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皆静。

穆耀却感觉舒爽无比。

他一直想拆散二哥和平安,却一直没有机会。那两个人就像契合的圆,根本令人无从下手。但这次意外让他觉得,那个圆有了裂痕,而且不是从外面裂的,是从里面。那么,只要让他二哥知道前世是如何被辜负和伤害,心痛之下就会放弃平安。

任何一个男人也受不了那样的背叛吧?命和情,全被践踏在脚下!怎么能受得了。

他这是异想天开吗?不,这是惟一的办法!

他在某本道门秘书上看到过有一种法术,能让人看到过去与未来。他只不知石道长能不能为,此时听科科这么说,终究是有些失望的。可同时又觉得,这位道长深藏不露,医能救人,目观风火,连他是重活两世的人都看得出来,也许真有办法的。

毕竟语言,总是没有直接亲眼所见更为震撼。

“若贫道不帮你逼迫小徒,你当如何?据贫道猜,你是要泄露她重生的秘密吧?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惜至她于死地。”石道长的声音平和,终究皱了眉。

“恶毒!”科科气愤愤的再评论。

“我会陪她死的。”穆耀却很平静,甚至连眼神都坚定得没有波澜。

前一世,他就是为平安而死,不差多这一遭。

“她是重生,我也是。她是妖孽,我也是。被知情后她必须得被烧死,我也逃不掉。何况……”他从袖袋里拿出一盒盘尼西林,“她活了足三世,只不知第一世是何方仙乡呀。”

“你这是宁愿自己死,也要拉我师弟陪葬。这么损人不利己,你图的什么?”科科恨不能打人了。

“我图的,是她眼里能有我。”穆耀傲慢的抬了抬下巴,可眼中却有苦涩,“我要她能看见我,这样我与我二哥相争,才是公平。”

“你太执着了。”石道长摇头,“你能重生,必是前生执着于某事。上天给你机会,你却变本加厉。贫道只想问,值得吗?”

“值得。”穆耀斩钉截铁,“即便再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想拥有自己想要的。哪怕一息,哪怕一瞬,才不枉我活在这世上。”

他喘了口气,就好像一个贫穷至极的人,拼命要抓住些什么东西,神情坚定得近乎执拗疯狂了,“我只问一句,道长帮不帮这个忙?我不逼您,如果您摇头,我即刻拉着平安一起去死,一了百了。”

科科嘭的一声跳到门边。

杀人灭口的事,道门弟子做不出。但是,可以把某个比美人还美的男人打傻了。尽管有点可惜那如花的美貌,那也没办法不是吗?

石道长却笑了,“傻徒弟,穆三公子有备而来,你即便心生恶念,为了你师弟不惜触犯天道与门规,也是阻止不了的。”

“是。”穆耀也笑,“我拿了平安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早托付给稳妥的人。若我不能亲自揭秘,自会有人代为行之。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朝中等着平安死的人可多了。她老老实实的不出错,还一堆人等着揪她的小辫子往死里整,何况能把她描述成国之妖孽,配上这些堪称妖异的证据,必能让她死了还背恶名,连大江的兴衰存亡都要怪在她头上。”

“你还说喜欢她!”科科怒极,“明明只是想得到她。”

“无论如何,这是我的真实心意。道家,不是讲究顺其自然,听从于心吗?”穆耀歪歪唇角,“所以贵师徒痛快点,不过给我一句话罢了。”

石道长闭目想了想,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师父!”科科急了。

“稍安勿躁。”石道长安慰性的看了徒弟一眼。

说也奇怪,科科本来要爆炸了,这时候却乖乖坐回椅子上,只气乎乎的瞪着穆耀不说话。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穆耀这时候已经到地狱接受再教育了。

“你想怎么做?”石道长缓缓的问。

“您能怎么做?”穆耀反问,“我只要我二哥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那些事实。”

倘若,他那二哥选择原谅,他就无话可说。

做恶人没关系,重要的是他要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再这种情况下的选择,他才甘心!

“人,习惯了欺骗,骗别人,也骗自己,从语言,动作到表情,无一表现本真。”石道长想了想说,“你所谓的事实,可能会不由自主的添油加醋,也可能带了情绪和你自己的理解。可画面不同,能最冷静直白的展现。对于你所说的前世之事,是非曲直,对错责任,别人不需要你为之做判断。”

“这样更好!”穆耀都快惊喜了,“原来道长真的能让人穿梭过去与未来。”

“我徒弟也说了,大罗金仙才办得到。贫道修行浅薄,没那个本事。”

“那道长是什么意思?”耍他吗?

穆耀挑了挑眉。

“急什么?贫道的话还没有说完。”石道长语气里,首次带了些严厉,“穆公子风清月秀的,只可惜戾气太重。这样怼天怼地,怨天尤人,以暴制暴,无论你曾遭遇过什么的困境与苦楚,只怕无法自解,只能越陷越深。”

“道长,我只是要个公平罢了。”

石道长叹了口气,知道穆耀执念深,性子烈,亦正亦邪恶,几句话无法令他顿悟,只继续道,“贫道虽无令人穿梭时间的法力,却修得梦牵之术,尚可一用。”

“要怎么做?”穆耀忽然很感兴趣。

“过去的事,你亲身经历过,贫道可没有,别人也看不到。但,那些场面就存于你识海之中。”石道长伸指,虚点穆耀的额头,“只要贫道两道催眠符,让你和你二哥同时进入你的记忆,也就可以了。”

穆耀目瞪口呆,这么神奇的吗?

“只但愿你的脑子没有偏差,出错。我那小徒,可不就是丢了前世的记忆吗?”

“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记错?”穆耀咬牙切齿,那可是深入骨髓的痛啊。

“平安记不起来,也是她做的恶,不敢回想罢了。”对此,他甚至不知是什么感觉。

羡慕平安可以忘记?还是嘲笑她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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