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女授受不亲……”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拒绝。

“放心,我没把你当女人看。”晏七七直接动手撩起了她的裙子,一手拿着水壶,一手用火烫过的匕首小心的刮着黏在上面的泥土。

“疼就叫出来。”

明长欢苍白的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她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用清水清洗了三四遍后,晏七七总算看清楚了她腿上的伤口。

伤口都是铜板一样的圆形朝四周扩散,中间一个红点溃烂的更严重,她大概知道这是什么病了。

“明姑娘,你得的是天花。”

天花在古代那就是绝症。

“是不是觉得很痒,老是想挠结果越挠越痒?”

明长欢点点头,“是的,而且大夫都看不出所以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刚才她还在奇怪为什么明长欢听说这个病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恰好此时云羡也凑了过来,“她还好吧?”

晏七七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走远点,会传染的。”

“你在关心我?”

晏七七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死早了拖累我。”

说完这句话她也不管云羡会不会伤心,直接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白色的粉末小心的涂在她的腿上,“开始会很痛,一天过后就会很痒,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用手去挠知道吗?”

“嗯,你给我涂得是什么啊?”

“五步蛇蛇胆磨成的粉。”

“五步蛇?”明长欢自然知道五步蛇是什么,传说这蛇咬人一口不出五步就能毙命,给她涂上这个管用吗?

“害怕?”晏七七抬眼看了看她。

却听见明长欢说的铿锵有力,“不怕,你是好人。”

晏七七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明长欢看起来就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模样,就算被人丢到这荒郊野外了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她才和自己见过一面,竟然就说自己是好人,推己及人,她落到这个下场也就不奇怪了。

“刚才马儿跑了一匹,你又不能走路那匹马你就先骑着。”

明长欢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我……不会骑马……”

晏七七闻言一个漂亮的翻身直接坐在了马背上,再朝着明长欢伸出手,“来,我坐在你后面,这样就不怕掉下去了。”

还没等明长欢答应,云羡倒是先说话了。

“郡……晏先生,这不合适吧?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未免也……”云羡故意只说了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晏七七就知道云羡不会安好心,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的,还故意说这种话让明长欢多想,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她真想拿出银针缝上他的嘴。

云羡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愤恨的双眼,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捂着胸口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我也是重病在身的人,你们骑马让我走路,忍心吗?”

当然忍心!

晏七七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出来,明长欢就拉了拉她的衣袖,“这位哥哥病的很严重吗?大夫,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可以走路的。”

这明长欢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的腿上面都是深可见骨的浓疮,只能静心修养,一动血液循环后会让药效发散的更快,到时候血水流出来伤口会更难清理。

她到底还想不想要这双腿了?

像是察觉到了晏七七的恼怒,云羡也不开玩笑了,“刚才我只是看气氛太紧张,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放心吧,另外一匹马一会儿就会回来。”

他话音刚落,将右手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放进嘴里,一声悠长又高亢的口哨声响了起来,晏七七只觉得自己耳膜都被震的发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赫然是刚才被晏七七一针扎得逃窜了无影无踪的马!

这马是他们进山前现买的,马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动物,但是再灵性也不可能才过了两天就乖乖听话吧?

“云公子的技艺还真多,连马都肯听你的了。”

云羡又何尝听不出来晏七七在旁敲侧击的探查他的底细,他微微一笑朝她抱了抱拳,“好说,晏公子不也是医术超群嘛。”

这反击在外人耳中听起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晏七七心中顿时了然如明镜。

这是云羡在暗示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见好就收彼此才能相安无事。

“走吧,既然有马了,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她将地图展开看了下,“翻过前面的一座山,可以到金阳镇,明小姐,你家就在那里吧?”

明牧远明将军是镇守北国的大将军,他的府邸不在边境,而是在金阳镇,皇帝御赐的府邸。

明长欢嗯了一声,“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可能真要死在这里了……”

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高兴和不高兴的情绪都摆在脸上。

这个时代的镇可跟现代社会的城镇不一样,这里的镇可以称得上是二级市了,风土人情各有优势,晏七七他们进城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差异。

和在天子脚下的汉阳县不同,这个金阳镇靠近北边,已经有了异域风情。

城中相当热闹,店铺鳞次节比琉璃砖瓦光彩流转,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璀璨。

“看来你爹把金阳城治理的不错。”晏七七边走边感慨了一番。

明长欢有些诧异,“你认识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