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要还能吃下去,我心还真大。

“啪”一声,我就把叉子和刀子都摔在桌上,瞪着眼盯着他,道:“江慕寒,你感觉耍我很好玩?连我们老板也一起耍了?”

我的眼睛终于禁不住红了一圈,心里想起几年前,我们婚礼上,李子杉匆匆赶来,把怀孕的事公之于众,然后我就离开了。

我以为过去这几年,我把他忘得差不多了,可为什么想起旧事,依然觉得胸口如破了个洞?

我越想越气,就梗着脖子问他,“你没和李律师在一起?她不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

“顾棠,下面的话你给我竖起耳朵听。”江慕寒冷冽地蹙眉,双手抓着我的手,牢牢握住。

好!我就把耳朵竖起来,我看看你江大律师如何把黑的说成白的,把花的说成清的。

“我这辈子,就和你一个人上过床。”江慕寒嗓音低沉又沙哑,眼眸一瞬不瞬地凝着我,脸色也比刚才阴沉许多,看似有很多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可,可她不是,不是怀孕了?”我尖锐地打断他的声音。

今天,我一定要把当年让我们分开那件事,搞得一清二楚。

“刚才的话,你不是竖起耳朵听的吗?”

“对啊,我竖起耳朵了。”

这是欺负我耳朵不如兔子长吗?质疑我的听力?

“那我就不解释。”江慕寒冷冷道。

我在心里把事情捋了捋,顺了顺。

江慕寒的意思,李子杉怀的孩子不是他的?或者她就那么一说,造了个假的医院证明,拿到婚礼上吓唬我。

而我当时完全沉浸在幸福中,就信了江慕寒会背叛我,会一时控制不住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和李子杉一时冲动,办了糊涂事。

我当时一头雾水,也不听他解释,更不想深究,一怒之下就离开燕城。

“可我们见过这么多次,你为什么不和我解释啊?”

“我认为不相干的人,没必要提及。”江慕寒只淡淡说。

我的心情突然阴转晴,江慕寒说李子杉是不相干的人?

那我是什么?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需要时间想清楚。

所以,我就甩开江慕寒的手,想一溜烟儿从他身后逃出去。

结果,他反手就把我拉回来,把我搂在怀里,低低哑哑的嗓音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能轻易让你逃走。”

“江慕寒,所有的东西都有保质期,感情也一样。我们都不新鲜了。”

“所有的事都解释清楚,你还是这个态度?”

他放开我,灼灼双眸看着我,眼里隐着失望。

他可能以为找到我,把当年的事都解释清楚,我们就能冰释前嫌继续在一起。

可我不能。

当年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我可不想再搅和进江慕寒和李子杉的纠缠中。

刚才看到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来,看起来关系不错。

如果我再和他重修旧好,估计生活中还不可避免处处被人算计。

我经过那么一场浩劫,心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受伤一回。

我只想和江小聪好好过下半生。

江慕寒看着我,我没出息地哭了,然后说:“放了我吧,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看到他很痛苦,脸上的肌肉都扭曲着,然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问:“是不是因为林森?”

我有点儿惊讶,他怎么知道我和林森的事?

难不成,他来我们公司几次,从员工们的窃窃私语里听出点儿什么?

既然他这样认为,我就暂且拿林森当挡箭牌吧。

于是我点点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还给他介绍女朋友?”

我一拍脑袋,顿时想明白了,他给林森介绍女朋友,是一箭双雕,既让我明白他和李子杉没在一起,也试出了林森与我的关系。

就算我和林森结过婚又怎么样?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离婚了。

我认识江慕寒的时候,还刚离婚呢。

第二天上班,林森又把我找到办公室。

我真是头痛欲裂,我手里刚接的设计稿还在赶呢。

结果,我一进去,林森就问我,“昨天你见到李律师了,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

像李子杉这类披着人类外皮,实则内心是禽兽的女人,我恨不得上去剥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

“林总,这要看您了,又不是和我谈恋爱。”我努努嘴,一点儿也不想谈李子杉这人。

“我相信大部分男人对她都会有好感,毕竟相貌出众,才华横溢,事业有成,是典型的成功人士。”林森语调轻飘飘的,似乎言外有意。

正当我感觉,完了完了,林森瞎了眼时,他才缓缓道:“可我总感觉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合我的胃口。”

“哎呦,林森,我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感觉你这眼睛,锃亮锃亮的。”我心情极好地上前拍拍林森肩膀,唇角上扬。

他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爽快道:“你别高兴得太早,江总今早来电话,让你带着设计稿,到他办公室改,改到他满意为止。也不知他怎么知道,你就是设计人。既然你们都见面了,你也别躲他了,感情的事,顺其自然吧。”

然后,林森又唉声叹气对我说:“昨天王诗诗找我,递交了辞职报告,她说她接不了江氏律政这广告。这回你去,我也可以把她留下了。”

“不会吧?王诗诗竟为这事辞职?”

林森煞有介事道:“也只有你,不怕江慕寒,换个女人都被他冷死。”

我能说,其实我也曾被他冷死过吗?

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被他冻死后又自动解冻了。

我心情忐忑地拿着设计稿,去江氏律政找江慕寒。

哼!谁怕谁!

工作场所,我就不信江慕寒能光天化日之下吃了我。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江慕寒满目冷冽地坐在桌前看文件,他闻声抬眸看我。

不知怎么,我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儿,和往常不一样,看上去很虚弱。

“进来。”他低声说,嗓音充满磁性。

“干嘛?”

“你想干嘛?工作。”江慕寒回头揶揄我,冰冷的唇角却轻轻扯了扯。

我走近一看,他毫不留情地用铅笔在我稿子上连圈几个圈,我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