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部的小冲突对战局并无影响。

在陕北方面,由于连续强渡黄河受挫,并得知了骑二军和新一军进入陕北的情报,加上后方频频被八路军一二九师等部袭扰,日军不得不放弃了西渡黄河的计划、将部队收缩回了离石等地。

在河防战斗中,陕北八路军留守兵团以伤亡五百余人的代价,总计毙伤日军七百余人,但基本没有缴获。

而胡宗南面临八路军的步步逼迫,又见日军放弃了渡河企图,于是就表示自己所部进入特区部分地区,目的是为了防范日军渡河,借坡下驴的将所侵占的特区的地盘全都退了出来。

陕北面临的危急暂时解除了,但是中条山的战斗却越打越激烈,三万余日军的凶猛进攻使得十余万中国军队伤亡惨重、苦苦支撑,要不是孙蔚如的第四集团军、特别是三十八军表现出众,整个中条山防线早就被日军所攻破了。

这场战斗之所以打得如此胶着和被动,除了日军决意要获得可威胁潼关的黄河重要渡口之外,山西和河南一带的国共军事的磨擦有明显加剧趋势,致使不能形成合力对日军后方和攻击线进行有效的打击,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除了中条山之外,可用于对南同蒲线、石太线以及太原附近日军展开打击的中国军队至少有三十万众,但可惜大部都用在了保地盘或抢地盘的内耗上,不能不说是国人的一个悲哀!

谢昌云不忍看孙蔚如部损失过大,同时还有平衡与国共双方关系方面的考虑,于是就向军事委员会提出了华南空军以远程轰炸机支援中条山作战的建议。

谢昌云这个建议理所当然被军事委员会以最快的速度所批准。

谢昌云善用空军,华南空军也在多次战役中都起到了决定性作用,而且其中又不需军事委员会增加一分钱的开支,蒋介石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为重要的是谢昌云能有这种主动的态度。

而且只要一次不允,以后就很难再请动谢昌云这尊神了。对这点蒋介石始终没有忘掉。

其实对日军进行空袭的最理想的方式,是以华南空军战斗机进驻西安机场,与中央空军战斗机一起提供护航、以驻成都的苏联航空志愿队轰炸机出动对中条山日军进行密集轰炸。

但苏联航空志愿队和中央空军的战斗机护航能力较差,而华南空军的p-40航程不够,中间的宜昌、老河口等机场又暂达不到供p-40转场的条件。日军有还几个前线机场,如果他的战斗机起飞快一些,那些航速较慢、又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苏式轰炸机就危险了。

所以谢昌云只得选择了使用从赣州起飞的轰-2远程轰炸机。

但远程轰炸机的打击很难保证连续性,所以就必须利用它的突然性和准确性来力求获得一次出动的最大打击效果。

三十八军有四战区培训过的对空联络员,并有一百多名训练了两年而且是使用与四战区同样装备的特种兵。

在谢昌云把轰炸设想电告孙蔚如之后的第三天,进攻中条山的日军的十处重要目标的详情就转到了四战区。

这次是公事公办,所以谢昌云和孙蔚如都没有使用私人电讯联络的渠道。而且在四战区作战处和孙蔚如直接沟通之后,具体的空袭计划也不需要谢昌云来详细过问了。

同时谢昌云也还有其他事情急着要办。

四战区作战处和华南空军、三十八集团军经过商讨,根据日军目标的作用以及轰炸能力,在十个目标中最后选定了六个首要空袭目标和两个备用空袭目标。

二月三日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华南空军二十四架轰-2远程轰炸机经过近四个小时的飞行到达了中条山上空,在地面指引下很快寻找到了目标,紧接着就向日军的两处炮兵阵地、两处兵力集结地、两个辎重补给基地投下了共数百颗、将近三十吨的炸弹和燃烧弹。

毫无征兆的空袭、雨点般落下的炸弹,使全部注意力都用于地面进攻的日军遭到了极为惨痛的打击。

日军紧急从郑县、晋城、运城机场起飞战斗机四十余架,试图追赶和堵截中国轰炸机,但飞行速度每小时可达四百四十公里的轰-2哪可能被航速相等的日军战斗机追上和拦住,更何况日机连中国轰炸机准确的飞行方向都没有摸到。

三个多小时后,华南空军二十四架轰炸机全部降落在了赣州机场。

据后来三十八军特种部队观察的结果,这次空袭炸死炸伤日军三千余人、摧毁火炮三十三门、炸毁和焚烧日军弹药、粮食和物资不计其数。

日军对中条山中国军队的进攻势头顿时被遏制。

二月五日凌晨,华南空军抢在日军战斗机升空之前,再次对日军进行了远程空袭,一举炸毁日军运城、晋城机场,并轰炸了中条山日军的三个地面目标。

连续两次空袭,不但给日军地面部队以沉重打击,而且还摧毁了日军航空兵三十余架可于支援地面作战的飞机。

日军虽然没有马上后撤,但短期内不可能再对中条山的中国军队防线形成重大压力了。

但华南空军的一架轰-2轰炸机由于机械故障在豫西山区坠毁,好在机上的三名美国航空志愿队飞行员和一名中国飞行员及时跳伞脱险,虽然落地时

时有两人从山坡上滚下受伤,但经当地驻军和老百姓的及时搜寻救护,很快都被妥善送往了西安。

黄光锐闻讯又赶紧派人赶到豫西,在驻军的协助下把飞机发动机的残骸全部收集起来运回了广东。

华南空军的飞机就是就主要就是靠这种大功率风冷式发动机,在性能上压倒了日军飞机,所以发动机的设计和制造工艺目前还需绝对保密。

虽然日军著名的零式战斗机不久后将投入使用,但谢昌云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手段。飞机发动机的功率不足,一直是整个二战期间日军的一个短板。

第二次对中条山空袭时,谢昌云就已经到达了广西,计划首先在南宁一带对军事设施和驻军进行视察,然后赶到钦州与三十五集团军与官兵一同过年。

上次打完仗之后由于各部要进入一段休整时间,而且驻防的部署也没有全部调整到位,所以谢昌云就先返回了韶关。

但现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对钦州这块重要区域的防御以及将来出击境外的部署、包括通向镇南关的地形和道路等方面的情况在内,他必须要认真的察看一下。

至于

与广西地方上的关系,

陈济棠在南宁和桂林住了半个月,已经都基本协调好了,因此谢昌云对这一块也就不再过问。

为了不引起桂系的误解,现在四战区对广西只是负责军事方面的事务,不仅民政,就是连地方治安和内卫都继续由广西自行办理。

可谁知恰恰是在这方面差点出了大事。

六日上午,谢昌云和战区的副参谋长、联勤司令部副司令、战区作战处长、警卫处副处长等乘车由邕宁县出发准备前往钦州。

车队离开邕宁县城几公里之后,坐在最前面一辆卡车上的警务处副处长就让车停了下来,然后步话机一阵呼叫,路旁一个山坳里就驶出了三十五集团军预先隐藏好的三辆“粤豹”小型越野车和四辆“粤虎”中型越野车。

警卫处副处长请谢昌云等下了原来乘坐的卧车和卡车,然后命令负责途中警卫的南宁警备司令部的一个加强排带着原车队继续前行。

十分钟过后,谢昌云等的新车队才继续出发。

邕宁县距广东钦州地区的直线距离不过二十多公里,加上山路弯道只有三十一二公里。按原计划南宁警备司令部负责将谢昌云一行护送到广东境内后就完成了任务,改由三十五集团军担任广东境内的护卫。

看来警务处是与三十五集团军事先就联系好了,改在广西境内换车,用一明一暗的办法来保证通过两省接壤地带的安全。

各有各的职责,所以对警务处的这类临时变动,只要不会影响既定行程,谢昌云一般不会干涉。

车队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传来了连续几声爆炸声,接着密集的枪声也隐约可闻。

车队立刻停了下来。谢昌云刚下车,麦德彪就带着几名卫士围在了他的身边,其余近二十名卫士也迅速散开布置好了警戒。

“谢长官,估计是前面的车队遭到袭击了。”警务处副处长从前面跑过来报告道。

谢昌云神色镇定的点了点头,随后靠过来的副参谋长等也没有太多惊讶。

都是战争经验很丰富的人,前面的爆炸声和枪声一响,大家就估计出了是什么情况。

倒是一些原来觉得警务处太过谨慎的人,再看警务处副处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谢长官,这里地形不是太好,是不是转移一下?”作战处长很快提出了建议。

谢昌云还未做答复,三十五集团军带车的一个中校军官跑过来道:“谢长官,前面只有十几公里就进入广东了,我们有一个排在交界地带等候,这里步话机距离不够,和他们联系不上,但估计他们听到枪响会赶过来。”

谢昌云这会儿已经看好了地形,于是指着前方道:“往前走三百米,那里有一个独立山包,四周比较开阔,我们先到那里去。麦德彪,你带十个人和一台步话机,跟中校到前面去看看情况,争取和接应部队沟通联系,对前面的警卫部队能支援就尽量支援一下。坐车去,动作要快!林副参谋长,我们刚才路过的地方有一个军营,你带一台车去那里调援军来。”

麦德彪转头对李廷秀道:“长官们就交给你了!”然后迅速调集了十名卫士,与中校一起坐上一辆“粤虎”急速往前驶去。

谢昌云等也迅速上了车向前面的山包开去。

五六分钟之后,前方原来稀落了的枪声再度剧烈起来,中间还参杂着明显是手榴弹的连续爆炸声。

不一会儿就枪声就渐渐平息了下来,最后一声也听不见了。

很快麦德彪就通过步话机报告道:“警卫车队遭到埋伏,有两辆卡车和两辆卧车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撞翻,警卫部队死伤过半,袭击的人有好几十,全部穿着军装,有两挺机枪和几只花机关,还有不少手榴弹,和我们交火以后就撤退了。接应部队和我们同时感到,我们没有伤亡。请长官指示!”

谢昌云接过话筒道:“麦德彪,现在公路还能不能通行?”

麦德彪道:“报告长官,公路上石头很多,需要进行大致清理汽车才能通过。”

谢昌云道:“你们不要追击,注意警戒,一面救治伤员一面疏通道路,我们马上过去。”

麦德彪急忙道:“长官,这里还不安全,千万不要过来!”

谢昌云道:“增援都到了,袭击的人还会在那里等死不成?不要说了!”

来到了警卫车队被袭击的现场,只见沿公路一百多米内一片疮痍,一台卧车滚在了路旁的山坡下四轮朝天,上面满是弹孔,通过变型的牌照可以认出那正是谢昌云和王秋先前坐的那部车。

另一台原来是副参谋长和联勤部副司令坐的卧车,不但被石块撞得严重变形,而且还被手榴弹把内部炸的稀烂。

那两辆被毁的卡车都侧翻在路边,其中一辆还有燃烧过的痕迹,另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刚拖出了一个浑身是血惨叫着的士兵,路边还排放着两长溜尸体和伤员。

旁边的山坡上还有尸体被穿着作战服的士兵拖出来,显然是被打死的袭击者。

情况要比麦德彪说的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