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说这话的时候目不斜视,凛若冰霜,到真有几分样子。

“好了,现在就要为大家安排住处了,这毓秀宫不比自家府里,所以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要请各位多多包涵了。”

说完,孙嬷嬷就开始给大家安排住处,她们这批秀女,不说一百也有八十,所以不可能是一人一间房间,只能是两人住在一起。

林昭歌本来是想和林若婉住在一处的,她想着有她在身边还能照应这一点她这个唯唯诺诺的大姐,可谁知道林若婉却拒绝了她的好意,说是不想让她太过麻烦。

林昭歌一想,反正大家的住处也都相邻,就算没住在一起,也可以互相帮衬,也就没有强求,正好也省了她的一桩事。

和林昭歌一屋的是督察院左都御史张良之女,林昭歌早就听闻这督察御史廉洁奉公,淡泊寡欲,可这家里的夫人却是一个贪名好利,尖酸刻薄之人,这张御史整日疲于公事,根本就没时间管理这府中的内务,所以这子女的教养也便成了他夫人的事。

这张敏竹整日在她母亲的教养下,自然也是尖酸刻薄,尽显小家子气。

要是这张敏竹但凡有点儿脑子都会想尽办法来讨好林昭歌,毕竟她也是皇上亲封的平阳郡主,刚才又或皇后亲自点名,说不定日后能帮上她什么,可偏偏这张敏竹生就一副愚钝的脑子,这不,才一进屋就摔摔打打,各种不满。

“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安排的,这诺大的皇宫竟然就让我们住在这种地方,竟然还是两个人住在一间房,我向来都是自己住惯了,这让我怎么住啊。”

其实这毓秀宫的房间都是不错的,怎么说也是安排给秀女住,房间也算宽敞,摆设也算精致,真不知道这张敏竹平时家里都是布置成什么样的,竟然这么多牢骚。

林昭歌向来都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个张敏竹再怎么发牢骚,只要没打扰到她,林昭歌就不会干涉的。

因为这次进宫不允许带丫鬟,所以林昭歌便自己动手整理行李。

房间分内室和外室,两张床则是想对着摆在内室的两侧,而且都有帘幕围着,所以说只要放下帘幕,两个人倒也不会打扰到对方。

在林昭歌看来,这两张床本是一样的,于是随便选了一张床便坐了下来,可谁知道,那张敏竹却是不乐意了。

“你是林府的大小姐对吧。”

对于这种主动上前找茬的人,林昭歌向来都是不愿意搭理的,于是她便继续自顾自的整理行李。

“一直就听说林府的大小姐一直就圈养在深闺,没有一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林昭歌这么一听顿时来了火气,本来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就很是劳累,现在她好端端的在这儿整理她的行李,可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她,她若是一直这么默不作声的,她怕不是要觉得自己当真是好欺负。

“你就是张府的二小姐吧?”虽是问句,可林昭歌确实肯定的语气。

张敏竹斜眼看了林昭歌一眼,满脸的不服气,“是又怎么样。”

她最看不惯林昭歌这种,仗着父亲位高权重就装腔作势的人了。

“早就听闻张御史廉洁奉公,可家里的女眷却着实让人头疼,如今一看,我还是真替张御史伤心呢。”

林昭歌这一句话不但骂了张敏竹,还顺带的骂了她的家里人。

“你……”

听林昭歌这么说,张敏竹当然气不过了,刚要开口反驳,可才刚开口就被林昭歌打断。

“如果张二小姐要是有一点见闻的话,就应该知道我不光是林府的大小姐,而且还是皇上钦赐的平阳郡主,不对啊,刚才皇后娘娘叫我的时候难道张二小姐不再?难不成你是后塞进来的不成?”

林昭歌这一句话看似漫不经心,可实则确实在耻笑张敏竹,如果他连筛选都没有经过,而是走了关系才住进这毓秀宫,那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林昭歌。

听林昭歌这么说,张敏竹想也没想的就反驳了林昭歌得话,“谁说我是后塞进来的,我是经过筛选才进来的!”

“原来张二小姐也是经过筛选进来的啊,那既然就代表你先前就知道我得身份,你刚才说什么?说我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可是皇上钦赐的郡主,难不成你是在质疑皇上做出的决定吗?”

这事本就是两家小姐斗气,也扯不上什么皇权,可若是林昭歌偏要让它和皇上有关系,那这事便也不小,忤逆皇上的话这样是追究起来也够这个张家二小姐喝一壶的。

要是张敏竹有那么一点脑子的话,听林昭歌这么说都会乖乖闭嘴了,可她却好像听不懂一样,“你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俸禄,没有封地的空头郡主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空头郡主,呵。”林昭歌现在是真的可怜张御史,怎么会有如此愚钝的女儿,和她这么一比,林瑞歌还不至于是无药可救,“在我朝律历,郡主属于一品官阶,而张御史不过是三品官阶,也就是说就算是张御史见到我都要给我行礼,你却在我面前如此张牙舞爪,说,你该当何罪?”

张敏竹这下真的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一跺脚,坐回到她的床铺上去了。

见坐在床上生闷气的张敏竹,林昭歌一伸手,拉上的帘幕,她本就没想将这件事情闹大,只不过想落个耳根清净罢了。

现在这张敏竹在她这吃了瘪,估计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再找她麻烦,那她又何必让一个无关的人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在她看来这个张敏竹不过是一个不辨菽麦的愚钝之辈罢了,和她生气实在是不值得。

不过林昭歌是想不通,她实在不记得她哪里得罪过张敏竹,甚至在她的脑子里对她都没有一点印象,难不成是哪次宴会上夺了这张敏竹的风头让她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