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国富庶,而北国民生凋敝,虽然你嫁过来是做太子妃,可终究是赶不上在晏国呼风唤雨吧?”

不得不说摄政王擅长攻心,三言两语就将晏七七划到了晏国的阵营。

朝堂上原先一直在观望的大臣都开始窃窃私语了,此时更有几个看晏七七的眼神也变得不对起来。

摄政王是越说越带劲,“还是因为您想不开,借机杀掉几个护卫,和这位许大人一起,妄想嫁祸北国?”

“胡说八道!”

开口厉声呵斥的是郝连澈,他蒙着面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可即便如此,气势照样勃发,“还请王爷注意言辞,安和公主乃晏国陛下亲封的公主,迎亲之时王爷更是知晓,怎么,这才没过多久,王爷就翻脸不认了?”

迎亲之时恰逢北国皇帝病重,摄政王郝连辰借机本来是想灭掉北国太子的,没想到太子中途掉落悬崖,横生枝丫,多出了后面的许多事。

这桩桩件件自然是跟摄政王脱不了干系。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太子郝连澈一番敲山震虎的话果然很奏效,摄政王听完,眼睛眯了眯,到底是闭了嘴。

哼了一声,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一直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的皇帝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但是话却是对精神不济的许世安说的,“许大人,这件事情,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这些侍卫死的不明不白,朕也会下令让人彻查……”

像是看出了这位北国皇帝言语中的推脱之意,许世安踉跄的站了起来,身边的小太监眼疾手快的想过来搀扶他一把也被他推开了。

饶是伤的不轻,他也让自己站着笔直,说出的话更是铿锵有力,“陛下,下官是奉了我晏国陛下的皇命来慰问戍卫我朝的边疆将士的,如今下官的随从尸骨未寒,我如何能安心?”

这是不打算让北国如此轻易的蒙混过去了。

站着一边的郝连澈闻言眉毛微微一挑,福至心灵,刚要开腔,却又被皇帝抢过了话头。

“那,许大人意下如何?”

许世安又拱了拱手道,“现在是申时一刻,下官希望在戌时一刻,能看到水落石出的消息。”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先不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臣罢了,北国陛下对他礼遇有加已经是格外厚待,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敢在陛下面前限定破案时限!

朝堂站着的众臣也不是吃素的, 这里还是北国朝堂,岂容他一个外臣放肆。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厉声呵斥,“大胆!陛下说给你答复是看在晏国陛下的面子上,否则,就凭你一家之言,我们也可以说是你肆意栽赃陷害!”

明明马上就能压下去的事情,偏偏因为这句话又重新掀起了浪花。

天知道许世安在听这位大臣辩解的时候,一颗心差点跳出了胸腔外,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他根本就不敢去看摆在地上的那几个侍卫的尸体,此时他已经没了退路,心下一横,干脆耍起了无赖,“既然这位大人说了,那在下也不能白背这个名声,好,下官就在这里等着,看到底是谁在信口雌黄,栽赃陷害。”

许世安之所以敢这么肯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公孙璃跟他保证过,那毒药无色无味,归根结底是找不出症结所在的,自然也就赖不到他的头上。

“父皇,儿臣愿意彻查此案,给许大人一个交代。”太子站了出来,当即北国皇帝、摄政王、还有许世安的脸色皆是一变。

“这……”

就在这时,晏七七又不嫌事大的站出来了,“禀告陛下,我知道真凶是谁。”

这一天,满朝文武都觉得过得惊心动魄,一桩使臣团遇刺案就像是一张无形而又巨大无比的网,将每个人都揽在了里面,无处可逃。

郝连澈万万没想到晏七七这个傻丫头会在此刻跳出来。

他之所以自告奋勇的将这个案子揽下就是不想把她扯进来,可她倒好,上赶子过来凑热闹,郝连澈想拉她的手给她点提示提醒,没想到又被她一把推开。

“澈儿,让她说。”

两个人的小动作都被北国皇帝看在眼里,他阴翳的双眼闪过一抹冷笑,大概是平常伪善装久了,这一笑并不显得冷酷,猛然一看像是有几分纵容。

郝连澈无奈只好放开了她。

晏七七上前一步:“今日申时,九门提督派人到摘星殿里报告了晏国使臣团中毒一事,当时太子疾病缠身,而微臣之前同太子一起在太医馆学习过医术,便自告奋勇前去,在见过许大人后,和众位太医一起将这些侍卫的毒都解了,这些刘太医和许大人都可以作证。”

她刚说完,刘太医和许世安便连连点头。

接着晏七七又继续道,“臣女虽然身为晏国公主,可自从被晏帝赐婚的那刻起,便将自己当成了北国臣民,就算是在驿站碰见了故人,臣女也从未问过关于晏国家人的一句,许大人,我说的对吗?”

听到问话的许世安眼睫毛轻轻颤了几颤,半阖的眼眸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听他的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声“是。”

“他们所中之毒,名为食蛊,是一种依附在人的体内,靠吸食人的血肉为食的一种毒虫,这群侍卫先是被人种了虫卵,等到虫卵孵化随着血液游走,浸入心脉后便药石罔灵了。”

刘太医这时候也站了出来,“是啊陛下,要不是太子妃……不,安和公主,这群侍卫怕早就死了,而安和公主是知道这毒虫的来源,又驱除了毒虫,她说的话更有可信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