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者和故事

长夜已至，乌云遮天，人心烦乱，独坐在门前。

那是一名少年的身影，在这幽夜之中静坐着，远处明灭的灯火与他无关，而身后的小平房是漆黑一片。

最终，他留下来了，也许是一时冲动，也许是头脑发热。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并不后悔。

未来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既然现下有能力，那就帮一帮吧。这是童晓风内心的想法，也是劝说自己的说词。

楚雪已经睡了，她实在太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陷入了极度的疲惫。

终究还是个孩子，一旦睡去就没有醒来的迹象，均匀的呼吸声让童晓风静下了心。

她姐姐的尸体也被童晓风埋在了不远处的土里，立了一块小木牌，看上去很脆弱，若刮起台风恐怕就能将它吹倒，不过这也是现下能做到的最好待遇了。

说实话，童晓风越来越害怕黑暗了，早上见了那么多尸体，哪怕是那夜路都让他感觉恐惧。可惜，他必须克服。

站起身，童晓风没有进入房中，虽然楚雪分了一个房间给他，不过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漫步在黑夜，凉风为伴，童晓风渐渐融入周围的景色。

一处破旧的建筑中灯火通明，即便是身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温暖的光芒。虽然窗外被照亮，可是那束光的周围更加黑暗，在这黑暗中隐藏着一名少年的身影，也不知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破旧的烂木门，一双手用力一推。门开了，里面的光芒照射出来，将童晓风俊秀的面庞暴露在老者眼中。

“你来啦。”

老者苦笑着，他早就知道这名少年要来，因此一直在这等待。

童晓风走到一张椅子前缓缓坐下，淡然地看着眼前的老者，也不说明来意，让对方自己去理解。

“别这样看着我，会很尴尬的，在你知道你想知道的前，先告诉我你是谁，又为什么接近那个小女孩？”

依旧没有答话，童晓风不打算提前交代自己的底子，毕竟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让人摸不清是最好的，至少能让对方有所顾忌。

“好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她姐姐的事，还有……你的事。”

这一句话让老者的苦笑更加明显，他知道童晓风不简单，可是没想到眼这么尖。

“我现在就是一糟老头，什么也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孙女被人强暴，我却只能躲在远处，连冲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说出这句话时，老者的苦笑变成了自责和不甘。

“孙女？那小丫头可没说过自己有个爷爷，而且还是这么厉害的爷爷。”

童晓风在白天就已经看出了这老者的不凡，一身元力澎湃似海，比起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要强大无数倍。

可是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这强大的元力竟然一点也没有倾泻出来。

正常来说即便隐藏的再好也会身上也会倾泻出一些元力，就像天元馆的那位看门老人，虽然无法探测他的修为却可以感觉到他身边萦绕的点点元力。可是面前这名老者的元力全都聚集在体内，身上却连半点元力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连姓氏都改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被蒙在鼓里。”

似乎是有些悲伤，老者的脸上多了分阴郁。

“你不和那小丫头相认吗？白天，她可是求我杀了她。”

闻言老者猛然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盯着童晓风，最后却又缓缓低下了头。

“我做不到，我现在若与她相认也迟早会害了她。”

虽然有些好奇，但童晓风并不打算刨根问底，因为或许问下去，他会陷入另一个漩涡。

“好吧，那就告诉我她姐姐的事吧。”

“你打算去找他们？”

提到这里，老者的眼中似乎有些愤怒，看向童晓风时却有种期待。

“为什么不呢？”

虽然并不是为了回应老者的期待，但是童晓风也想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的怒火。而如今，杀戮却成了他平息怒火最好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讽刺。

在确定童晓风想法后老者沉吟了一声，最后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原来这个外围区域也是有势力掌控的，虽然这是小势力盘根错节的第四区，但是在这些小势力中也是排名次的，谁的名次最高，谁就能得到这块外围区域。

虽然这个地方并没有特别好的环境，但是这里的人口却不少，经常能出现一些天赋不错的孩童。

而作为最底层的人员这里的异能者们自然是没有反对权的，当那势力的人员来到这里时，就像是皇帝微服私访一般，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楚雪的姐姐是一名颇有天赋的异能者，也曾轰动一时。当然，这只是就这外围而言。

有一天，两名势力的代表来到了这里，看到楚雪的姐姐后并不是想要将带回势力，而是看上其美色准备玩后丢弃。

或许是不甘的心理吧，楚雪的姐姐选择了反抗，可一名十七岁的少女与两名势力的代表很显然有着巨大差距。最终她败了，被人废了修为和双脚。

因为围观的人实在太多，那两人并没有选择继续下手，而是掉头离开。

本以为这一件事告一段落，谁知道在楚雪离开后那两人再次来到了这里。不过这一次是直奔她家。

当时的老者一直有关注自己的两名孙女。可惜，他的关注为他换来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少女的嘶吼和不甘一直在他耳畔回旋，凌乱的身姿与那两个野兽般的身影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挥之不去。

事后老者不敢去那个屋子看，他没有那个资格。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老者已经痛苦地抱住了头，用力抓扯着自己的白灰色头发。

童晓风默默地看着，他并不同情这名老者，因为他们非亲非故，而且在老者还未落魄至此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楚雪与他结下了缘，那么有些事在他心里也是能泛起波澜的。

“告诉我那两人在哪。”

在老者的告知下童晓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带任何犹豫，转过身离开了明亮的房间踏入黑暗。

老者痛苦了许久后抬起头，看着那扇未被关上的小破门，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心头。

他曾是一名强者，可以目空一切将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再坏的坏事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地干。

可是如今他才发现弱者的悲哀，或许是因果报应吧，他不断这样想着，却又祈求这一切不要落到他的后代身上。

一声叹息悔尽曾经所做的恶行，可惜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