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

他一点喜都感觉不到,他只感觉到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这几个月他是去过白千韵住的千荷苑,但是压根都没碰过她,他每次来兴致的时候白千韵都会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拒绝,现在秀儿告诉他白千韵有喜了,这不是在变相的说他戴了绿帽子吗?

羞愤之后是更让人抓狂的恼怒。

他发誓要将这奸夫揪出来!

侯爷府里只要是个男人都被许丞怀疑过,到了最后竟然发展成为惊弓之鸟的地步,他从怀疑到确定到否认再到怀疑,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

直到后来,许世安生病,白千韵的反常举动才让许丞觉得事情更加复杂起来,难道她竟然和自己的儿子有一腿?

人的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一直生根发芽,许丞也不例外。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可惜的是从世安醒过来到他特意借着感谢神医的名头办的夜宴都没有让世安露出马脚,可是如果不是为了白千韵,世安为什么不娶成国公府的千金?

这两种相反的可能搅得许丞寝食难安,直到今天他终于下了狠手,势必要通过白千韵把真正的奸夫找出来!

不管是谁,只要大半夜的过来,那他一定就是奸夫!

半个时辰后,脸色青白的许世安被小厮搀扶着快步走了过来。

他大病初愈步伐不是很稳,要不是有小厮眼疾手快的扶着只怕要栽几个大跟头。

许丞一转身就看见了许世安。

他望着自己的嫡子,心中五味杂陈。

真的是他!

竟然是他!

过了这么久,只有他来,事实就摆在眼前,许丞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儿子。

而许世安的脸上看起来特别着急,他竟然噗通一声给许丞跪下了。

许丞懒得去扶他,而是转身坐在了大厅里的梨木雕花椅上,语气生硬冰冷:“你来做什么?”

地上铺着的是从高丽国运来的大理石,坚硬又寒冷,冻得人瑟瑟发抖犹如百只蚂蚁撕咬十分难受。

许世安朝许丞磕了个头,双手做辑:“父亲,求您放过他们。”

许丞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不动声色的反问,“你为什么替她求情?”

“父亲,他们救了儿子一命,加上那位叫星澜的神医,不知道您有没有查过他的来历,他的叔父可是太医院的院判,那可是掌管太医院的三品大员,我们得罪不起啊……”

许世安后面说了什么许丞已经没有心思在听下去了,他的脸色变了几遍,似乎是在确定着什么,“你……今天来,是为那两个大夫求情的?”

听到许丞这么问,许世安面色更加诧异了,“是啊,儿子夤夜前来就是为了劝说父亲大人不要做糊涂事,放了那两位神医的,不然到时候外面传闻儿子今天好了,第二天两个神医没了性命,以后谁还敢来侯爷府问诊?”

刚才许丞甚至连怎么处罚许世安都想好了,现在告诉他,他来求情压根不是为了那个贱人?

“只是为了神医而来?”许丞像是不信,又问了一遍。

“不然父亲大人以为我是为谁而来?”许世安也像是不明白一样的跟他打哑谜。

“罢了,你跟我来。”

幽暗潮湿的阁楼里,白千韵已经奄奄一息了。

虽然有两大神医在这里为她诊治续命,但也架不住她自己没了求生的欲望,她拖着一口气像是在等什么人。

沉重的步履由远及近,本来眼神已经暗淡的白千韵听到脚步声眼眸似乎亮了亮,接着许丞和许世安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

“让两位神医受惊了,在下处理家务事吓到了二位,还望海涵。”许丞笑得那叫一个诚恳,自己的二夫人都被打的快没命了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还对他们两个道歉。

晏七七的心头憋着一股无名怒火,“许丞,你的二夫人你就不管了吗?”

她一着急,这个时代该有的尊卑称呼就统统抛到了脑后,直接将许国公的全名喊了出来。

许丞大概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大夫竟然会如此大胆,他眼睛一瞪就要喊人,许世安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

“父亲别生气,山野村夫不懂礼数。”

许丞哼了一声,“我许国公府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插嘴,两位已经功德圆满,请自便。”

晏七七当然气不过,“这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但是你们下药迷晕我们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星澜想要拦住她却没拦住。

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敢这么跟许国公讲话,再说了无凭无据的事情说出来说不定还会被人倒打一耙。

果然他听见许丞冷哼一声,“你不要胡说,有哪位看见我们给你们下药了?再说你们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让你们走就走,再不走信不信我告官府治你们一个擅闯民宅之罪?”

这颠倒黑白的功夫,晏七七都快要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许丞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幸好当初她没嫁进来。

许世安恰好咳嗽了几声,略带抱歉的对晏七七和星澜说道,“感谢二位救了我,但是……”他偏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二夫人,似乎是有些不忍心。

“但是这事关我们许国公府的颜面,还要劳烦二位不要插手。”

晏七七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她只是觉得唏嘘,都说戏子无情,今天看来也未必,这二夫人到死都不肯供出心爱之人,不是傻不是愚昧又是什么?

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的男人把命搭进去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