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夜色暗沉下来,就算锦华提着一盏崭新的灯笼出来,只是能够照亮的地方不多。

锦华像是心事重重一样,终于忍不住问道:“难道父王就不想···派人查明沈妃的死因吗?”

当时,只是根据现场上,那些宫女说出来的话。

君上就做出判断,惩罚继后的决心,未曾动摇过了。

但这样就不会觉得冤枉继后了吗?

锦桦的眼波略动,似乎想把眼中的那点阴鸷压了下去。

对于继后挨打四十板子一事,有些无动于衷,“就算父王知道沈妃娘娘的死,跟王后娘娘没有半点的关系。但他依然坚持要惩罚她,至于真相,也就不重要的。”

君上要的,就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惩罚继后的理由。

让她在将来的日子里,能够安分守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胆大妄为。

“·······”

“只是沈妃娘娘拼死算计王后娘娘···就没有想过,若是此事没有成功,那么她所做的这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锦桦把心中的那点忧虑说了出来。

可能沈妃万念俱灰,才会这样算计继后,但如此的做法,算是孤注一掷。

或者,沈妃知道君上一直以来,就想着找了理由,重重地惩罚继后。

只是继后平时手段高明,以及为人谨慎,才不会轻易犯错。

君上才没有理由惩罚继后。

所以沈妃才会以死,来算计继后。

锦华蓦然停下脚步了,因为眼前那个宫女像是一直都在这里,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锦华记得曾经就在小池的边上,见过她了

难道沈妃娘娘有话想要交代?

锦华眯了眯眼睛,尽量地把眼中的困惑压了下去。

宫女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大抵眼睛都哭得有些浮肿。

宫女得知沈妃的计划,曾经再三劝阻,只是她意已决,压根就不会再有所改变。

宫女冷眼横扫四周,却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

这才稍微放心,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声音有些颤抖:“主子交代过了,让我把它转交给你。”

说着的时候,宫女的泪水就忍不流了下来,划过她白皙的脸颊上。

只是夜色暗沉,锦华没有留意到她流泪了。

宫女一直以来,都在沈妃的身边伺候着。

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宫中,她就觉得沈妃对自已不错。

若是将来换了主子,不一定会对她很好。

锦华抬眼的时候,宫女就着急走了。

因为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久了,宫女的心中会忐忑不安的。

锦桦把灯笼提高一点,这样就方便照明。

锦华环顾四周后,没有发现鬼鬼祟祟的人,就把信封打开了。

只见写着:勿念!

锦华的眼神暗淡下来,还以为沈妃会写了很长的遗书,结果,却只是写了两个字。

面面相觑后,锦桦保持着沉默。

这一沉默,就如同此时的夜色里,只剩下久违的静谧。

后来,锦华就把信烧了。

如果落在继后的手中,她又会添油加醋,在君上跟前,说了沈妃的死,就跟锦桦一手造成的。

等到烧成灰烬了,锦桦才提醒道:“走了。”

幸好,如今不是寒冬腊月,否则,走在这条冷清的道路上,浑身都会被一些寒气扑面而来。

锦桦似乎怕冷,只要入了秋,冬天的衣裳就需要早些备上。

灯笼的烛光越来越暗沉,似乎只剩下短短的烛芯,正在拼命地挣扎着,不想就这样轻易地被烧完了。

等到即将到了成殿时,锦华蓦然被人拿着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他的声音低沉,又夹着两分的寒气,扑进她的耳朵里,“别动,否则,我杀你了。”

锦华浑身一愣,但感觉到匕首的寒气,时不时就会扑了过来。

斜眼瞥了他一下,是一个中年的太监。

但锦华对他的印象不深,一时难以想起,他是哪个宫里的?

“你是···”

“别想知道我是谁!”太监阴阳怪气道,眼中充斥着八分的阴鸷,但在黑咕隆咚的夜色里,却没有那样的明显可见。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就像是担心它会松了,然后锦华就会跑掉。

“你想要什么?”

锦桦问了一句,还暗中递个眼神给她,示意她不用说话。

锦华被他拿着刀刃抵着脖子,还是尽量保持沉默。

太监的语气夹着杀气,有些冷冷道:“你自杀,我就放了公主。你该不会舍不得自已死了?”

本想拿着匕首指向他,但又担心锦华会溜走了。

“是王后娘娘派你过来?”

“没有!”

太监极力地反对道,不想让他怀疑到继后那里。

在他的心中,继后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不像别人所说那样,只有心狠手辣。

如今继后频繁遇挫,更像是早已被有心之人算计一样,使得她在皇宫中的地位不稳。

所以太监认为,继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锦桦一手造成的。

当时,听着继后挨打的声音,太监的心中愈发的难受,恨不得自已替了继后受罚。

“那就是了。”

锦桦冷静回答,直视着他时不时躲闪的眼睛,可能就是心虚,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太监以前,应该没有行刺的先例,否则,他的手不会这样轻微地颤抖。

眼神虽有杀气,但底气不足,依然夹着两分的心虚在内。

“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只是你平时一向仗势欺人,所以我才替天行道,要你自杀。这样一来,就不会祸害别人。”

太监说得振振有词,只见他一步步地走了近来。

字字清晰道:“我过来,你杀了就是。”伸开的双手时,示意他过来。

太监想了想,后来就直接冲了过去。

却被突如其来的侍卫,一脚踢了过去,只见那个太监撞到墙角上了。

转身过来时,太监的额头上立即有些淤青。

他扶了扶额头,又被侍卫像是拎了宠物一样,直接拎了起来。

太监的神情有些痛苦起来,只是没有说了出来。

“把他放了吧。”

锦华冷冷道,压根就没有担心太监会再次反扑过来,刺伤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