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铭沉默两秒,才淡淡地说:“这些年来陪在她身边最多的就是沈昙,而我不过是被她遗弃在国内的一个病秧子罢了。所以,我有什么好见的。”

“铭少,夫人她已经后悔了,她真的很想念您的。”曾姐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道:“铭少,我每天陪在夫人身边看着她懊悔难过,看着她想念你们,实在是于心不忍才给您打电话的。”

曾姐哀求道:“铭少,您回来一趟好不好?拜托您了。”

“抱歉,我真的没空。”陆季铭依旧态度冷漠。

“那下周呢?”

“下周也……”陆季铭刚要说下周也没空,嘴巴突然被顾心阳用手指摁住了。

陆季铭望向顾心阳,后者朝他摇了一下头。

将手机拿远,陆季铭在顾心阳的耳边轻吻低喃:“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劝我去看她?”

顾心阳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点头。

陆季铭挑眉:“为什么?”

顾心阳往他耳边靠了靠,小声说:“容夫人毕竟是你母亲,给了你生命的亲生母亲,现在又生着这么严重的病,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吗?”陆季铭将通话掐断后,又将手机往鞋柜上一扔,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如果我冷血无情,还会在这里纠缠你?早就哄别的女人去了。”

她幽幽地问:“我在想,如果我哪天也像容夫人一样把你伤害了,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待我?连死都不再看我一眼?”

陆季铭微怔,随即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没想过。”

“所以我刚刚说我们性格不合适的时候,你为什么否认?”顾心阳道:“你说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母亲都包容不了,原谅不了的话,怎么可能会去包容一个不相关的女人?”

“绾绾,你是不相关的女人吗?”

“等我哪天把你得罪了,就连不相关都算不上了,只会是仇人不是么。”

陆季铭想了想,点头。

“好吧,先回答一下你刚刚那个问题,如果哪天你把我伤害了,得罪了,我可能会像对待容夫人一样对待你的。”

“……”

“不过伤害也分很多种,而你能伤害我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爱上别的男人,抛下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恨你一辈子,连死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所以……”他一本正经地警告与威胁:“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懂了么?”

顾心阳无语了。

她当然不会爱上别的男人,但他是不是说得有点太吓人了?

陆季铭低头,才发现顾心阳趁他打电话的时候把衣服拉好了。

脸上的红晕也褪去。

他不禁有些埋怨曾姐电话打得太不适宜。

“走吧,我抱你上楼。”陆季铭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重新搂住她的腰身,试图将刚刚的热情延续下去。

然而已经从情欲中抽身出来的顾心阳却制止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还要说什么?”

“你必须去帝都看望容夫人。”她一脸严肃道。

“你在逼我去看她?”

“没错。”

“为什么?”陆季铭不解:“我可听说那天容夫人打了你好几巴掌,你就一点都不恨她?”

“我才没你那么记仇。”顾心阳不以为然道:“再说刚得知小离是自己的亲孙子,还送了我那么贵重的镯子,才没几天又说一切都是误会,儿子的婚结不成了,孙子也没了,换作是任何人都接受不了的。”

虽然一切都是秦蕴搞出来的,跟她没关系,但她同情容夫人却是真的。

“顾心阳,你怎么还是那么善良?”他笑。

“不知道,大概是死性不改吧。”

“既然你那么善良,那干脆跟我一起去看她?”

“……”顾心阳无语:“陆季铭,你这不是去看容夫人,是想去将她活活气死吧?”

“既然她想认我这个儿子,就应该接受我爱的女人不是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前些日子还是以秦蕴的妻子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会又跟你一起去看她。你觉得她有那么大的心脏去承受这种变故么?她还是个病人呢。”

况且容夫人不止一次地警告她,不许她接近陆季铭。

她要是真去了,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竟然你不去,那也不用劝我了。”陆季铭将她不小心敞开的衣领拉好,怕她冷到。

顾心阳气结:“陆季铭你故意为难我是吧?还是你想让容夫人再打我两巴掌?”

“有我在,她打不到你。”

“你……我懒得跟你说,你爱去不去!”顾心阳气呼呼地推开他,从柜子上面跳了下来。

结果没跳稳,歪了一下。

“小心!”陆季铭眼明手快地将她扶往怀中。

幸福他动作够快,顾心阳才没有真的歪伤脚。

靠在陆季铭怀中,她还是没好气地埋怨:“陆季铭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一来我就不停地受伤!”

“伤到了吗?我看看。”陆季铭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脚踝。

顾心阳其实并没有伤到,不过转念一想道:“伤到了,很疼,所以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如果装个病能让他放弃占她便宜,也不错。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点冰块敷一下。”

“不用了!我到床上躺一下就好。”

陆季铭没有理会她,将她抱回柜子上坐好后,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便取来冰块,一手握着她的脚丫,一手拿着冰块。

看来看去却看不出来她的腿有什么问题。

“我说了不用敷。”顾心阳有些心虚地将自己的脚抽了回来:“而且现在没那么疼了。”

“那我抱你上去睡觉。”他将她从柜子上面抱了下来。

将她抱回卧室,又轻轻地放在大床上后,他将双手往她脑袋两侧一撑,俯视着她:“不用再装了,我不碰你就是。”

顾心阳微讶,本能地吐出一句:“你有那么好?”

“我要向你证明,我没你想的那么冷酷无情。”

“你连亲生母亲的性命都不顾,还不叫冷酷无情吗?”

“那是因为你不陪我去。”

“你竟然无耻地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顾心阳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