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爷对他自己经常打扫的地方肯定很熟悉,几点来人,有多少人,都估摸算清楚了。

所以,不能大意失荆州了。

沿着街道一路往北,然后在三个街道口的时候向西。

再走了两公里多的路,就到了一个垃圾站。

此时的垃圾站,人很少。

站在垃圾站门口远远眺望的周济民,死死盯着垃圾桶里的人。

老大爷把板车拉回来之后,就去倒水喝了,顺便歇息一会儿。

就这会儿的功夫,垃圾桶里的老鼠,突然出来了。

瞧对方鬼鬼祟祟的,周济民知道这老鼠应该跟老大爷没有关系。

不过,周济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事后肯定要让老邢他们调查一下才行。

此时建国才十多年,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老鼠,也很正常。

特别是穿街走巷的扫地工人,人太多了,排查工作太大。

加上三年饥荒才刚刚过去,老鼠猖獗也实属无奈。

当然,清扫工作是老邢他们的主要职责,周济民只针对与他为敌的老鼠。

从垃圾桶出来的老鼠,赫然也是一副扫地老人的打扮。

只不过这家伙离开垃圾站之后,很快就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

远远落在后面的周济民,眼睛不时地盯着对方,不敢松懈,生怕不小心被对方发现或者跟丢了人。

这只老鼠还是很谨慎的,十分小心。

愣是带着周济民兜了好几圈,还在早餐店门口排队买了几个大馒头和豆汁儿,才慢悠悠地往他自己的住处走去。

通过观察,这只老鼠跟街坊邻居的关系都还挺不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见对方进了一条巷子,周济民没有继续跟着了。

一般住在巷子里面,基本上都是熟人,他这样大咧咧跟着,指定被人发现。

等老鼠进去几分钟后,周济民才重新换上袖章小队长的服饰,腰里别着家伙,然后走了进去。

袖章队,也是跟扫地大爷等一样,不会被别人注意到的一类人。

全京城的袖章队伍,那简直不要太多。

周济民是跑着前进的,所以赶在那只老鼠进大杂院之前,来到附近。

看到周济民的时候,那只老鼠都吓傻了,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呢。

“同志你好,请问刚才有没有看到陌生人从巷子经过?”

公事公办的态度,语气微微焦急,周济民的问话,另老鼠稍微松了一口气。

“同志您好,我没有看到有人经过,都是街坊邻居,没有陌生人。”

老鼠心说,要是差查陌生人的话,你自己算不算?

“谢谢!”

说罢,周济民就跑着离开了。

短暂的对话,对方的表情和反应,令周济民基本可以判断,眼前这只老鼠的落脚处就是这处院子。

那就简单了。

从巷子另一端跑出来,周济民衣服都没换,看到不远处的供销社,二话不说,便跑过去打电话。

“同志,打电话,这是钱!”

一张五毛纸币放在桌上,周济民直接拿起电话就给邢毅成的家里打过去了。

很快,电话被接起,说话的却是小女孩的声音,不用问也知道,是邢安瑶这个小家伙。

“你好,我要找邢毅成,请问他在家吗?”

他没时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对面的邢安瑶也很懂事,马上就说了,她爸爸去上班了,让他打办公室的电话。

啪!

电话被挂掉了,邢安瑶愣了一下,很快就抛诸脑后,跑去跟她妈妈说是找她爸爸的。

家里的电话安装好之后,大部分都是老邢在用,等同于办公电话了。

老邢办公室的电话,很快被周济民拨通了,这次是直接联系到老邢本人了。

“什么?你又逮着一只老鼠了?”

邢毅成一听是周济民打来的,还想寒暄几句呢,没想到就听见周济民说逮着一只老鼠了。

可把他给惊呆了!

什么时候开始,老鼠这么容易被逮着了?

建国前后的那段时间,老鼠们非常猖獗。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像周济民这样,隔三岔五就逮着老鼠的,并且还是直接一锅端,把老鼠的老巢都给抄了。

这不是逮着老鼠了,而是抄家灭口啊!

太残暴了!

“我马上带人过来,很快!”

电话被挂掉了,周济民笑了笑。

刚才他挂了老邢女儿的电话,现在被老邢给挂回来了,天道轮回啊。

从供销社离开,周济民直接来到巷子口蹲守。

只要老鼠还在里面,那就插翅难逃!

没一会儿,几辆吉普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很快就来到了周济民面前。

雷元凯第一个跳下车,冲着周济民的肩膀就是一拳:

“我说周大教育学家,能不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啊?每次回来你都能抓到老鼠,我怀疑你是千里眼顺风耳,所有老鼠在你面前都无所遁形似的,遇到一个逮着一个,全都逃不了。”

“你是北大老师啊,专门育人和科研的呀,干脆你过来带队得了,这样我也能跟着混点功劳。”

话才刚说完,雷元凯的脖子就被老邢的大手掌给掐住了:

“小凯,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