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尽职的扮演着记者的角色,我连忙满脸堆笑的走上前去。

“啊,您好,请问你认识尹瑞平尹医生吗?我们是《暗夜》杂志社的记者,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

还没等我说完,那花白头发的男人却是笑着摆了摆手。

“你们不用说了,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们主编也提前给我院打了电话通知过,我就是尹瑞平,刚才在楼上看见有几个人朝这边走过来,我就猜想是不是你们到了,所以下来接你们。”男人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那太感谢了!”我露出一副很是欣喜的表情,余光却是看向那扇开着的小门:“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个叫尹瑞平的医生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累了吧!赶紧进去再说!!”

说着,他对我们六个人点头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默默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接着便率先走入了这个充满神秘的精神病院之中。

当我们六人中最后一个人走入下方铁门的一瞬间,“真魔”那冰冷的机械声再度传来。

“第九小队玩家成功开启本次游戏,游戏正式开始。”

随着声音的消失,我们几人再次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六人就这样默默跟随着那个叫尹瑞平的医生向前走着。

在绕过一片长满了爬山虎的病栋之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幢病栋的大门口。

病栋底楼的大厅平时也是被人从外面锁住的,见我们几人走过来,一个看上去像是护士模样的人才从兜里摸出钥匙,将大门打开。

待到我们走入里面后,透明的玻璃大门再次被她从外面锁了起来。

不知为何,当看到门外那护士在那头锁住大门的一瞬间,我忽然有种自己仿佛也被关进了这座精神病院之中的错觉。

想到这里,我连忙惶恐的甩了甩头。

恰巧,我的这个动作被转身看向我的易瑞平医生看到了。

“嗯?高、高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目光关切的朝我的位置走了过来。

“啊?额,没、没什么。”我脸上顿时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视线移动到周围,这才发现附近有许多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人正四处走来走去。

“他们,都是这里的病人吗?”我总算是恢复了心神,指着不远处蹲在电视机面前一瞬不眨的盯着没有任何画面,只是闪动着雪花条纹的那些人。

尹瑞平愣了一秒,随即有些感叹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们都是我们院的病人。”

张强看着那十几个对着什么实质性画面都没有的电视机看的津津有味的病人,嘴角动了动。

“他们……到底在看啥呢?电视上不是啥也没有吗?怎么一个个还看得那么入迷呢?”他将我们几人心里的疑惑直接说了出来。

易瑞平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视线随即看向那群人,他的眼里多出了一抹同情:“他们是由于脑内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导致的知觉障碍,也就是说,在他们的视角中,他们所看到的电视屏幕上的画面都是正常的,他们以为自己正在看着某部十分精彩的电视剧,亦或是有趣的综艺,而类似的病患也是会相互影响的,也许病患a眼中看到的世界跟病患d看到的完全不同,可是他们依旧能呆在一块儿,分享事实上完全不同的所谓喜悦。”

说到这里,易瑞平再度叹了口气,他在看向我们时,脸上又变成了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视线在大厅内不断走动的各个病患,以及围观电视机的那些病患身上停留了几秒,易瑞平重新看向我们几人:“不过,这些人都算是症状较轻的患者,或是没有什么攻击性的患者,在允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让他们四处走动走动。当然,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这幢病栋之内。”

易瑞平说着,带着我们来到了大厅正中央标记着每层楼病人类型的展示台前,指着二楼的位置说道:“这些没有攻击性的患者就被安排在二楼,三楼安排的是思想混乱,无法进行基本活动的病患,四楼则安置的是具有较强攻击性的,具有暴力倾向的病患,而且三楼和四楼的连接处也是关闭着的,就是为了防止四楼的病患会对二、三楼的病患进行攻击。之前有次就是因为一个四楼的病患偷溜出来,差点酿成大祸,不过好在最后被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发现了。”

说到这里,易瑞平的脸上露出一抹心有余悸的神情。

我见他半天都没有提到我们本次需要采访的对象,于是轻咳一声,看向他:“那个,那我们本次的采访对象,那个传闻中十分神秘的红衣少女呢?她住在哪一层楼里呢?”

一边这样问着,我一边心中暗暗想着,莫非院方也将那个女孩安排在了四楼吗?

然而……

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提及这个话题时,之前还面色和蔼的尹瑞平表情忽然变得很是难看。

不,应该说是恐惧。

是的!!

我竟然从这个被主编称之为是权威专家医生的眼里读到了一丝浓重的恐惧。

沉默了半晌,他才勉强露出一抹微笑,看向我们几人。

“其实……原本听闻有杂志社要对这个女孩进行采访,我本来是不赞成的,但院长的意思是,这样可以对我们院进行一定程度的宣传,你知道,其实……其实她真的很危险。真的,她真的很危险。”

易瑞平低着头,不断的喃喃念着,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我也听说了,传闻中,她可以将情绪传染给任何跟她进行交流的人,是真的吗?”我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表面上却装作淡定的样子,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问道。

易瑞平淡淡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不在第四楼,那个女孩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被单独安置在了第六层。”易瑞平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间办公室的位置:“我们先进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