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情伊动也不动地坐在床边,阴沉着脸,心里异常的气愤,闷声不说话。

白雪衣帮情伊倒了杯茶,来到情伊面前,满脸的歉意,笑嘻嘻道:“不要生气了,喝杯茶吧。”

情伊抱着胳膊,理都不理笑脸献殷勤的白雪衣。

白雪衣道:“我知道是我错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

“叛徒。”

情伊冷冷哼了一声。

白雪衣满脸委屈,心存愧疚,讷讷地解释道:“叛徒就叛徒吧,只要你不生气就万事大吉了。”

情伊随手抢过白雪衣手中的茶杯,喝了口,冷冷地道:“谁说我不生气?我生气的不得了。”硬生生将茶杯塞到白雪衣的手中,命令道:“再给我倒一杯。”

“好好好!”

白雪衣笑眯眯地接受,又给情伊倒了杯茶,见情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不由得松了口气。

情伊喝了一口茶,暗暗沉思,越想越觉得愤怒,突然眼睛一瞪,心中的火又窜了起来:“要不是因为你临阵脱逃,反向倒戈,我们今日就把琳琅姐姐从坏老头的手中救下来了。”恶狠狠地瞪着白雪衣,咬牙切齿:“都怪你。”

白雪衣知道自己临证脱逃在先,因此不管情伊如何训斥他,他都能虚心接受,唯独情伊说救水琳琅这句话他不能接受,温声给自己辩解:“情伊,我知道不该临时变卦,但就算我们齐心协力,也肯定救不出水姑娘的。”

情伊争锋相对:“怎么不能?”

白雪衣指了指桌子旁的凳子,问情伊:“我能坐下说吗?”

情伊点头。

白雪衣像个听家长话的小孩子,忙坐在凳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解渴。

情伊不耐烦地道:“快说啊,你磨叽什么?是不是要站着说?”

白雪衣忙应和:“我说,我说。”

情伊道:“今日你要是说不出道理来,我觉得不会轻扰你。”

白雪衣见情伊面色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硬着头破,郑重其事地问:“情伊,你知道山洞里的老人是谁吗?”

情伊沉声道:“一个不做好事的坏老头。”

白雪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变得复杂而奇怪,一字一字地说:“也许你不知道,山洞里的老人是我们天山派的前辈,是我的太师父,是……”

“这些我知道,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情伊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雪衣面前,怒气冲冲地瞪着白雪衣。

白雪衣点了点头,直奔主题:“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叶歌……”

情伊诧异:“你说他就是叶歌叶老前辈?”

白雪衣点头:“不错。”

情伊咽了口一口水,神色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雪衣,又郑重其事地验证了一遍:“他真的就是叶歌叶老前辈?”

白雪衣见情伊半信半疑,立马作出了保证:“我用生命保证。”

情伊坐下来,若有所思道:“这么说神剑和神谱就在他手上?”

“你说什么?神剑神谱?”

白雪衣惊站而起,喝在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像是见到了鬼怪似的,惊愕地瞪着情伊。

情伊见白雪衣莫名其妙地瞧着自己,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怖的故事一样,淡淡地说:“你怎么了?大惊小怪。”

白雪衣整理了下衣衫,忙坐下来,放下茶杯,四处机警地观察了几眼,神神秘秘地问:“你们这次上天山,是来找神剑神谱的?”

情伊坦然承认:“正是。”

白雪衣呆呆凝视着茶杯,表情复杂,惆怅不已。

情伊瞧着白雪衣愁容满面的样子,心里甚是不解,但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就豁然开朗,一本正经地问:“白大哥,你是不是也知道神剑神谱的事情?”

白雪衣断然决绝:“算了吧,说了也没用。”

“为什么?”

情伊诧异惊愕。

(二)

诸葛飞星怔怔地盯着岳明义,百思不得其解。

雪铬和陆大通面面相觑。

岳明义神情凝重,沉思了半响,终于给出了答案:“虽说韩老前辈和师父是几十年的朋友,情谊非常,可神剑神谱的事情,你不要再提了。”

陆大通震惊:“难道这世上真有神剑和神谱?”

雪铬虽没有陆大通这般震惊,但心里却着实是异常的吃惊,怔怔地盯着岳明义,屏气凝神,深怕错过一个字。

诸葛飞星早已听韩啸说过神剑和神谱的事,因此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暗自琢磨岳明义这句话的真意。

岳明义想了想,一字一字地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不隐瞒你们了。”端起茶杯,喝了口:“你们猜得不错,这个世上的确有神剑和神谱,而且……”

陆大通欣喜若狂,忍不住打断了岳明义的话:“真的?想不到这传说中的神剑和神谱是真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说对不对,老雪?”

雪铬不好意思地冲岳明义笑了笑,忙稳住陆大通:“不要着急,且听岳掌门把话说完。”

陆大通傻傻笑了笑,向岳明义拱手致歉:“非常抱歉,岳掌门,在下失礼了。”

岳明义坦然而答:“早听说陆大侠心直口快,豪气干云,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陆大通道:“岳掌门夸奖了,我陆大通就是大老粗一个,说白了就是没脑子。”

岳明义没想到陆大通会这样说自己,心里不由震惊,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铬指了指陆大通,有种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

陆大通不以为然:“我怎么了?”喝了杯茶,大大咧咧补充下去:“没脑子多好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算计别人,而且活着也不累。”看了看诸葛飞星:“盟主,是吧?”

诸葛飞星不知道怎样回答,只能微笑。

雪铬收回了思绪,继续追问神剑神谱的事情:“岳掌门,您接着说。”

岳明义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也许飞星已经知道了,神剑和神谱的确在我师父手上,要不然韩老前辈也不会让飞星来天山的。”

“神剑神谱在叶老前辈?”

陆大通失声惊问。

雪铬戳了戳陆大通的胳膊,提醒他:“老陆,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岳明义虽和陆大通今日初见面,但他深知陆大通是个性格爽快的真英雄,要不然陆大通刚才也不会说自己是个没脑子的话,于是就没有计较,温声说道:“虽然这神剑和神谱在我师父手上,但你们要想得到,恐怕比登天都难。”

诸葛飞星忍不住追问道:“为什么?”

陆大通应和:“是啊,为什么?”

雪铬聪明睿智,察言观色,见岳明义面露愁容,眼神浓重,心里觉得此事非同一般,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岳掌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生怕岳明义不高兴,于是又接了下去:“江湖传言,说这神剑和神谱虽是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谁能拥有,谁就可称霸武林。”

岳明义点了点头:“雪大侠说的不错,江湖英雄只知道神剑和神谱是世间罕见的宝物,是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可但凡能被称得上宝物的东西,往往却也是能给武林带来凶险和祸端的不祥之物。”看了看桌上的宝剑,接着说了下去:“这就好比面前的这把剑,虽然能防身,能杀敌人,但到了敌人手里,却又成了威胁自己生命的凶器。”

诸葛飞星和雪铬心领神会地对视了一眼。

陆大通挠了挠额头,眉头紧锁,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索性就不想,而是直奔主题地问:“岳掌门,你刚才说这神剑和神谱是不祥之物,到底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