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司马怒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儿孙们,再次郑重的看了阴雪歌一眼。

“当然是,活争……”

司马怒神色复杂的看着阴雪歌,然后迅速变得冷漠无情,双眸也充满了杀气:“等你输了,老夫也不会杀你,老夫只会砍下你的四肢,削了你的五官,将你送回你家老祖面前。”

阴雪歌笑了笑,向那身穿麒麟软甲的青年勾了勾手指。

那青年大步上前,一步跨过十几丈距离,几个大步就冲到了阴雪歌面前,劈面就是一拳砸了下来。一团厚重的土气包裹着他的拳头,这一拳就好像流星天降,带着一股沉重异常的压迫感。

“司马雄鹰,特来战你!”

青年大吼声中,阴雪歌长啸一声,每一个毛孔内都有紫色的火光喷出,他迅速变成了一个紫色的火人,头顶更有三朵紫色莲花盘旋飞舞。粘稠的紫色火焰散发出恐怖的高温,司马雄鹰刚刚逼近阴雪歌,就被高温烧得头发眉毛同时燃烧起来,他怪叫一声,脚下大地一抖,身体迅速向后急退。

他身上软甲亮了起来,一声麒麟咆哮从软甲中响起,丝丝黄气喷出,在他身边缠绕成了一头麒麟虚影,挡住了阴雪歌身上散发出的恐怖热力。

阴雪歌看着司马雄鹰,手指一弹,一道火光激射而出,宛如箭矢一样洞穿麒麟虚影,穿透了司马雄鹰的右肩,将他大半个肩膀都烧成了灰烬,一条手臂差点就从身上掉落下来。

“下七品亚圣,不堪一击!”

阴雪歌傲然看着司马怒,得冷哼了一声,随手向刚才站在司马雄鹰身边的一名青年指了指:“轮到你了。”

司马怒看到阴雪歌浑身被火光包裹的时候,他差点就跳了起来。但是他强逼着自己坐在大椅上一动不动,冷肃冷漠的面孔狠狠的抽了抽:“好,好,好,老夫看你年纪,不过千岁,居然已经是六品亚圣的修为……难道你家老祖,不知道拔毛助长的风险么?”

司马怒身后的儿孙们则是七嘴八舌的咒骂起来。

“好小子,下手真狠。不就是依仗修为欺负人么?”

“不满千岁的六品亚圣?你家老祖在你身上浪费了多少灵丹妙药?”

“啊呸,被外力提升的亚圣,能有什么用?根基不稳,你小子现在就算能逞一时威风,你的前途也完蛋了。”

“可不是么?我们的修为,都是在战场上,和域外天魔一刀一剑打杀出来的。我们根基稳固,修为雄厚无匹,依靠自己的底蕴冲破瓶颈,这才是真正的实力!”

一众司马怒的儿孙大声喧哗着,阴雪歌对此置之不理,只是向刚才那青年勾了勾手指。

那青年脸色有点发白,他的实力比司马雄鹰高出了一点,也不过是下七品亚圣的实力。七品和六品的差距,实在不是能轻易跨越的。

司马雄鹰抱着被烧化的肩膀在那里嘶声惨嚎,这个青年看着汗如雨下的司马雄鹰,顿时双股战栗,根本看都不敢看阴雪歌一眼。

阴雪歌笑了起来,他向司马怒点了点头,轻蔑的讥嘲着:“难怪老祖会让我捎来祖先的问候,感情司马怒大人的儿孙,都是这种怂货?这种软骨头,真正是丢了我们司马圣族的脸!”

司马怒的脸骤然一沉,丢了司马圣族的脸,这个评价太重,重得他根本不敢承受。只有他这种活了几万年的老不死,才知道所谓“圣族”的全部含义,那不仅仅是荣耀和尊贵,更代表了血腥和恐怖。

“铿锵”一声,司马怒拔剑,起身,身体一旋,将那不敢出战的青年一剑劈成了两段。长剑刺进青年的眉心,将他的元神也彻底灭杀,司马怒满脸是笑的坐回大椅,向阴雪歌点了点头:“这厮,不是我司马怒的子孙。”

说这话,司马怒还向四周望了望,好似在寻找某些藏在暗地里的人。

阴雪歌在心中偷笑,看来冒充司马一族的人,给司马怒带来祖先的问候,真正是吓住了司马怒。他心知肚明,他身后根本没跟着什么暗地里监察的高手,但是司马怒绝对不会这么想。

估计在司马怒心里,他一定觉得,暗地里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实力远超自己的高手,都在冷眼旁观这一次的挑战呢。这就是司马怒一剑击杀自己孙子的缘故,单单一个“临战脱逃不敢迎敌”的罪名,就足以让司马怒一家子被司马圣族除名,赶出木涛卫贬为散修了。

一个身穿狮子掩心甲,生得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缓步上前,他向地上两截残躯望了一眼,怨毒的向阴雪歌阴沉一笑:“小子,我司马白驹来会会你。”

阴雪歌笑着向司马白驹点了点头,身边火光骤然向前奔涌,在他胸前凝聚成了三颗拳头大小的紫色火雷。手掌一推,三颗火雷激射而出,迅速向着司马白驹轰了过去。

司马白驹长啸一声,他身上甲胄亮起,数十道纵横交错的黑色光幕在他面前一阵缠绕,牢牢挡住了激射而来的火雷。巨响声中,司马白驹被火光淹没,肆虐的火光向着四周扩散开,在校场的边缘被突然亮起的禁制抵消。

司马白驹突烟冒火,带着浑身火光冲到了阴雪歌面前,距离阴雪歌不到三尺。

他咬着牙,低声的咆哮着:“飞鹰,是我唯一的儿子!你害死了他!”

咆哮声中,司马白驹张口喷出一柄飞刀,带起一道寒光向阴雪歌脖颈绞杀了过来。两人距离如此近,飞刀飞行的速度如此快,司马白驹面容扭曲的笑了起来,大吼了一声“中”。

一点火光喷出,赤炎莲台悬浮在阴雪歌面前,道道火光重重叠叠的喷出,将飞刀牢牢的包裹在内。阴雪歌手一指,莲台上火光向内回卷,将飞刀卷入了莲台镇压。

司马白驹瞪大了眼睛,犹如见鬼一样盯着阴雪歌。那是他的本命飞刀,淬炼了数千年的本命飞刀,他是下六品亚圣的修为,从实力上说,他和阴雪歌实力相当,这莲台得是什么品级的宝物,才能轻松镇压了他的飞刀?

“去!”

阴雪歌袖子里一道青光闪烁,十方超度轰然出击,将司马白驹的狮子掩心甲打得粉碎。

不等司马白驹反应过来,连续十八颗火雷砸在了他的身上,硬生生炸碎了司马白驹所有的防护,炸得他胸膛血肉横飞,肋骨都被炸碎了十几根,狼狈的吐着血带着浑身烈焰向后飞了出去。

司马怒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将司马白驹接了下来,忙不迭的双手连拍,将他身上的火焰熄灭。几颗救命的丹药灌了下去,一瓶专门治疗烧伤的灵液浇在了司马白驹的胸膛上,司马白驹终于抽了抽,回过了一口气痛苦的呻吟起来。

不等司马怒开口,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已经大步向阴雪歌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冷厉的笑着:“木涛卫附近的司马圣族中,修炼火属性功法的,也就是这么两家人。和我们木涛卫有仇怨,一直对我们打压不止,甚至硬生生压制本家,让木涛卫万年来始终无法晋升为地阶卫城的,也只有纤霁镇的司马一家。”

冷然看着阴雪歌,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司马白熊,可有说错?”

阴雪歌恰到好处的惊讶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挑了挑嘴角,然后不知可否的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的笑道:“司马白熊么?准备好了?请!”

司马白熊摇了摇头,他指着阴雪歌冷笑道:“你不承认?那就是承认了!纤霁镇,纤霁镇,我木涛卫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了。小子,你到现在,还不报上自己的名字么?”

阴雪歌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按照规矩,我没必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我赢了,木涛卫是我的,你们自然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输了,我就算活着离开这里,回到家中的结果……呵呵,世上也不会有我这个人存在过,你们知道我名字做什么?”

司马白熊深沉的看着阴雪歌,冷哼了一声:“说得,倒也有道理,如此,请了!”

一个“请”字开口,司马白熊一声长啸,他浑身都被土黄色的浓郁气息环绕,伴随着“咔擦”脆响,他的身体迅速石化,短短一弹指间,他就变成了一尊高达三丈开外的土黄色巨人。

狂笑一声,司马白熊一招手,天空就有一块巨石呼啸着向阴雪歌当头砸下。

“小子,这是我木涛卫三万年前,从域外天魔身上缴获的一部《戊土金身》秘术,只要我脚踏大地,我就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试试我……”

司马白熊的话被阴雪歌狂暴的攻击打断了。

阴雪歌根本不管头顶降落的巨石,他大吼一声,浑身环绕着烈焰的他冲向了司马白熊,双手紧贴着身体化为土石后变得极其僵硬转动不灵的司马白熊,掌心突然喷出无数团紫色的火雷。

“爆,爆,爆,爆,爆!”

火焰升腾,雷光呼啸,司马白熊巨大的身躯硬生生被炸飞起来,被轰上了离地千丈的高空。阴雪歌腾空飞起,带起一道火光追上了司马白熊,紧贴着他的后背,掌心连续喷出了三百六十道狂雷。

司马白熊的后背被炸得土石乱飞,痛苦的惨嗥声中,他巨大的身躯笔直的下坠,甚至坠落的速度都超过了他召唤出来的陨石,沉甸甸的坠落在校场上。

校场的地面上无数道禁制光芒闪过,司马白熊的撞击没能破坏地面分毫,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体内传来的大片碎裂声,这沉重的撞击,让司马白熊引以为豪的戊土金身几乎粉碎。

司马怒刚刚救活了司马白驹,又一个儿子被重创。他急忙掏出灵药冲向司马白熊,阴雪歌已经飘然落下,笑容可掬的向司马怒身后目瞪口呆的儿孙们勾了勾手指。

“下一个,谁主动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