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不轻不重锤了一下,立马被人捉住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你能不能再念一遍,以前那首诗给我听啊。”她满眼期待。

周司惟指腹一下一下刮着她脸,嘴角噙着笑意:“好啊。”

“不过——”还没等纪筝去找,他又慢悠悠补充:“我早晨没占你便宜,现在自然也得等价交换。”

纪筝“切”了一声:“果然是资本家。”

她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扬起下巴:“可以了吗?”

周司惟眉眼染笑:“谁说是这个了?”

“……?”

“这是你主动的,我可没说是我的交换条件。”周司惟抱着人起身。

纪筝一懵,随即挣扎:“奸商!”

周司惟不置可否,抱着人躺到床上,手绕到她发顶,把人按回怀里:“奸商的条件就是,陪我睡一会儿。”

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隐隐雪光从薄纱窗帘投进来,将他皮肤更显白皙,于是倦色愈发明显。

纪筝放弃挣扎。

她伸手环住他,仰头在他下巴印下一吻:“好吧。”

周司惟扬唇,闭着眼低头逡巡亲她。

缱绻的吻之后,周司惟松开她的唇,低声念出第一句英文。

信守承诺的资本家。

纪筝揉揉湿润的睫毛,惊讶:“你居然会背哎。”

闹了一通,她也困了,在周司惟温柔好听的声音中逐渐合拢眼皮。

半梦半醒间,纪筝往他怀里蹭了蹭,打着哈欠迷糊道:“你知道吗,我这个老师已经辞职去做话剧了,我在伦敦看到了这出话剧,当时听到这首诗,我就想到了你……”

——明亮的光与我今生相拥,白首不渝。

周司惟轻笑,垂首,吻烙在她额角。

傻姑娘,我当然知道。

资助那个团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可以看到那场话剧。

你看话剧。

我在看你。

第67章

从周司惟这里没问出话来, 纪筝又找时间问了纪城誉。

大年初四,她好不容易逮到纪城誉独自在廊下看书,悄咪咪从后面凑过去。

纪城誉合上书, 一早就瞥见地上的影子, 添一杯茶推过去:“来坐。”

“爸, ”纪筝开门见山:“您跟周司惟聊了什么啊?”

“没聊什么。”纪城誉翻过一页书, 抿一口清茶。

“爸,您和我男朋友聊天连我也要瞒着吗?”

纪城誉好笑看过来:“那你去问他。”

那不就是问不到吗, 纪筝悻悻。

二人越是这样守口如瓶, 越是勾得她心痒痒,好奇无比。

软磨硬泡半晌, 最后茶都冷了, 纪筝也没问出半个头绪。

纪城誉悠悠把茶盏放下,想起周司惟最后对他的请求。

“您当年来找过我的事,如果落落不知道,如今就不必再提了。”

可叹他身为一个父亲,竟有人比他更想保护住女儿心里的净土。

纪城誉叹了口气。

纪筝郁闷半天,抓抓头发,最后闷闷道:“爸, 总不会是周司惟跟您说了前段时间公司出问题是他帮忙的吧。”

“什么?”纪城誉回神, 凝眸:“你说什么?”

“没什么……”竟然不是。

纪城誉神色严肃,细细回想:“风行, 当时并没有风行旗下公司。”

“他成心想瞒, 您当然看不出来。”纪筝小声说。

纪城誉看向女儿:“你当时刚回国, 是你去求他的?”

“不是。”纪筝镇定道。

凉茶入口, 纪城誉心头思绪平复了些许, 望着冬日庭院中稀疏的树木, 破天荒淡淡道:“落落,好好对人家。”

又没问出来,纪筝垂头丧气回房间,发现年前买的钢笔竟然忘了给周司惟。

年后这几天,跟着父母到处拜年,期间又和成嘉嘉童然见了一次,导致她把这支价格昂贵的钢笔抛之脑后。

天色刚到傍晚,纪筝换了身衣服,和叶梅说一声之后准备出门去找周司惟。

没有提前打电话,想着给他个惊喜。

出门之时,正好碰上来找纪城誉的林清川。自从上次两家大人提起那事之后,纪筝再见到他,总觉得有些尴尬。

仔细回想,林清川这么多年没交过女友,对她也远胜过普通邻居家妹妹的关心。

她有意拉开距离,遇见时,只规规矩矩喊了一声“清川哥。”

林清川停步:“要出门吗,去哪,我送你。”

“不麻烦了,”纪筝说:“我去找周司惟,自己过去就好了。”

林清川面色淡下来。

路上堵了一会儿车,期间,周司惟发信息过来,问她吃晚饭没有。

才下午四点,当然没有。

接着他又问有没有空和他一起吃。

纪筝看向不远处周司惟家的小区,故意回:【不巧,我刚约了疏云一起,你来晚了。】

周司惟倒是丝毫不气馁:【那吃完我去接你。】

纪筝没再回了,付完钱之后锁上手机,一路脚步轻快。

直到她被门卫拦在小区外。

安全性高的小区就是这点不好,没有业主的首肯,她连门都进不去。

要是让他知道,哪还来的惊喜。

纪筝蔫了一秒儿,忽然灵机一动,谎称自己是品牌店的柜员,来给周先生送订购的钢笔。

在门卫去和周司惟确认的时候,她给他发信息:“我给你订了支钢笔,应该快送过去了。”

信息刚发出去,周司惟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买了什么钢笔?”

“送你的礼物呀?”纪筝走远两步,小声说。

随即,又振振有词的补充了一句:“你一定会喜欢的。”

“当然,”周司惟笑了下,像是在用笑声轻刮她的鼻子:“你买的,我都喜欢。”

再普通不过的情话,由他嘴里说出来,仍然能撩动她的心弦。

等了一分钟后,门卫放行。

在镜子里对着反光轿厢稍微整理整理头发,纪筝忍不住在心里想象周司惟惊喜的神情,唇角扬起笑意,迫不及待想要电梯快点。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一层只有一户,纪筝走到门前,清清嗓子,然后按下门铃。

门一拉开,她抬手直接踮脚搂上周司惟的脖子,眨眨眼道:“周先生,您的快递请签收。”

话音刚落,屋内走出另一个人,大喇喇扬声问:“周哥,你的钢笔到了?”

路子霖的声音在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时戛然而止。

他上半身衬衫纽扣还扣到一半,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扣纽扣,呆愣一秒后迅速反应过来,撂了毛巾迅速转身系扣子。

而纪筝早就被周司惟一气呵成按进怀里。

她在他怀里闷闷笑出来,笑得他胸膛麻痒。

周司惟拉开门,把人抱进来,淡声对里面说:“洗完了赶紧滚。”

“得嘞哥!”路子霖嬉皮笑脸,从沙发上捞起外套穿上,拎着车钥匙,从旁边经过时瞥了一眼纪筝手中的袋子,意味深长道:“原来送的钢笔在这呢。”

周司惟干脆利落地踢上门。

她还在笑,热气一阵阵地透过胸前衣服布料,周司惟松开她,眼前人笑得一幅花枝乱颤的样子,抬手扶着墙。

房间里还透着沐浴露隐约的水汽,纪筝笑够了,靠着一侧玄关,故意说:“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俩好事了?”

周司惟半眯起眼。

她还没觉得危险,装作自责道:“我真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打扰了客户的——”

尾音被人封住。

周司惟抵着她的膝盖,捏起下巴挟持她嘴唇。

纪筝背靠着墙,退无可退,侵略性极强的吻瞬间让她脊骨起了一波静电。

她下意识瘫软,手一松,装着钢笔的袋子掉到地上,清晰的“咣当”一声,将人从意乱情迷中拉出来。

纪筝连忙推开他,弯腰去捡袋子,越发心惊肉跳,生怕摔坏了。

她大衣里面穿着版式宽松的毛衣,前襟已经在刚才的胡闹中被扯得松松垮垮,此刻弯着腰,发丝从开口中垂进去,几缕扫到雪白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