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晨,阳光明媚。

无名山庄

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摆放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一把剑和两个包裹,桌子旁围坐着诸葛飞星、云嫣嫣、风雷和韩若冰。

诸葛飞星神色庄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窗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手拿起桌上的重情剑,站了起来,

风雷、云嫣嫣和韩若冰也相继站起来。

诸葛飞星表情严肃地说:“风师伯、若冰师伯,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风雷点了点头,望了望窗外,和韩若冰对视了一眼,语重心长地问:“你们打算去哪里找潇潇?”

诸葛飞星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潇潇这么小就……她现在身在何处,是福是祸,我们是一无所知啊。”

风雷道:“这倒也是啊!”

诸葛飞星道:“不过,风师伯您放心,我和云嫣嫣昨晚商量过了,想先准备去杭州吴家镇找找,那里毕竟是吴妈的老家,说不定吴妈已经带潇潇回老家了,在吴家镇找到最好,如若在吴家镇找不到,我们会再想办法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找到潇潇。”

风雷心中也没有好的办法,听到诸葛飞星这样规划行程,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同意诸葛飞星:“说不定真如你所说,吴妈已经把潇潇安全带回老家了。”

韩若冰暗暗叹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有很多时候希望总比绝望好,沉思了片刻,温声道:“飞星,你们的想法不错。”

诸葛飞星点头。

风雷暗暗叹了一口气,宽慰道:“飞星、嫣嫣,你们也不要太过着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潇潇洪福齐天,福大命大,我想她一定会受老天眷顾、逃过此劫的。”

韩若冰瞧着云嫣嫣紧张而失落的神情,柔声安慰道:“嫣嫣,你风师伯说得没错,潇潇是个福大命大的孩子,一定会化险为夷,平安无事的,你们只管放心吧。”

诸葛飞星尽管不太相信所谓的神仙佑人的封建迷信,但此时他还是点头同意,一字一字道:“但愿如此吧。”说完,看了看云嫣嫣,而后恭敬地对韩若冰道:“若冰师伯,无侠就麻烦您和风师伯多多照顾了。”

韩若冰微微一笑:“你们只管放心去找潇潇,若冰师伯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惜无侠的。”

云嫣嫣听了韩若冰的话,心里甚是感动,百感交集下,眼泪偷偷落下,哽咽道:“嫣嫣替姐姐和姐夫谢谢若冰师伯和风师伯的大恩大德,谢谢,谢谢。”

韩若冰微笑摇头,轻抚摸云嫣嫣的柔滑的秀发,展颜道:“傻孩子,谢什么?我们和你姐姐、姐夫早年同门学艺,亲如兄妹,照顾无侠,是若冰师伯分内之事。”说完,就从身上掏出块儿白色锦帕,急忙帮云嫣嫣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接着说了下去:“你只管放心去寻找潇潇,只要我和你风师伯平安无事,无侠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诸葛飞星点头:“我知道了,若冰师伯。”

云嫣嫣擦了擦泪痕。

风雷沉思了片刻,脸色一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边扶韩若冰坐下,边示意诸葛飞星和云嫣嫣坐下,再三叮嘱:“飞星啊,你和嫣嫣此次出去找潇潇,可以说是前途茫茫、凶险万分,而你们初入江湖,对这江湖上的很多事情都还不是很明白,对江湖上的很多规矩更是知之甚少,因此,你们此次踏入江湖,一路上定要处处留心,遇事能避则避,切不可太过张扬,更不能惹是生非,知道吗?”

诸葛飞星受教:“飞星谨记风师伯的教诲。”

风雷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这些道理你是早有耳闻的,但这话又说回来了,不管江湖多么的险恶,不管人心如何的复杂,只要我们不轻易去招惹别人,别人也就不会轻易来招惹我们,你要牢牢的记住。”

诸葛飞星点头:“是,风师伯。”

风雷继续叮嘱诸葛飞星:“然而,常言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驶得万年船’,你们此去一路上要尽可能提高警惕,千万不可轻易相信旁人,更不可轻易得罪旁人,以免让自己上当受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诸葛飞星答应:“好的。”

韩若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迎合着风雷的意思:“你风师伯刚才所说的话不假,这江湖凶险无比,远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般美好、那般单纯。”

云嫣嫣痴痴地注释着韩若冰,耐心地听着。

韩若冰道:“这江湖啊,就好像是个五颜六色、鱼目混杂的大染缸,里面什么样儿的人都有,一个人要想在这复杂的江湖立足,不单单要靠高深的武功,更重要的是要靠智慧清醒的头脑。”说到这里,注视着诸葛飞星,顿了一顿,才一字一字地说了下去:“飞星,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遇事时你可一定要冷静再冷静,一定要忍辱负重,切不能因一时意气用事,惹来祸端,知道吗?”

诸葛飞星道:“是,若冰师伯。”

韩若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一个人如果要想在这乱世上求得安宁,就必须要学会聪明和智慧,不管是做什么,只有聪明和智慧的人,才可以在这凶险无比的江湖之中立足。”

云嫣嫣是个十分单纯的女孩儿,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儿,更是个正义感十足、嫉恶如仇的女孩儿,待韩若冰说完,忍不住问道:“若冰师伯,您的意思是说,如果遇见仗势欺人的坏人,我们也应该忍气吞声、置之不理吗?”

韩若冰既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否认,而是沉思了片刻,片刻之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嫣嫣啊,若冰师伯说的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说那些话也不是让你们一味的忍气吞声,而是要告诉你们,能忍则忍,忍无可忍之时,也就无需再忍了。”

云嫣嫣不明白韩若冰此话之中的深意,吃吃地问:“依您的意思来说,我们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又不该出手呢?”

韩若冰道:“伸张正义、除暴安良是好事,是我们这些名门正派人士所应尽的责任,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处处露面、事事出头、盲目出手啊,你懂吗?”

云嫣嫣摇了摇头。

韩若冰不紧不慢地给云嫣嫣解释:“伸张正义、除暴安良、救死扶伤,这些都是无可否认的侠义之举,但在出手前,我们一定要仔细衡量自己和对方的实力,看看我们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战胜对手,看看我们是否真正能解救受害人。”

云嫣嫣和诸葛飞星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韩若冰耐心解释:“如果我们和对手的实力相差甚远,还是一味的打肿脸充胖子,冒冒失失的出手,结果下来,我们不但救不了别人,反而还会枉送了自己的性命。”说到这里,眼神坚决地盯着云嫣嫣,严肃认真地说:“嫣嫣,你要知道,这种以卵击石、自不量力的愚蠢行为,只是愚蠢人的行为,而不是聪明人应该干的事情。”

云嫣嫣明白韩若冰这话的意思。

风雷也觉得韩若冰此话颇有道理,简直是至理名言,,思绪一转,脸色跟着大变,好像是想到了可怖的事情,突然惊呼而出:“对了,还有件事情。”

诸葛飞星脸色微变,一时间吃吃地盯着风雷,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问什么,也不知该从哪里问,更不知该怎么问。

韩若冰和风雷做了十年的夫妻,相敬如宾,早已是心有灵犀、百般默契,此时她听到风雷这声简单的惊呼,就立刻断定风雷心里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询问:“雷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飞星和嫣嫣啊?”

风雷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诸葛飞星道:“飞星,你晚上所说,凶手如今还不认识你和嫣嫣吧,是吗?”

诸葛飞星皱了皱眉:“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