……”黎初晴的人声音很虚弱,为了从那群人手里逃脱,她身上没少被他们拳打脚踢,甚至还挨了好几刀。

要不是自己心中强大的求生欲在支撑着她,她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嗯。”在这姑娘的眼神下,独孤渝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弯下腰直接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刚将人抱起,身子便僵了一下,耳朵也陡然变得有些发烫,急忙道:“姑娘,得罪了。”

黎初晴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呼吸弱了好几分。

她能坚持到现在早已经不容易,更别说让她还能跟正常人一样跟他交流了。

见状,独孤渝急忙抱着她急匆匆的朝着医馆走去。

为了不影响黎初晴的清白名声,他专门挑偏僻的小路走,足足一刻钟才来到了一间医馆里。

这间医馆坐堂的恰好是名女大夫,见他抱着浑身是血的黎初晴进来,被吓了一跳,急忙迎上来查看她的情况。

一个时辰后……

“有些内伤,但不比外伤严重,而且失血过多,回去后要好好养着,给她补补血。”女大夫包扎好黎初晴的伤口,在她还在昏迷的时候同独孤渝说道。

“只不过她有好几处刀伤,若是不好好治疗的话,极有可能会留下疤痕,所以要时刻注意一些。”女大夫严谨的叮嘱着,开了药给医馆里的学徒去熬了之后,便继续回大堂去了。

而独孤渝则坐在黎初晴床边守着她。

此时,黎初晴身上的血衣已经被换了下来,换成了一身比较干净的粗布衣,那张沾染了鲜血的小脸也被清洗的干干净净的,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来。

黎初晴五官生的精致,眉宇间隐隐含着几分英气,同在边疆长大的女眷们倒是有几分相同的。

只不过她如今闭着眼,面色苍白,怎么看怎么柔弱,就跟一碰就坏掉的瓷娃娃一般。

当然,独孤渝不可能觉得她是个柔弱的女人,凭感觉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估计跟自家妹子是一路人。

不知过了多久,等药熬好之后,黎初晴还没醒过来。

独孤渝只好把她扶起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喂着她,那动作,细致温柔的不得了,若是独孤妍在这时候看到,定然会惊吓的下巴都掉了。

喂了人喝药之后,秉着自己救的人的责任心,独孤渝继续在她床边守着,以至于什么时候趴着睡过去了抖不知道。

等黎初晴醒来后,便看到自己床边正趴着一个面容俊朗,阳刚气十足的男人,这男人的眉宇,让她感觉熟悉,却又不熟悉。

奇怪,是在哪里见过他吗?

想着,她便动了一动还隐隐作痛的身子,这一动,原本睡着的独孤渝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眸光无比锐利清明,压根就不像是睡着刚醒的模样,把黎初晴给吓了一大跳。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一脸警惕的看着独孤渝,眸中还带着丝丝惊惧。

“你醒了?”独孤渝也回过神来,看着那害怕的往后缩的人,目光不由的柔和了几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性感而沙哑:“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黎初晴摇摇头,略微紧张的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她记得她昏迷在小巷里来着,后来确实是有人来了,只不过她没看清他的容貌。

“嗯。”独孤渝微微颔首,站起身望着她道:“既然你醒了,那我便回去了。”

这姑娘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他的责任是完成了,该回家了。

若不然,阿柔发现他一晚上没回去,估计要担心的。

话音落下,独孤渝喊了医馆里的人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等!”黎初晴见他要走,急忙喊了一声,人也着急的想穿鞋下床:“你先别走。”

然,她身上本就受了伤,昨晚还发了烧,身子早就已经酸软无力了,脚刚踩在地上,便软绵绵的朝前摔了过去。

独孤渝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便看到她一脸惊恐的模样,忙上前几步,伸手把她捞了起来,眉头一皱,颇为不悦的低呵:“不要命了?”

“那个……那个……”黎初晴尴尬的小脸通红,紧紧的抓着独孤渝的衣袖,看着他吞了吞口水,开口道:“我,我会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

“不必了。”独孤渝将她扶到床上坐稳,摇摇头开口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救命之恩什么的,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