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晏国最想念的就是母后做的奶茶,可惜啊,喝过许多,却没有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不过长大后我就释怀了,很多东西,曾经拥有过就是一件快乐的事,也有很多东西,拥有过,也就不打算再放手了……”

他一语双关,晏七七只听不说。

……

故事很长,郝连澈挑着重点说,但是对自己怎么进了云府,做了云公子却只字不提。

“母后姓景,景殊也是景家的家奴,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化名景云时,‘拨开云雾终有时,’ 七七,我并没有打算骗你,只是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解释……”

“郝连澈。”晏七七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干干的,她将奶茶挪到一边,声音空落落的,“很多东西,都有保质期的,并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保质期”这三个字,郝连澈似懂非懂,他连蒙带猜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个好词。

还不等郝连澈继续说什么,晏七七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压根就没扩大到眼底,是带动脸皮牵强的那种笑,顿时让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

“七七……”他突然预感到她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想开口打断她。

只是他才说了两个字,行驶平稳的马车突然猛地一停,晏七七一个踉跄,头差点磕到了桌上,还好郝连澈反应快,一把扯过她,往自己怀里一拉,才没有让那已经翻滚在地的奶茶溅满一身。

“怎么回事?”

晏七七还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她的脑袋好死不死的正抵在他的心口。

“咚,咚,咚!”他的心跳得非常快,语气中更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晏七七心中一动,她不敢确定,是郝连澈在担心自己吗?都说临场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别人她可以保证,但是郝连澈……

他太会演戏了,演技精湛到晏七七分不清是真是假。

刚才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快,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马车外握着马鞭的景殊心中一颤。

他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几乎能算得上形影不离,少主的脾气秉性他自然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很多事情不需要他来过问,可只要他开口过问了,那这件事情必定不能善了。

比如此刻。

景殊的头瞬间变得有些大了,暗骂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烧高香,摊上这么个祖宗,这下想息事宁人都不行。

他只能侧身挑开半边帘子,硬着头皮禀告,“殿下,刚才是惊鸿小姐的马匹受惊了,然后撞到了我们的马车……”

四进四出的车道都能直直的撞到太子殿下的马车,景殊真是佩服这位摄政王府的小姐。

还没等景殊说完,郝连澈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跟她说,本宫着急赶路,不会责备她,让她回去歇着,没事别出来了。”

面对外人的时候,郝连澈这个太子还是将身份拿捏的十分到位。

他语气森然,满脸都是不高兴,晏七七觉得自己的后脑勺被他按得生疼。

一直被郝连澈钳制着动弹不得,虽然无法看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完景殊的描述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交通事故”了,说难听点,怕是蓄谋已久。

就好像那些古装剧里,那些脸皮薄的官家小姐想偶遇心仪的公子之时,做出各种显而易见的“幼稚行为。”

倒不是晏七七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她站在女人的角度来分析这件事情而得出的结果。

今日他们出来,天气不是很好不说,地上都凝结成了霜,而京城的马车过道更是撒了些海盐,以免马蹄脱缰马车失控,所以想要在今天这样的天气飞驰而过几乎不可能。

景殊武功高强,驾马车想来也不会很弱,连他都不能预防的事故,说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晏七七还真是不信。

不过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郝连澈,竟然如此不解风情。

美人都下了如此的狠力,不惜以身涉险只想见他一面,他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白白浪费了那位美娇娘的好意。

隔着马车帘,又不是隔着宫闱墙壁,根本不需要景殊传话,郝连澈说的每一个字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甄惊鸿的耳中。

不知道她的脸是不是被吓的,苍白无比毫无血色,饶是玉器加身都没能让她闪耀出半点芳华,那样惨白的脸色活脱脱像是刷了一层白墙粉,说不出的吓人。

“惊鸿姑娘? 你没事吧?”

景殊是太子跟前的行走侍卫,按照官衔来说两人是平级的,自然不需要朝她行礼,景殊跟着殿下走南闯北,那些姑娘花样繁多招数层出不穷,景殊耳濡目染大概也能分辨得出来。

只是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胆大妄为到置自己和别人生死于不顾的人。

他本来还想安慰她一下的,转念一想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很有可能两车相撞人仰马翻,顿时心中对甄惊鸿那 仅存的一点点怜悯都化为乌有了。

甄惊鸿对景殊的关心置若罔闻,她亦步亦趋的走到马车面前,突然跪下了,“臣女莽撞,惊扰了太子座驾,请殿下责罚。”

……

景殊有些无语。

这算不算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位小姐莫不是被吓傻了吧?太子都说没事了,她还硬往上凑。

这姑娘也忒执着了些,景殊有些于心不忍,“惊鸿姑娘,太子殿下今日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多有不便,况且刚才殿下已经说了,不会责罚你,你看这天寒地冻的,早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