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心中充满无限的恐惧与凄凉。最新最快更新

况家的人都疯了,因为况老夫人的死,全都疯了!

这一刻,她太希望,澈不会出现!他不要甚至也不能出现在这场葬礼上!

然而,她的心底又藏着深深的恐惧,就算再多的仇怨,况老夫人始终是他的奶奶,身体里始终流着相同的血缘。

如果澈放下了所有的仇恨,那么今天,他纯粹以况家子孙的身份出现的可能性很大!

他又怎么会放过探望老夫人最后一眼的机会?

蔚晴的心狠狠抽着,就是因为太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就是想要试试能不能在这场葬礼上再遇见他!

所以,她没有推拒况勤宇的邀请。

天呐!

她已经不敢想象,若澈真的来了,若他真的来了……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怎么,后悔了?”况辛博一眼看穿蔚晴,却依然奸笑,“你可没机会后悔了!倒不如好好整理整理自己,省得外面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况家虐待来宾了!”

说完,他示意手下放开蔚晴。

‘咚’的一声,蔚晴因为双腿无力而再次跌倒在地,发丝散落开来,礼服褶皱不堪,而被况辛博抽过两杖棒的腿,此时已经出现了暗紫色的淤青,横在两腿之上,触目惊心!

但她的眸子依然不肯向况辛博示弱半分,仍是那般倔强而勇敢地直瞪着况辛博:“你放心,我不会后悔!因为我相信,后悔的那个人一定是你!”

“哈哈哈哈……嘴硬!继续嘴硬吧!我看你骄傲到几时!哼!很快,很快我就会看着你如何跪倒我面前,求我放过况天澈!”粗恶的吐了一声,况辛博推着轮椅,转身离开灵堂。

她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况老夫人的灵堂边,将方才摆放在棺木边的雏菊,抽出一支最完整的,然后恭敬地谦卑的默默地举起双手,伸进敞开的棺木内,轻轻放在老夫人的胸前。最新最快更新

双手合十,默默念着:“这一支,是替澈祭给您的!请您老人家——安息吧。”

……

……

葬礼在况家依旧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况家大门前,堵得水泄不通的各路媒体,再守了几个小时后,依旧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他们开始按捺不住了!

若不是里面保安守卫森严,恐怕这些狗仔早已闯入况家探个究竟,只为拿得第一手资料了!

“喂喂喂,有猛料哟——”

忽然,狗仔中有人惊呼,致使那些等候得不耐烦的各路媒体,将目光纷纷转向那个声源处——

“欸,哪里,在哪里?”

然而,很多人都还没等到答案出现的时候,况家大门前的林荫小路上,传来一阵重型机动车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机动车呼啸而来的声响也越来越大!

“军队!有军队来了……”

随着人群中一声惊喊,轰隆隆的车子声响驶进人们的视野之中——

为首的是五辆军用型黑色悍马,呼啸着朝况家大门驶进。

后面是五辆军用型大卡车,卡车后箱站着的,是一排排持枪壮汉!

整条车队如长龙一般威武,中间包围着的一辆银色跑车,同样以彪悍的速度飞驰着!

“天呐!我认得那个标志!是享誉国际的猎鹰地下党!”

“是要打战吗?好可怕!”

“赶快跑开!”

狗仔们纷纷吓得惊慌失措,尤其是那条如长龙般的车队,根本没有减速的意向!

他们恐怕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车下亡魂!

妈呀,他们可不是战地记者,用不着拿命来拼吧……

当狗仔们抱头鼠窜的时候,况家已经升起了十级戒备!

……

……

灵堂内一片肃静,牧师正在为仙逝者颂读:

“神将天堂承诺于人,于是人换给他生命!

那是一场交易,但却没有输赢,因为人看不到天堂,而神也得不到生命。

生命是灵魂的载体,同样也是它的牢笼。

而当神将这一载体收回的那一刻,我们解开了灵魂的枷锁……”

况辛博和况家的人坐在第一排,安静的听着牧师的颂词。

几位太太已是哭成泪人。

身后还坐着上百位城中名人,因受况家的邀请前来参加况老夫人的葬礼。

整个场面肃穆而沉痛。

……

……

况宅,五太太房间。

时隔多年,当蔚晴再踏进这间屋子,鼻子倏的就酸了。

房间内的物品,七零八落,洒得一地都是,并且布满了尘埃,像是不曾有人打扫过,任由蜘蛛结网,虫子产卵。

她可以想象,当年,况家的人将妈妈蔚佩灵赶出来的时候,这房子必定经历过一场天翻地覆吧!

只是,况家竟然不准人清理这儿,依旧维持着几年前的凌乱,代表着什么?

她脚步一拐一拐地走到床头柜旁,伸手,握起立着的那个相框。

用手擦了擦灰尘,照片里况青青可爱粉嫩的笑脸呈现在她眼前,而青青身后是抱着她的妈妈,母女两笑得甜蜜又幸福。

蔚晴看了鼻子发酸,手指下意识地抚了抚青青的脸庞:“青青,姐姐来看你了……其实你是一个好孩子,原谅姐姐曾对你的误解,好吗?”

她声音哽咽,想起多年前,这个小女娃儿张扬叛逆的脸,心底涌过一阵酸涩。

“三少奶奶,时间到了。大少爷吩咐过,您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蔚晴身后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而这十分钟,是况辛博特地允许过的。毕竟蔚晴,怎么算都是况青青的半个姐姐。

听到这声音,她的眉头不禁蹙起,放下手中的相框,吸了吸鼻子,转过身来,沉声道:“我不是你的三少奶奶!”

“对不起,我一时口快。还是我扶您吧!”

“走开!我自己会走!”

忍着腿痛,蔚晴踉跄的走了几步,吼开跟在她身旁的佣人小恋。

“三……不,蔚小姐,让我帮你吧!”

小恋是蔚晴当年和况勤宇订婚,入住况家时伺候她的那名仆人。

大少爷吩咐她在葬礼期间,照看好蔚小姐,可蔚小姐怎么都不肯配合。

“不必!我的腿还没断掉!不需要你们况家的假仁假义!”蔚晴冷着脸,如若当年对况家还残存那么一点点感情,也因为今天,而消失殆尽!

就算,她心里知道小恋只是一个无辜的仆人,但她已经不敢再和况家的任何人接近了,她怕,怕会再有人会沦落到像阿卡一样的处境!

“蔚小姐……”小恋委屈,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谨遵大少爷的指示。

蔚晴最见不得别人的眼泪,她测过眸,选择不看小恋那张可怜的脸。

呵,可怜,此刻还有谁比她可怜?

然而,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她告诉自己不能慌,必须尽快想办法出去!

……

……

灵堂内,牧师还在诵读颂词:“死并非生的反面,而是生的一部分,

葬礼并非告别生命,而是迎接生命的另一个篇章——死亡!”

忽然一个穿黑衣的况家下属,急急忙忙走进灵堂内,小跑到况辛博身边,低下身子,凑近他的耳朵旁,说了几句。

况辛博的眼角立即迸发出阴险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所料!这怪物还是带种的来了!哼!”

“哥,怎么了,谁来了?”坐在况辛博旁边的大小姐况旋舞,随口问了一声。

自从那年,那个残忍的游戏使得她当众脱衣,暴露她此生最痛的缺憾之后,况旋舞就再也不是况家那个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了!

这些年,况旋舞深居简出,犹然半个修行人一般,过着平淡的生活,不问世事。

况辛博看了妹妹一眼,那阴险的眸光柔了下来,他伸手,充满关怀地摸了摸况旋舞的头发:“旋舞,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替哥照顾好妈妈。”对于自己的亲人和仇人,他向来分的清楚!

“哥……”

“什么都别问!”况辛博打断她的话,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可是哥……”

轰!!

猛然一声轰炸,震响了整个况家大宅,就连肃穆庄严的灵堂里,都能感受那轰炸声带来的撼动!

“啊——”

“爆炸啦——”

“救命!救命……”

一时间灵堂里的贵客们乱作一团,纷纷起身,东逃西窜。

“辛博!”商瑶美慌乱中喊着儿子。却在混乱中看不到儿子的轮椅,心急如麻。

“妈,我带你先去躲一躲,外面有哥挡着!”况旋舞急忙挽住母亲的手,朝其他逃窜的人大喊着,“你们不要乱跑,跟我来!”

而况辛博在一群下属的维护下,快速朝事发地点赶过去。

……

当蔚晴一瘸一拐地走到半途,正琢磨着如何逃脱况家时——

轰!!

一声震天巨响撼动了整座况宅!

“啊!”小恋吓得惊叫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蔚晴心弦一颤,这声爆炸在她的脑海是这般熟悉!她此生所记得的爆炸声,永远都与那头冷兽有关!

冷兽,她的冷兽,是他来了么?

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不顾双腿的疼痛,咬紧牙朝那爆炸的声源地狂奔——

“蔚小姐,你去哪里?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