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郝连澈大叫一声,就要冲过来。

“别过来!”晏七七右手伸到背后,阻止他再往前走,自己忍着胸口的剧痛,一步步往回走。

刚才晏七七对郝连澈说谎了。

星澜研制出来的迷香威力确实很大,晏七七平日里睡觉都很有警觉性,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不对劲,这样敏感的时期,她总是睡得不踏实,可刚才睡得时候,她觉得眼皮很沉很沉,又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她心中一惊,暗叫糟糕。

凭借着最后的神识,晏七七想到自己的血可以解百毒,用尽全力把舌尖咬破,咸咸的血腥味让她渐渐要陷入昏迷的神识逐渐的清醒过来了。

她让自己清醒除了咬破舌尖也颇费了一番周折,强行让血液冲到心肺,刚才又和郝连澈说了这么一大堆,心中的怒火早就遏制不住了,急火攻心下就吐血了。

好在刚才这口血算是吐出来了,要是不吐,她强行逆行的血气会让她元气大伤,这口血看着吓人,实际上是救了自己一命。

所以刚才,郝连澈和星澜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更要命的是,郝连澈亲她额头的时候,晏七七都知道,她强忍着恶心,才按捺住心中要跳起来的冲动。

等到人走了,她终究是气不过,悄悄的走过来想查探清楚,结果真迎头撞上了郝连澈。

猜都不用猜,云时自然也是他假冒的身份之一,他有无数个身份,晏七七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在面对他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当面质问了一番。

有时候甚至就连她都不知道,郝连澈对自己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人有时候为了避免自己受到伤害,会选择逃避,所以她也在逃避,为了不让自己再受伤,她宁愿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话。

如果早知道,她宁愿选择当初从来不认识他。

回到房间,晏七七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她刚才太生气了,根本就没问郝连澈来到晏国的目的是什么。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郝连澈不会好心到为了给晏帝修建望月楼特意隐瞒身份。

依照郝连澈的个性,这恐怕他只是为了掩盖某种事情的由头。

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原先还用云时的身份掩盖,现在倒好,直接明目张胆的表露了身份,至少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郝连澈要做的事情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她无从知晓。

难道,晏帝今日能在云府安置下来,是和郝连澈要做的事情有关?

这里今晚可是住了皇宫内所有的皇室人员,要是他想干点什么,云安之肯定是他的拥护者,万一……

晏七七神情一震,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突然就明白了!

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再也没有了睡意,一下就蹦下床,想先去陛下那边探探风。

这都已经大半夜了,按照平时晏帝的作息时间估摸着也该起身了,可是等她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斜靠在门边,像是故意在等她。

晏七七一抬头,和他投过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是你?”

“晏姑娘,好久不见。”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景殊。

一看见他,晏七七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的往上来了,双眼都气红了,“哟,我当是哪位贵客呢,原来是和郝连澈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景殊侍卫长大人啊,怎么,几个月不见,你不去护卫你的陛下,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景大人喜欢夜探少女闺房?”

大概是恨屋及乌,晏七七对景殊更没什么好脸,说话自然是夹枪带棒,该怎么讥讽就怎么讥讽。

景殊被说的这么难听,竟然也没反驳,只是双手抱剑挡在门口,“晏姑娘不要误会,其实并非是在下愿意来,而是陛下口谕,必须要时刻护卫姑娘的周全。”

这大道理听着一套一套的,可是说白了就是监视。

晏七七信他才有鬼。

半柱香之前她才跟郝连澈见过面,接着这景殊就来了,要说不巧那是真的傻,晏七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景护卫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里是晏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北国的护卫来保护,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景殊在心里骂了一句娘,他早就知道晏七七性格泼辣不是个受制于人的主,所以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不是很乐意。

没想到来了之后晏七七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也是,星澜那个挨千刀的,借故要看着陛下,所以躲过了这门差事,再加上景殊武功的确比星澜强了那么多丢丢,所以这活儿也只能落到他头上了。

可是这个人也不是别人,是陛下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人,要是出了一点差错,陛下一定会剥了他的皮,这样的人最麻烦了,挨不得碰不得。

他本来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是等到来了这里才发现,晏七七比之前更难对付,一开口就冷嘲热讽,根本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景殊从小到大跟女人接触的时间就不长,也不明白女人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结果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挨了一顿喷。

晏七七要出门,人往那边走,景殊就往哪边赌,就是不让她出去。

“夜深露重,晏姑娘还是回房休息吧,有任何情况我会叫你。”景殊把怀里的剑挡在晏七七面前,竟然要用强了。

“怎么?景殊大人的官威上来我好害怕,你真要拦我吗?”明明晏七七语气平平,偏偏景殊能听出一股火药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