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一进房间,就看到那精致无比的大床,她迫不及待的躺了上去,双腿内侧火辣辣的疼,再也经不起一丁点的磨损了。

汤臣看暮成雪就这么躺在司徒生的床上,脑门上冷汗直流,在回头看看司徒生,果然看见他那快要喷出火的双眸。

“幕姑娘,这是王爷的床,你今晚打地铺顺便伺候王爷!”汤臣只得赶在司徒生发怒之前硬着头皮说道。

暮成雪闻言,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自己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让她打地铺,还伺候人?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天理了。

暮成雪骂骂咧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跨着双腿杵在哪里,司徒生虽然听不懂她骂的什么意思,但是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那绝对不是好话。此时司徒生脑门中全是黑线,他不明白怎么就带这么一个拖油瓶上路了。

这房间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这人他是一眼都不想看见,他怕再看一眼,会忍不住让她滚回军妓帐!

汤臣看着司徒生面带怒气的出去,快速的嘱咐道:“幕姑娘,待会我让店小二把饭菜给送进来,你就不用出去了,好好养伤!”说完他健步如飞的走了。

暮成雪关上门,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刚准备上药,就听见脚步声,吓的她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店小二,店小二不仅送来了饭菜,连带热水也送了上来。

这没日没夜的赶路,这一行人衣服就没换过,一身的污渍和臭汗,吃的也是为了填饱肚子,毫无美味可言。

暮成雪忍不住风卷残云,把桌子上的美味一扫而光,然后脱了衣服,泡在了热气腾腾的浴桶里面。

热水放松了身体,暮成雪竟然直接趴在浴桶边睡着了,天色也渐渐的黑了起来,天字一号包厢的窗户被人无声的从外面打开,洁白的月光落入房中,一个黑影悄悄的从窗户上翻了下来,紧接着就躲进了黑暗之中。

“啪嗒!!”

暮成雪手里拿着沾着水的浴巾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细响。

躲在黑暗中的人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屏风后面竟然有人,他手握匕首,无声的靠近屏风,刚准备刺下去,却发现浴桶中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黑衣人有着短暂的失神,这和他接到的情报不一样,他要刺杀的是靖王司徒生,怎么这里却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窗外的凉风吹进了屋子,水中的暮成雪忍不住的往水里缩了缩,黑衣人看她似乎要醒来的迹象,心一狠,举起匕首,准备刺下去。

此时门外传来谈话声和脚步声,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头飞身离去。

司徒生推门而入,看到桌上吃的到处都是残渣的饭菜,嫌弃的撇了撇嘴,他让汤臣上前点燃蜡烛,然后把饭菜收拾收拾退去。

等汤臣离去之后,司徒生转向屏风,果然在浴桶里面发现了已经睡着的暮成雪。

洁白的月光洒在暮成雪的脸上,此时的她安静而祥和,因浴桶中的热气熏的她脸红扑扑的,再也没有和沙丘对峙的那种锐利和锋芒。只不过这睡姿着实丑陋,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暮成雪打了一个哆嗦慢慢醒来,她一睁开眼就看见司徒生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气愤的一只手环抱胸口,另一只手用装满水瓢的水泼到司徒生的脸上,嘴里还大喊:“你这个大色狼!”

司徒生被一盆洗澡水从上到下给浇个透,脸色沉的都快发黑了,他堂堂大汉靖王,何时被人泼过洗澡水?

汤臣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拿着佩剑就闯了进来,正好看见犹如落汤鸡一样的司徒生,和满脸怒火的暮成雪,显然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暮成雪看见汤臣也跑了进来,用生平最大的分贝朝着汤臣喊道:“你给我出去!”

被莫名发了一顿火的汤臣,求助的看着司徒生,司徒生沉着脸,拉着汤臣离开了,这件事他觉得有点欠考虑了,怎么当初就把她带上路了呢!

汤臣跟在司徒生的身后,一脸好奇的问道:“爷,幕姑娘这是怎么了,上火了吗?脾气有点大啊,还有您这身上这水是怎么回事?外面也没下雨啊?”

“闭嘴!”

司徒生像是一只在发怒边缘的狮子,沉声吼道,汤臣看司徒生真要发火了,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

暮成雪看司徒生出去了,气急的从浴桶中走了出来,嘴里还不甘心的骂道:“怎么古代人这么色的么,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不懂?这王爷看起来一本正经,没想到内心竟然这么肮脏!就应该用手术刀把他胸腔给打开,看看他心脏是不是黑的!”

“嘶~~”

大腿内侧的伤口,让暮成雪走路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躺在床上,拿着汤臣给的金创药,刚准备上药,突然发现双腿内侧有些黄水渗出,应该是长时间泡水感染了。

这个时候需要消毒,在用抗生素,她不知道汤臣给的金创药什么成分,但是想必古代的医疗技术也不怎么发达,就算有用也比不上抗生素消炎药好。

暮成雪的脑子里面开始想着碘伏纱布的模样,在想着百多邦莫匹罗星软膏,突然口袋里就出现了这几种药物,她快速消炎涂抹,在用纱布缠好,处理好伤口之后,在穿上衣服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司徒生归来。

此时的司徒生已经换了一声干净衣服,走进房间之后,看着暮成雪呆坐在桌子前,面色不由的沉了沉,这个女人还真不把自己当下人,一点婢女的自觉性都没有。

就在他准备出言呵斥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身尖叫:“走水了!走水了!”

整个客栈顿时乱成一团,救火的,逃命的,叫喊的,一声高过一声。

司徒生嗅了嗅空气中焦油刺鼻的气味,隐隐觉得这场火是有人故意蓄之,而且极有可能这场大火就是冲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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