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你以为我为什么比你厉害？沃夫加。说实话，如果你我条件相同的话，我绝不会是你的对手！”开头一句真，故事全靠编，威廉感觉自己就像小时候的知心小姐姐一样，以专业的嘴活儿温暖迷途少年的心灵。

心灵鸡汤永远是最香甜的，因为它总是能够满足你最渴望的那种错觉，比如：我上我也行！我能反杀！她也喜欢我！所以沃夫加的眼神立刻就亮了起来，他满怀希冀的望着威廉，渴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可以遮掩心灵伤口的遮羞布。

威廉并没有直接如他所愿，而是询问起沃夫加学习战斗技巧的经历。心防大开的野蛮人并没有拒绝，语气有些低沉的说起了他的成长经历。

沃尔夫的少年时代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的父亲——贝奥尼加是某个野蛮人部落的首领，但是沃夫加并没有因此而受到优待，他就跟绝大部分北地野蛮人的男孩儿一样，从懂事开始就和同龄人甚至比他大的男孩的斗殴中成长起来的。

直到十二岁的沃夫加能在一场斗殴中击败一个成年的野蛮人，他的父亲就送给了他一把斧子和一面破盾牌，然后带着初出茅庐的沃夫加踏上了战场，成为了野蛮人掠夺者的一名新兵。

后来沃夫加的父亲死于部落间的内斗，而他也在一场失败的掠夺战斗中，成为了布鲁诺的俘虏和养子，沃夫加跟着布鲁诺学会了打铁和挥舞锤子。

说白了，沃夫加的战斗技巧几乎都是从战场上（或者殴斗场）用鲜血和痛苦换来的，野性而又凶残，就像猎食的野兽一样。

威廉故作认真倾听的点点头说道：“你看！沃夫加，这就是你跟我还有崔斯特的差距所在。”说着他对刚刚带着驼队回来的卓尔精灵招了招手，崔斯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其中还有他们的向导沙利?达利布，一个来自曼农的坏家伙。

沃夫加有点不服气，他指着屁颠儿屁颠儿跑过来的崔斯特，说道：“我知道崔斯特很强，但是你要说我不如他？哼哼——”他比划了一下自己那对几乎跟崔斯特的腰一般粗细的大肘子。

凑上前来的崔斯特只来得及听清沃夫加最后一句话，当即就愣住了，你俩在说嘛呢，干嘛拿我这个老实人当靶子？

威廉笑着示意崔斯特也坐下来，一起凑个热闹。然后他笑嘻嘻的说道：“崔斯特，来讲讲你学习战斗技艺的经过，让沃夫加也开开眼界。”

崔斯特有点尴尬，也有些为难，因为他实在不想讲自己在魔索布莱城杜垩登家族时的经历，尤其是其中还涉及到他少年时代最重要的一个亲人。不过在满怀好奇的吃瓜群众凯蒂布莉儿的怂恿下（当然也少不了布鲁诺那口嫌体正直的鼓励），卓尔精灵终于说出了他那鲜少人知的少年学艺生涯。

“我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我的老师，同时也是我的父亲札克纳梵?杜垩登学习了五年的格斗技巧，然后又在格斗武塔学习了十年，嗯，基本上还是跟着札克纳梵学习。后面的就是一些冒险和战斗的过程。”崔斯特说的有些轻描淡写，让满怀期待的凯蒂布莉儿大失所望，包括沃夫加和布鲁诺也十分不以为然。

威廉冷笑一声，说道：“崔斯特，说说你的父亲都是怎么教你战斗的吧。”

四个人都愣了一下，这种事情还用得着专门说吗？不过在威廉不容置疑的目光中，崔斯特干巴巴的说道：“札克纳梵教我怎么握剑，怎么挥剑，各种剑术的标准架势，还有步伐。然后他就和我对打，教我如何攻击和防御，每次击败我，再说出我的缺点和不足。”

听了崔斯特学艺的过程，布鲁诺直接哈哈大笑着嘲笑道：“卓尔，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段乖宝宝一样的经历！哈哈哈！可靠的战士就像岩石和铁矿石一样，只有在碰撞中才能炼出真正的钢铁！果然是软弱的精灵，所以他们的剑也像娘们儿一样软弱无力！”

最后这句话引得凯蒂布莉儿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儿。

崔斯特也觉得自己就不该听威廉的，这不是故意引他被伙伴们嘲笑嘛？！

威廉简直要被这几个傻鸟儿给气笑了，他怒道：“一群蠢货！简直愚蠢的无可救药！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崔斯特才是你们当中最厉害的一个吗？！布鲁诺?战锤，你是一个国王，你的年龄也比崔斯特更大，但是崔斯特足以杀死两个布鲁诺。我看你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矮人简直被气坏了他吹胡子瞪眼的跳起来，怒道：“小子！你在侮辱一个国王！”

威廉冷笑道：“屁的国王！一个躲在小地堡里的土匪头头儿，也好意思自称国王？！当真是大言不惭！”作为外来者，威廉对费伦最看不惯的几个地方之一，就是随便一个鼻屎大点儿的地方就有人敢妄自尊大的自称国王，实际上他们甚至连个草头王也算不上。

如果不是担心沃夫加，布鲁诺一定会狠狠的跟这个忒会气人的人类小子好好的干一架，让他知道战锤国王也不是吃素的。

威廉怼过没脑子的布鲁诺之后，转头对沃夫加说道：“崔斯特比你们所有的人都要厉害，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甚至比你们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强大，不用怀疑。沃夫加，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你们应该知道，一个战士，当他年轻的时候，由于经验不足，他只能靠着出众的力气和体力战斗。这一点，沃夫加，你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当战士年老之后，他的体力就会急剧衰退，这时候他就只能依靠经验和技巧战斗。”

沃夫加不服气的说道：“但是我仍然可以杀死那些年老的战士！”

威廉忿然道：“蠢货！如果把那些年老战士换成差不多体力的年轻人，你甚至可以闭着眼睛杀死一群。但是在面对那些老家伙的时候，你敢粗心大意吗？”

沃夫加哑然，确实，当他面对那些老家伙的时候，总是要小心他们的那些阴招，稍微一不留意就有可能吃个大亏。

威廉一脸阴笑的继续说道：“你再想想，一个像你这般强壮的年轻人，却拥有老年人一般的智慧和经验，他会有多麽可怕？你可敢面对他吗？”

沃夫加真就在脑海里这般想象了，其实这个野蛮人并不笨，他比大多数人的脑子都好使，只不过他的人生阅历过于贫乏而已。

沃夫加想了想，却把自己给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在开玩笑吧！威廉先生，这世上哪里会有那种怪物？！”

威廉冷笑着指了指崔斯特，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这回不仅仅是沃夫加，布鲁诺和凯蒂布莉儿也惊叫着连呼不可能，他们最熟悉崔斯特不过，卓尔不可能是那种违反常理的怪物。

这几个榆木脑袋也忒蠢了点儿！

威廉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都知道，学习法术需要在导师的严格指导下才能有所进益。难道就不想想，战士在战斗方面也需要前辈的经验进行指导吗？”

布鲁诺再次展现了他石头脑袋的天赋，不假思索的张口就道：“需要吗？战斗经验不都是多干几场架就学会了吗？”

威廉觉得自己不能继续跟矮人犯话，否则他很可能就要七窍冒火，嗯是真的冒火，不是形容词。他继续说道：“一个青年想要成长为合格的战士，只靠战斗本能的话，至少需要五年的时间进行磨练。而想要以同样的方法成为一个高手，至少还需要继续成长二十年，前提是他不会中途夭折。

作为一个人类，你们有几个二十五年可供消耗？”

威廉的反问让沃夫加哑口无言，包括凯蒂布莉儿也是心有戚戚，唯有布鲁诺小声嘟囔道：“我是矮人，矮人能活四百年。”耳目聪颖的某人还是决定不理他。

威廉又继续问道：“崔斯特，你的父亲札克纳梵的武技在你的家乡是个什么水准？”

崔斯特傲然道：“札克纳梵是魔索布莱城最强的战士，没有人可以在剑术上和他相媲美！”

“那你呢？你离开时又是个什么水准？”

崔斯特这回就有点羞涩，他小声道：“除了札克纳梵，没有一个同胞是我的对手。我应该算是魔索布莱城的第二武技战士吧。”

威廉慨然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父亲用了几百年的时间成长为魔索布莱城的第一高手（这是他随口瞎蒙糊弄沃夫加等人，不要当真），但是他只花费了十五年就培养出来了另一个札克纳梵，也就是崔斯特！

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崔斯特的父亲用矮人所说的娘们儿一样的方式，交给崔斯特的正是他几百年的战斗经验所浓缩的精华，让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成长为一个真正的高手。这就是崔斯特比他所有的同胞，也比你们所有人都强大的原因！”

沃夫加听得心神不由大震，他急切问道：“那你呢？威廉先生，你似乎比崔斯特还要可怕吧？”

威廉矜持的笑道：“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沃夫加先生，我的传承更加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