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雪瑶小快步踩到承足上,踅身坐下,往他那边蹭了蹭,见他还是不动声色,就再蹭的近些,上半身都快贴到他身上了。楚楠坐如钟,老僧入定般沉稳。

“官家……”范雪瑶声音更加的绵软好听,娇滴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边桃花眼仔细瞅着他,一边慢慢搂住他的胳膊,见他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点,狠了狠心,把胸口紧紧贴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摇了摇,胳膊就在她丰盈的胸脯间蹭来蹭去。

“嗯?什么?”

楚楠终于放下茶碗,好似终于回过神来一般,看向范雪瑶,眨眨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

范雪瑶羞的耳朵都红的透血,蔓延到白皙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一片粉色,羞赧地看看底下侍立的几个宫女,她们都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好似木头桩子似的。但是她们就是装的再像木头桩子,毕竟也不是真木头,耳朵还是能听。

她小小声的说:“春闱的名次……”不好意思的要收回胳膊,身子也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哦,你问这个啊。”楚楠‘恍然大悟’,一边极其自然的搂住范雪瑶,往怀里带了带,才拉开了一点的距离瞬间就归零了。

“你胞兄这次考的不错,可见是有真才实学的。”楚楠一改刚才的故意卖关子,先来了句总结,语气虽然比较平淡,但是以范雪瑶对他的了解,还是能听出一点欣赏的意思的。

“那大哥究竟是什么个名次?”一听他这样说,范雪瑶更加焦急想知道她大哥究竟考了个什么名次,不自觉的又抱住楚楠的胳膊,晃啊晃。

楚楠享受了一会儿温香软玉在怀,撒娇撒痴的娇俏,才慢悠悠说道:“以我的眼光来看,你大哥春闱写的文章有几篇甚妙,理应在前十之列。最终结果还要再看殿试。”

“考的这样好吗,比妾还在家中时长进不少,看来大哥果然没有懈怠学业。”听到楚楠对范烨霖的评价,心里知道他这不是为了哄她才故意说的好听话,而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真实评价,范雪瑶欢喜的眉眼都笑弯弯。

还好她大哥有用心读书,好歹算是没有给她在官家面前丢脸。

范烨霖是个可以抬举的,楚楠心里也很满意。

他想给范雪瑶做势,就一定要抬举她娘家人,正好她亲大哥年纪也适合,既能够上年少有为,又不会太小,让人质疑他用人以亲。但是他想抬举,还是得范烨霖自己有点真才实学才好。不然抬举起来了,将来惹是生非,不仅不能成为范雪瑶的一个支助,可能反倒成了范雪瑶的拖累。

“殿试就是这几日的事了,等殿试完毕就会授官,不日就该前往任地了。这一去就是数年,你若是惦念兄长,趁现在还在京中,召来见上一面叙一叙情谊也好。”看见她只顾着欢喜高兴,楚楠不由无奈的提醒了她一句。

范雪瑶登时惊讶道:“这么快吗?”她以为这授官、等待分配官职、任命下来、启程也该要月余的时日呢。

“那等殿试结束,妾便召兄长来见上一见,也有两年多没见了,只能从娘亲口中听得一些讯息,心里着实有些想念。”

从前还在家里时,她有意培养,每日他们兄妹一起给长辈问安,吃饭在一处,读书作诗时也少不了交流,甚至她做的针线也有范烨霖的独一份。她哥哥有什么心事或烦恼的时候,都会跟她诉说。所以他们兄妹的感情的确深厚。

但是一进宫就再也没见过了,她难免会有点想念。

没两日,便举行了殿试,殿试是什么样的范雪瑶并不清楚,不过结果她很快就知道了。她哥范烨霖高中二甲第一名,从此就是进士出身了。

没有作弊,没有徇私。这是她哥实实在在的成绩。

这有点出乎范雪瑶的意料了,她猜测她哥的成绩能中二甲,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二甲第一名。二甲第一名,其实就是这次科举最终选出来的第四名。

这成绩在很多权贵人家都称得上极好的了,他们有钱有势,能请最好的大儒教习自家子弟,用的是最好的笔墨纸砚,读的是最齐全的书籍,只要不是被家里娇纵着不上进的,学业自然较其他普通人家的子弟来的更加扎实。

范雪瑶很高兴,她哥能考到这个成绩,代表他智商不差,而且将他们的训诫听了进去,有一直勤恳读书。待殿试完毕,宫里设宴过后,范雪瑶便召来范烨霖一聚。

范烨霖已经二十有三了,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二十一世纪,都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他穿着件宝蓝色领襟绣海水瑞兽纹锦袍,玄色衬衣,头戴镂空金嵌玉冠,腰系玉带,足下粉底皂靴,一双与范雪瑶形似的桃花眼见了范雪瑶便笑成了弯月状。

模样与两年前没什么大的差别,只是神态看起来成熟了些,虽然还有些年少气盛的青涩,但是意气风发,风采翩翩,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的让一旁侍立的宫女都不禁心头小鹿乱撞。

虽然他们是嫡亲的同胞兄妹,但是毕竟礼教讲究男女大防,所以见范烨霖不像见李蓉、陈氏她们,二人是在明间相见,底下站着许多宫女。人多了,这规矩也就不能少。范烨霖规规矩矩先行了君臣之礼,才抬头与范雪瑶照面,亲切又不失恭敬的问安。

范雪瑶打量了范烨霖一圈,目光在他腰间玉带上系着的一个半旧的荷包上流连了一会,那是她出嫁前做的。不禁眼眶微红,哽咽道:“两年不见,兄长更见长了些。”

“昭仪亦是见长了。从前在家时,明明是那样一个小娘子,还不到兄长胸口高,豆蔻花苞一般稚嫩。如今却贵为宫里的昭仪娘子了,这般尊贵雍容,叫兄长,都有些不敢认了……”范烨霖也红了眼睛。

他对从小亲近,一起长大的同胞妹妹感情十分深厚,甚至可以说,有些方面他更加依赖范雪瑶这个妹妹而胜过父母。

从前日夜都在一个屋檐下,这一分开,才感受到兄妹的手足之情。从前有什么烦恼,妹妹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听他诉说烦恼,安慰他,为他出谋划策解忧。生活上对他体贴备至,课业上也能助他,还会督促他,又不会过了度,令他厌烦功课。

有闲情雅致时,他们一起吟诗作画,读书发闷时,也能同他一起下棋,打双陆、踢气毬。连蛐蛐都能和他斗一斗。因此他才能一心读书考取功名。

其实他幼年时很讨厌父亲总是疼爱弟弟,而对他百般严苛,因此厌烦读书。全靠瑶娘这个妹妹,他才没有沦落的不学无术。

两年以来,一面都没能见到。只能从娘亲口中听得只言片语,他心里思念,总担心她这样荏弱,又受官家爱宠,在宫里会不会受到那些妃嫔们的怨妒排挤,又担心她这样清高矜贵的小娇娘,根本不懂得那些争宠市爱的手段,他日失宠该怎么办。

心里始终担心这些,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些顾虑,想考取做官给自家妹妹挣份体面,于是在课业上尤其发狠专注,这才能一举考中二甲头名。

听了他的话,范雪瑶眼眶红了一圈,泛着泪光的眸中却带着满满的喜悦与笑意,语音绵软,撒着娇说:“我便做了昭仪,难道就不是你妹妹了?如何不敢认?”

原本看到范雪瑶,范烨霖心里便感到有些陌生。

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事。那时范雪瑶还是个十四岁,含苞待放的小娘子。

如今呢?

为了让范烨霖深刻认识到他们如今身份和以前不同了,让他懂得谨慎,脱去所有浮躁,所以她有意往盛装里打扮的。

少见地堆起庄重高贵的高髻,斜插两支金累丝嵌珠粉绿碧玺,白玉送子观音钗,一根白玉嵌宝金簪,额前一抹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一件红闪黄的纻丝锦袄。上套着一件刺绣卷草云凤纹,藕荷色大袖;腰间系一条柳黄刺绣襕裙,泥金膝襕上遍绣八宝海水纹。半露着脚下踏着的一双茜红色凤嘴纻丝鞋,金丝为绣纹,甚是华贵。

同以往比起来,真是恍如两个人一般。

然而范雪瑶没有以如今的身份自傲,仍如在家中时一样口称我,这让范烨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暖意。所谓先抑后扬,有了那陌生与敬畏在前,在感受到范雪瑶一如以前的态度之后,生出的这股子亲近感便格外的浓厚热烈。

“认,自然是认的,如何能不认。娘子是昭仪,也是兄长的妹妹。只是两年不见,你长大许多,通身华贵之气,乍一看,好似神仙妃子一样,有些不敢认罢了。如今听娘子的话语,如旧日一般亲切,可见是兄长想太多了。”

范烨霖有些惭愧的说道。他是糊涂了吗,怎么会觉得瑶娘陌生?别说是昭仪了,就是成了皇后,也依然是他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范雪瑶听了这番话,顿时笑靥如花,一双美眸假嗔的睨了范烨霖一眼:“兄长的确想多了!亏得兄长还是才高中二甲头名的有才之士,竟然这般多思。娘亲第一次入宫的时候可都要比你来的大方坦然。”

听她这样说,范烨霖更觉得羞窘,幸好范雪瑶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而且他一向在范雪瑶面前没什么兄长的架子。于是一会儿便转过了心思,与范雪瑶叙话家常。

“大嫂怀着临月孕,不日就要生产了,大哥这次授官过后即将要出京到任,不知道是怎样打算的?”随意叙过一些寒温的话,范雪瑶便微笑着询问。

范烨霖心里早就有数,他早就听父亲范明辉暗示过了,他这次大概是要去京外任职的,所以并不惊讶范雪瑶话里指他外放的含义。父子俩就这件事深的浅的都商讨过,所以他心里没有觉得屈就了,不服气的情绪。

他坦然回答道:“这事家里也商议过了。上任约莫是在陈氏生产之期前后,要她与我一起赴任,委实于她母子身体无益,所以决定先叫她留待家中生产,有娘亲等人照看着也安稳。待日后将孩子生养下来,养好身体,再来接到任上去也不迟。”

范雪瑶听了微微点头,其实她的意思也是这样,本来赴任就途路艰苦,晓行夜宿的,健康的人经过这一路风尘颠簸的都该病了,何况就快要生产的妇人。怕就是怕陈氏年轻不懂事,舍不得离开丈夫,坚持要和范烨霖一起去赴任。

“那我侄儿呢,生养下来后是一起跟大嫂去任上,还是留在家中?”范雪瑶又问道。

“这……”

说到妻子腹中还没有生下来的孩子,范烨霖就有些迟疑了。

见他为难的样子,范雪瑶关心地说道:“难道是还没有决定好吗?”

“的确是还没有决定好。”范烨霖点头,微微皱着眉头,显露了他内心的犹豫不决。

“我心想,该是要一起接来的。这次外任,短则三年,长则没个准数。孩子刚刚出世,怎好就叫他们骨肉分离这么久?陈氏这是第一胎,又盼了好几年才怀上的,尤为重视的紧。”

范雪瑶点头:“嗯,好容易盼来的孩子,自然格外紧张。”

“娘亲的意思是,孩子一出世就要远行,怕孩子体弱撑不住。这一去,倘若有个山高水低的,怎生是好……”说起李蓉的顾虑,范烨霖心里是赞同的。

范雪瑶点点头,她娘亲想的是有情有理的。刚出世没多久的婴儿,脑袋都没长好,得十分小心地照顾。走旱路乘马车颠簸到了,脑震荡可不是好玩的。走水路,吃水用饭都不方便,晕船,水土不服,个个都能要人命。有个头疼脑热的,想找小儿科大夫开些汤药都没有。更何况那么小的孩子,又哪里能吃汤药。

“大嫂的意思是……?”

范烨霖脱口而出道:“她自然是极不愿意与孩子两地分离的,只是又怕孩子不好。可这一去就有数年,孩子正是认人的时候。若是和孩子生疏了,再想亲近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第一百零四章 教兄

做母亲的,只要是爱孩子的,不是条件不容许,哪个真的舍得和孩子两地分离?

一个是感情亲与不亲,一个是活与不活,两个选择,只要不是糊涂的,当然是选择孩子安然无恙。只是人能把事情想的很明白,可是就是耐不住感情作祟。

陈氏不至于糊涂到硬要带着才出世的孩子去任上。如果不慎夭折了,她是最痛苦的那个。现在她一时不舍之心放不下罢了。

范雪瑶温声细语地说道:“大嫂的顾虑委实没有必要的。亲生的孩子,只是因公事而分离,又没有仇怨存在。难道还能不认你们不成?就是初时因为分隔两地,彼此间有些陌生。但血脉天性在,只要相处一阵子,自然而然的就亲近起来了。”

范烨霖认真听着。

“况且大嫂身体健康,等到了任地,没有长辈在跟前拘束着,大哥大嫂感情又和睦恩爱……指不定立时就又有喜事了,到时候再抱回来个小侄儿也不无可能。”

范烨霖脸上微热,害臊归害臊,心里倒是颇为赞同妹妹的话。

他身体健康的很,妻子虽然嫁给他之后好几年都没有怀孕,但是如今既然怀上了,可见并非是不能生养的。之前大概是他们子女缘还没有到。

如今子女缘到了,妻子可不就怀孕了么。就像妹妹说的,等这一胎生下来,到了任地上,爹和娘都不在,他们没有什么顾忌,相信很快就能再怀上第二胎。

妻子这样犹豫,其实还是因为这是期盼了许久才得来的第一个孩子,难免格外看重个几分,舍不得分离。但是他们又不是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了,想必很快就会放开心怀的。

范雪瑶见他有了决定,便劝他好好和陈氏说,要顾惜到陈氏的心情,多陪伴陪伴她,不要让她在临产时伤了心神,否则对于生产不利。

范烨霖都一一应下了。

“这一去,只希望兄长能够尽忠职守,恪守本分。”

说完家事,范雪瑶便端正了神色,认真对范烨霖叮嘱道:“兄长是为官的,身旁就少不了那钻营之人趋炎附势。我曾经听说,但凡有人做了官,便有那些势利小人想方设法投做家人管家。开钱铺的,备大礼上门馈送,哄你在他家支用,连文约都不要你的。这样自然一日费万钱,使起来如流水一般都不心疼。”

范雪瑶摇了摇头:“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些人的钱难道不是钱,金子不是金子?凭什么就由着你使?无非是哄的你开心了,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做官的领些俸禄虽比较别人家宽裕些,也不是没有见底的时候。到你缺钱使的那时候,他们就变了一张脸,要挟你给他们办事,鼓动你干坏事,枉法、受贿,这样久而久之,贤良之人自然离你远去,奸盗之人逐臭而来。恐怕大难临头,也就离你不远了。”

“所以,宁可清贫一些,不要沾手脏钱。来投充的,也不要不论好人歹人,来的就收。须知道好正经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放着自家不待,来给你做下人家人?须要提防猖狂恣纵之徒。他们惯会做这些媚上欺下的行当。倘若污了你的官威清名,得不偿失。”

范雪瑶说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兄长千万要将妹妹的话听进心内,不要敷衍了事,转身即抛。从前兄长不在朝为官,便是轻浮急躁一些也不打紧。可是现今哥哥就要领官赴任,便身负朝廷与范家两重身份与责任。如果行差踏错,一来便是辜负了官家对你的期望与信重,二来,也让爹与娘亲失望。就是我,到时候也脸上无光。”

虽然范烨霖是哥哥,范雪瑶是妹妹,似乎没有妹妹指导哥哥的道理。但是她这番提点警醒的话,他却是没有感到有损自尊,认认真真的听着,记在心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责任感,身负使命的沉重。

范烨霖是第一次进宫见范雪瑶,虽然这进的不是皇宫,而是皇宫别苑,但是跟皇宫里没多大区别。他目之所及都是辉煌大气,深刻感受到皇室的威严,自然而然的就被震慑到了。

范雪瑶又神情复杂的说出了这样的话,他自然而然的以为妹妹虽然在他人眼中看起来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是毕竟范家没有什么根基,妹妹的处境并不如看上去那样得意。

而他这个做兄长的,当仁不让的肩负着光耀门闾,做一个能让妹妹在宫廷中没有忧惧的依靠的责任与志向。

“生受昭仪的提点,我心中明白了。”范烨霖深深一拜,领受了范雪瑶的提醒指点。

见他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生出的拼搏奋斗的心,范雪瑶心下满意,面上自然的流露出些许欣慰与感激,看的范烨霖心里一酸。

他到现在都以为范雪瑶是应旨入宫受选,并不知道其实范雪瑶早就有意进宫,而且如果范雪瑶不愿意,其实范明辉也能想办法将她的名额撸下来。毕竟范雪瑶很少出门,美貌之名只在范家亲眷的小范围里,外人不大知情,如果真想让她避选,并非是不能做到的事。

因为是外男,怕留太久会有损范雪瑶的清名,范烨霖没有久留。范雪瑶亲自送他出瑶华宫门,他再三劝她回去,范雪瑶便叫画屏送他下山。

范烨霖是个翩翩郎君,离了范雪瑶跟前,在众内侍宫女的面前也没有丝毫轻狂,举止适度,温文尔雅。画屏看在眼中,不由生出一些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不愧是她的昭仪娘子的胞兄,果然生的同娘娘像极了,也是个芝兰玉树似的人。

画屏一路送范烨霖下了山,到了山脚下,便驻了足,将手里提着的一个雕花描金的果盒递给他,笑盈盈说道:“这是娘子早先吩咐备下的一些新奇的果子,说:‘让大哥拿回去,里头的酥油泡螺是特意拣给娘亲和爹的,其余的大家分一分,也叫兄弟姊妹们尝一尝。’请范郎君收下。”

听说是范雪瑶吩咐的,范烨霖便拜谢,收下了。让画屏转告他的谢辞,离去时,挺拔的身形在矮小的宫女内侍之中,犹如鹤立鸡群,分外醒目。

回到瑶华宫,画屏掀起绣幕走了进去,向在榻上喝着花茶的范雪瑶行了礼,说道:“奴婢送范郎君下山回来,娘子吩咐赏赐给范郎君的果子也赐下了。”答复完,又将范烨霖的谢辞一字不改的重复了一遍。

“嗯。”范雪瑶点了点头,给予画屏一抹赞赏的笑容。

这次的蜡丸里面,范雪瑶写上了范烨霖这次的任地,官职,还有当地的官员、乡绅大户、地理人情一类的情报。信息不多,一部分是嫣然夫妻打听的,一部分是范雪瑶从楚楠那里听来的。

她固然不会直接询问她大哥会被授什么官,更不曾向楚楠请封,只是架不住楚楠心里会想到,自然瞒不住她的读心术。

这次楚楠有心抬举范烨霖,自然要给他挣功绩的机会,所以这次任地和官职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