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的换了衣物,还在上面熏了点香,带着内侍官往倾香殿而去。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在地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

萧烜心里有了目标,脚下生风,把内侍们都甩开一大截,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可到了倾香殿,那里的宫门却是闭着的。

此时已经夜半,闭了宫门也是常事,然而萧烜一心想见到楚亦蓉,是不管这些的。

他叫内侍去敲门,自己就站在一片雪里等。

里面不知发生了何事,内侍在那儿敲了半天,也没半个人来开。

最后连萧烜都起疑了,叫来了大内侍卫。

等门一打开,所有人都傻眼了。

整个倾香殿是空的,没有半星灯火,也没有半个人。

大内侍卫拿着灯前后殿搜了好几圈,只看到几个宫女,还有几个老早送进来的,不受宠的艺伎,全被五花大绑堆在殿内一角。

她们个个吓的魂不附体,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

萧烜有种见鬼的愤怒。

不过他只停顿了片刻,马上下令,全宫搜查。

大内侍卫和内侍们,手里拿着宫灯,包括倾香殿在内,把每个他们能去地方都查了一遍。

直至天亮,一无所获。

萧烜坐在中安宫里,脸都气白了:“朕要你们何用,何用?连个人都看不住,她们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一大群人跪在殿下,脸上的颜色没比他好多少,更不敢开口说话。

萧烜看着他们的怂样,就更来气了。

这群人是指望不上了,还是叫陆晓来想办法吧。

陆晓是大理寺卿,在京城办的案也多,一定能从倾香殿里找到珠丝马迹,再把人给朕抓回来。

萧烜此时,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一方面是因为那么一帮美人,他还未享用就丢了,他确实感到心疼和遗憾。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若大的皇宫,守卫森严,竟然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把人带出去。

萧烜都不敢想,假设那个人是来杀他的,这些废物点心一样的守卫能看得住吗?

一想到这儿,他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陆晓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此种情形。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人,面如金纸,嘴唇发白,手指抠进椅子扶手里,两眼都像不聚光似的,到处乱瞄。

他先行了礼,这才问萧烜:“陛下叫臣来,可有事吩咐?”

萧烜怔了半晌,突然从龙椅上走下来:“陆晓,陆大人,你经验丰富,说说这皇宫内院的,几个弱女子,到底是怎么跑出去的?她们会去哪里?是不是有人接应?”

如果只是楚亦蓉一个走掉了,他还可能想到真有人进来,把她救出去,他甚至会怀疑萧煜,或者任何一个人。

可现在是一大群啊,足有十几个,同时不见了。

萧烜不相信谁能这么傻,救那些女人又有何用?他想多一会儿就开始自己吓自己,认为是有人想吓唬他,所以看着陆晓的眼神就更惶急了。

陆晓是外臣,深宫内院的,进去着实不便。

他脸上带着为难,先安抚了萧烜几句,这才道:“陛下,按理说几个弱女子,确实不能逃出宫去,但如果有人接应,或者说她们原本也没跑,就是在宫里呢?”

萧烜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很大:“在宫里?大内侍卫都搜过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陆晓就把眉头皱起来,没有再说话。

萧烜一看他这个样子,就有些着急:“有话就直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陆晓只得又弯腰向他行礼:“陛下,这大内侍卫是怎么搜的,老臣并不知晓,宫里是否有藏人的地方,老臣也不知晓,您让臣说什么呢?”

萧烜愣了片刻,一下子反应过来陆晓的为难之处,把身子坐坐直:“大理寺卿陆晓听旨……”

陆晓赶紧跪下去,把头磕在地上,嘴角却已经拉起冷笑。

跟他们预想的一样,萧烜令他带人搜宫。

当然要推辞。

外臣入内宫,还是做搜宫这种事,如果能搜出什么,暂时还能说得过去,如果搜不到,那以后萧烜还不知会往他头上扣什么帽子呢。

他说:“陛下,老臣不敢接啊,深宫内院岂是我等能进去的?”

萧烜:“这是圣旨,陆大人是要抗指吗?”

那不敢,但陆晓人比鬼精,马上说:“臣不敢,但没看到倾香殿的情形,臣也不知人是怎么跑出去的,是不是真的没有出宫,所以臣不敢保证,一定就能把人再抓回来呀。”

“无妨,你先去查,能查出她们是怎么出去的,现在又去了哪里就好。”

既是这样,陆晓还是讲了条件。

以自己是外臣,入宫会引起别人非议为由,让萧烜给他三天时间,早上天不亮就入宫,晚上入夜出去。

这样就可以避免见到不必要的人。

萧烜急于知道此事的结果,他提出的所有条件都答应,还派了十名大内侍卫,名为协助,实则为监督地跟他。

陆晓的人从外面进来,也有十个之多,一队人先去倾香殿,从那里查问楚亦蓉他们是怎么跑了。

原先留在这里的人,什么也不知道,只说那天晚上,她们吃晚饭后,很快就睡着了,至于后来为何会被绑起来,别人又去了哪里,她们既没看到,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陆晓马上给萧烜禀报,说救她们出去的人,很可能用了迷药,是把人迷晕之后,才带出去的。

但对于怎么把这么一批人带出去,还在调查之中。

萧烜听了火急火燎,已经无心其它事,恨不得自己都跟着陆晓去查。

但他又受不了来回奔波的苦,哪怕是在宫里,到处走动,也是极累的。

再说那些个大臣们,一会儿说江南的事,一会儿又说北疆的事,也是烦不胜烦。

他干脆称病,把自己关到中安宫里,除了陆晓谁也不见。

那边,以陆晓的判断,人是用了迷药救走的,但是否出宫,有很大的疑点,所以他建议再搜一次宫。

当然这事仍然跟萧烜起了争执,他自己是死活不愿意亲自搜的,只肯让大内侍卫去。

然而萧烜此时谁也不信,只信他,最后这差事还是落在他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