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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内。

郝连辰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太好看。

”公孙璃,你还记得向本王保证过什么吗?未时三刻了,非但没有好消息,刚才有人来报,说那个从晏国来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将那群将死之人救了回来!你不是说此毒无药可解的吗?嗯?”

摄政王的最后一个“嗯”字,已然藏了些不耐烦,“本王就不该信你!”

公孙璃也是一惊,心中暗叫糟糕。

是他大意了。

竟然忘记她会医术这件事情了。

这小丫头是有几分真本事,之前在暗夜重楼的时候,别人看见蛇蛊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无论男女都会尿一裤子,她倒好,不慌不忙,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对他豢养的蛇的来历还能如数家珍。

有她在,可就不太好办了。

思考了片刻,公孙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王爷莫急,我自有办法,而且,说不定这回,还能让王爷因祸得福,多一个盟友。”

他说的神秘兮兮的,郝连辰也是听得云里雾里,正要问个明白,没想到他转身就走,几个起落,直接穿梁而过,瞬间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一回生,两回熟,公孙璃要解决掉麻烦,自然要穿街走巷,不出片刻功夫,又重新回到了驿站。

门口的守卫和上午相比,多了将近一倍,想要强行进入怕是不能了,他只得又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晏七七走后,许世安让太医将伤员安顿好,自己走到房间准备起草一份奏折,他之前答应过七七,这些人救治好了,他便将这件事情瞒下来。

他人已经到北国,自然也该向陛下报平安了,这件事情他打算就此揭过。

只是他刚刚写好,还没等墨汁晾干,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许世安眼眸一缩,笔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沾了一遍墨水。

他听见头顶上有人掀开了瓦盖,来人很是谨慎,轻手轻脚的屏神静气,应该是个高手,只可惜……

许世安连头都没抬,腕部微微用力,手中紧握的笔便直直的朝上飞了出去,和笔一起的还有他一如既往淡然的声音,”公孙尊主既然来了,怎么不下来坐一坐,这么喜欢当梁上君子吗?”

房顶上偷看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璃。

被人识破了,他也不慌,一个飞身向下,瞬间平稳落地,再大摇大摆的推门进来。

人未见到笑先闻,“许大人耳聪目明,今日偶然一试,没想到许大人深藏不露,是在下眼拙了。”

他倒是说了一句实话。

暗夜重楼里有一处放着全大陆各个国家官员的档案录,档案录里的事情小到连这些人平常吃什么喝什么都记载的一清二楚,更逞论武功高低了。

公孙璃身为尊主,自然熟悉每个人的喜好,见到这个人,便能在脑海里显现出这个人的全部信息。

可是今天,一个在档案录上只有文采风流的名仕,靠着智谋搅动晏国朝堂风云的人,竟然以笔为刀,要不是他闪得快,只怕要被刚才那只笔强劲的内力戳个窟窿。

有点意思。

许世安又何尝听不出他话里浓浓的嘲讽之意,只是他之所以能忍到现在,也是因为有事情问他。

“比起公孙尊主当面友好,背后插刀的做法,许某这些都不值得一提吧?”

彼时公孙璃已经站到了正屋里,他像是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今日许世安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还悠哉悠哉的在屋子里来回溜达了一圈。

他是在故意回避,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许世子是怎么发现是我的?”

许世安干脆站了起来,“外头在下雪,公孙尊主大概是鞋底有些厚,发出了声音。”

果然是武功高强之人。

只是要是如今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发现许世安隐忍不发,额头青筋必现的模样。

公孙璃也发现了,“许大人貌似很生气?我本来还以为,你应该感谢我的,怎么,大人嫌弃本尊主办事不力了?”

闻言许世安眸中怒火中烧,再也忍不住了,“公孙璃,我当你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你为何要在背后害我?让我将士伤亡惨重?”

他疾言厉色的质问并没有吓退公孙璃,公孙璃像是摸不着头脑,“大人你搞错了吧?我是在帮你啊……”

“帮我?害得那些跟着我的将士生死不明就是在帮我?公孙尊主的帮法还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

许世安气极反笑,“是你自己去九门提督自首,还是本官绑着你去?”

事已至此已经不需要再问了,公孙璃就是下毒的罪魁祸首。

没想到他这一番呵斥并没有吓到公孙璃,反而他还老神在在的走到书桌前,翻看起了许世安准备上达天听的奏折,边看边摇头,“啧啧,许大人还真是忠君爱国啊,都这个时候了,都还不忘拍一拍成国公的马屁,不过依本尊主看,许大人是不是想多了?晏七七如今已经成了北国太子妃,你就是再怎么喜欢,她也不可能嫁给你了。”

许世安的双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就连语气都变了,“你说什么?”

公孙璃摇了摇手中的奏折,“许大人,我才提了一句晏七七你就急了,那这么多天,已经烙进骨血的思念又该怎么排解?大人是不是要疯掉了?”

越往后说,许世安就越是心惊肉跳。

他甚至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一边,搞不懂自己藏匿已久的心思是怎么被发现的。

许世安的嗓子干干的,酝酿了好久才开口,“你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