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小声议论,都觉得此时很是蹊跷。根据韩馥的说辞,一时间许多人已经怀疑是十四皇子所为了。

墨尘来到金銮殿,行完君臣之礼,然后镇定自若的问道:“父皇,不知道这么急招儿臣何事?”

“昨晚,你去了什么地方?”墨天心十分威严的道。

在他看来,如果李军候没有充足的证据,也不会如此说墨尘。

只不过他的内心,已经有些生气。不管如何,墨尘是自己的儿子,你这么在朝堂上一宣扬,岂不是要逼着我杀儿子!无形中,墨天心已经对李军候有了些成见。

他突然想到了墨尘被人追杀回来后和自己说的话,心头猛然一颤!

这个李军候当真别有意图?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在朝堂之上发难!看来,他手中的权力太大了。

李军候却不知,他这次逼宫,让皇上正式开始对他产生了疑心。

“孩儿昨晚一直都在娟秀宫,张谦将军一直保护着我,看的我很紧,我能去哪里?”墨尘一脸苦涩地道。

“昨晚风将军被杀,你可知晓?”李军候双眼怒放出威压,企图用精神之力,震垮墨尘的心里防御。

墨尘淡漠的一笑:“李军候的话好奇怪,这样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再说了,风残阳作恶多端,死了并不奇怪。我记得在我被追杀的时候,他借着寻找我的名义,屠杀了东郊整个山村。这事,不知被谁刻意隐瞒下来,无法抵达圣听。”

“风将军那是绞杀暗月组织,十四皇子怎能诋毁他的名誉!”李军候黑着脸,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墨尘哈哈哈大笑:“暗月组织在哪里?证据呢?好,姑且不说风将军,就说风将军的小舅子,鱼肉乡里,横行霸道。有多少老百姓怨声载道。这些怨恨声,为什么就没有人听到?那些父母官难道都是白吃饭的吗?”

看着李军候要发怒,墨尘冷笑道:“别插话,让我把话说完。要知道就算有些人只手遮天,却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你要想要证人,我可以给你找出一大把来。李军候如果觉得,你的人死的冤枉,你大可抓住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你在朝堂之上,质问我什么意思?好歹,我也是个皇子。岂能任由你,任意欺凌质问。如果没证据,立即向我磕头赔罪。如果臣子们,人人都像你一样,藐视圣上,藐视皇族,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墨尘口若悬河,三寸不烂之舌,嘚嘚说出的话,让李军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噗通,李军候跪倒在地。“皇上圣明,微臣绝对没有藐视圣上,藐视皇族。风残阳的妻子,确确实实,看到了十四皇子杀了她的夫君。人证就在我的府上,请来对质便知!”

李军候想在朝堂之上,逼宫杀人,自然要有充足的证据。一大清早,他就命人,将即将出城的风将军夫人和两个儿子拦截了下来。

他命人画了十四皇子的一幅画像,让她辨认,确认是墨尘之后,才胆敢兵行险棋,想一招置墨尘于死地。

墨尘的行为,已经让李军候恨之入骨。愤怒之下,考虑上自然不周全,这次逼宫,其实是下下策,一点高明都称不上。

其实,墨尘早就料到,李军候发难,无非是得到了风残阳夫人和孩子这些人证。

当初他敢饶过她们母子,就有充足的把握,应付突变。

墨天心皱着眉头:“这样说来,今日寡人要亲自审案了。也罢,省的别人说我纵容儿子无辜杀戮。不过,我一大早也收到了一些大臣们的弹劾,全都关于风残阳的。总总罪行已经让人发紫,而且证据充足。李军候却要为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鸣不平,天下人是不是都有些寒心。”

“这……”李军候顿时像是遭受了雷击。

墨天心不怒而威:“也罢,免得人说我偏袒自己的儿子,不放听听你的证人如何说?”

此刻李军候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当真干了一件蠢事。他心中暗自嘀咕,到底是谁在背后,帮着墨尘收集风残阳的罪证?

此时,三皇子在云贤雅居内,开怀畅饮。

“恐怕李军候今日要载个大跟头,他绝对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拆他的台吧!谁让这老小儿,就像是皇后的一条狗,满心思的效忠九皇子。此人,如果不除,将来必然是我的大敌。正好这次,好好杀杀他的锐气。老十四,你也绝对不会想到,是我在背后帮你吧!”

墨尘心头疑云顿生,是谁这么有先见之明,竟然在这个时候帮我一把?

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墨云贤,暗自好笑。

三哥呀三哥,你的心计未免也太深了!看上去,你真的成了些气候,真的可以左右一把,京城的风云动向。可惜,你不了解我,我根本无心和你们争夺太子之位,恐怕你要利用的计划要落空了。

朝堂之上,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本来气势汹汹的李军候,大有逼宫之势。然而,形势却突然逆转,就好像他这个鸣冤之人,做了亏心事,被打压的气焰内收,大气都不敢喘了。

墨天心无比的威严,冷冷地道:“最近皇城内确实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开始的时候,接连的皇子被杀,皇子遇刺。李军候当初,信誓旦旦的告诉我,已经掌握了暗月组织的窝点和动向。难不成,东郊的小山村就真的是暗月组织的窝点?天子脚下,再笨的贼,也不可能把一个小山村做卧点。我要是暗月组织,有天大的能耐的话,何必躲在小山村,在皇城落脚,笼络了某个大臣行事岂不是更加的方便?”

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的文武百官。

“臣等惶恐!”

“行了,行了,都给我站起来!文武百官,一听到暗月组织,就乱了方寸。”墨天心已经有些愤怒。

众人惶恐的站起来,李军候却没站起来,似乎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墨天心道:“李军候你位极人臣,手握重权,为国劳心劳力,这点我内心很清楚。但是,凡事不能越界!”

“微臣兢兢业业,未敢丝毫越界。皇上这话,让微臣更加惶恐。但是,微臣说的都是事实。不管,风残阳品行如何,这个银狐是没有权利杀他的。前段日子,京城也因为银狐,杀人越货,弄得人心惶惶。这个银狐,不能不除!”李军候高亢的道,颇有一股为民、为国、为江山社稷,舍我其谁的架势。

墨尘微微笑着:“李军候说的银狐可是银狐侠?我也听张谦将军说过此人!听说,是位行侠仗义的侠客,专门杀那些贪张王法,无法无天的贪官污吏。他杀的人,似乎都该死。其实,我想想都有些汗颜。我们食君禄,享受着荣华富贵。却看不到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反而让一个民间的人惩奸除恶!究竟是官员们审查不到,还是有人只手遮天,有些官员就算拿到证据也不敢管呢?”

他顿了顿接着道:“自古官官相护,那个朝代都无法避免。就算皇上圣明,却也不能耳目遍布天下。其实,我们这些臣子,理应是皇上的耳目。但是,有些耳目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纵容无法无天之人行凶作恶。甚至,自己本身都贪赃枉法,怎么能当好皇上的耳目?”

“十四皇子的话,微臣不敢苟同。如果人人都像银狐那样,想杀谁就杀谁,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他有什么权利,剥夺一个官员的命?他凭什么说,自己杀的都是贪官污吏?倘若,人人都效仿他,视官府为仇敌,任意指控朝廷官员为贪官污吏,继而杀之。我们这些当官的,还有什么安全可言?”李军候铿锵有力,质疑声落地争鸣,激荡起许多官员的心声。

许多人,接着跪倒。

“李军候所言极是,倘若这次纵容了银狐侠,下次,会有更多银狐侠出现。天下间就会有太多杀官府的人,到时候天下就会大乱!”

墨天心点点头,“诸位的考虑,也是寡人的顾虑!放心,这银狐侠还是要惩罚的,当然不能姑息纵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乱不得。”

“风夫人带到!”外面传来禀报声,随后风夫人和两个孩子,被带领着来到了朝堂之上。

她面临文武百官,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紧张的走路都有些僵硬。

两个孩子惊吓的,躲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民妇拜见皇上!”走到大殿中间,她慌忙跪倒在地口吐。两个孩子,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也跟着跪倒叩头。

墨尘嘴角微微上扬,双眼望向这母子三人,眼中开始散发出深邃不见底的光晕,看他一眼,就有一种陷入星河之间的错觉。

好像他的眼中,有日月在沉浮。

“你可认得此人?”李军候见证人来了,更有了底气,直接指着墨尘,让风夫人辨认,没有丝毫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