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晴,别哭。我答应你,不破坏你母亲现在的幸福,前提是,你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他想宠她的意念,并没有因为这一年而有所改变。

他说过,只要她肯顺从,他定宠她如宝,珍藏她一世。

只不过,改变的是她而已。

他不知道,她的承诺还有没有机会兑现,但只要她肯,他愿意兑现他的诺言!

条件很简单,那就是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尤薄诗。

然而,她的答案总是残忍的。

蔚晴摇着头哭泣,是她无声的抗拒与回答。

她始终没有办法抛弃一切,去跟随这样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男人!

“我不……”

“嘘!别急着拒绝,我们有的是时间谈条件。”他快速打断她的话语,怜柔地替她盖上暖被。

今夜他也累了,没有勇气再承受她的拒绝,“好好休息,以后再也别做傻事。”

许是真的疲倦了,这次,她没有反驳,闭上眼眸,挤出苍白的眼泪,不再看他。

他在床边静坐了好长一段时间,直至看着她沉沉睡去,这才放心地倾身向前,冷唇轻柔地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却很暖很暖。

“晴,你曾说过,我摘下面具,你就心甘情愿留在我身旁,那么……若我真的摘下了,现在的你,还肯兑现这个承诺么?”

淡淡的叹息划破满室的寂静。

他站起身子,深深凝望一眼熟睡的蔚晴,这才迈开优雅的步伐,离开房间。

轻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转身,却没发现她眼角滴下晶莹的泪花……

……

……

书房内,马苍喆早已泡好一壶上等的咖啡,安静地窝在办公大椅上听着音乐,等待着况天澈的到来。

房门声动,“苍喆。”

沉静有力的声音随之响起。

伴随一股凉气,袭入书房之内。

况天澈大步流星地走到沙发旁,将高大的身躯慵懒一抛,躺进柔软的皮质沙发里,像个脆弱的孩子。

“怎么了,最近身体不舒服了?”

马苍喆黑瞳里拂过一丝担忧。

他一改之前碎碎念的娘娘风格,严肃无比地望着况天澈疲倦的样子,不禁问道,“有没有定时吃药?”

况天澈闭上眼,微微点了点头,“你确定我现在的身体,可以留下子嗣了么?”

倏然,他冷不丁冒出一句这样的话语,像是在脑中盘旋了很久的问题,今晚终于说了出来。

马苍喆却丝毫不意外,点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你知道,你的体质太寒了!如果刚才那个女人是你准备孕育的对象,那她还需要吃一些调理的药物。

毕竟,我担心她太过温热的体质,会使你的精子无法在她体内存活。”

所以,这也是况天澈的担心。

他很清楚这几次并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

或许心底里,是希望这个女人为他孕育小生命的。

可是,他特殊的体质又担心她承受不了,他并不想伤害她的身体……

“若不能存活,会对她造成影响么?”

“well,我还是只能回答你,理论上应该不会。毕竟男性的精子对女性并不会造成伤害。我反而担心的是,受孕成功之后,会有一连串什么反应?”马苍喆分析道。

况天澈始终一筹莫展。

“苍喆,你觉得她可以吗?”他低冷地问出这句话,一丝忧郁蒙上眼眸,道不清那字里行间的滋味。

她,可以么?

可以孕育他的孩子么?

“……”马苍喆认真地看了看况天澈。

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份仅仅只是医生和病人。

在这个时候,哪怕况天澈的身份再可怕,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到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的人。

这样一个铁铮铮汉子,是值得崇敬的,不仅仅只是他显赫的身份。

“在我看来,那女孩貌似不大愿意屈服在澈少你的淫威之下呢!”

尽管打心底里敬佩澈少,但马苍喆可不打算放过调侃戏谑他的机会,谁叫这家伙害他刚才在美女面前颜面劲失!

“马苍喆!”况天澈低嚎一声,仿佛被人踩到痛脚,这小子分明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风流事!听说有位姓黎的女人跟你很不对盘!”

“ok!我投降!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姓黎的女人?”马苍喆有些讶异,他以为像况天澈这么高傲孤僻的人,才懒得知道别人的‘闲事’!

“我没耐心管别人的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不过,好心提醒你,那个姓黎的女人怀孕了!”况天澈不耐地说道。

之前让奇岩查的那个女人,身份表面看起来并没什么可疑。

但所谓的精神理疗师,这点他持保留态度。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马苍喆那小子最近对人家穷追不舍!

“啊!怀孕了?”马苍喆一副大受刺激的表情!“那……那谁是孩子他爸?”

况天澈冷笑一声,“呵,恭喜你,好大一顶绿帽。”

“去你的!我不信思卡怀孕了!不行,我现在就要去问她……”一听到这消息,马苍喆坐不住了,浑身就像长了跳蚤。

“马、苍、喆!”

威胁的话语再次从况天澈的薄唇中吐出。

“噢!噢!我伤心了……”马苍喆最终还是屈服在况天澈的淫威之下,委屈地捶着胸口,这才正经地说道,“改天有空,你带你马子去我医院。我给她检查看看不就行了?总要试试看的嘛,否则,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呜呜,思卡怎么可以怀孕呢……

“马苍喆,你给我专心点!”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没定力,他就不说姓黎的那个女人了。只不过,他还有一个心结郁积在心里,犹豫着,彷徨着——

“若我摘下面具,我是说……如果我以后都不戴面具……”

“噢!想都别想,我可不是那方面的专家!”

马苍喆一眼便看穿这家伙的用意!连忙摇头说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摘下面具,绝对会对我造成威胁!所以我抗议,你还是继续戴着,嘿嘿!”

抿了抿唇,面对马苍喆这怪才,况天澈已经适应了他的鬼马方式。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他又恢复了一张千年僵尸脸,冷冷地吐了一句:

“话不投机,滚!”

马苍喆立即笑脸嘻嘻,猛地站起身子,“终于要解放我了吗,太棒了!”

他恨不得脚底开溜了,在路过况天澈身旁时,他咧嘴讪笑一声,“我说澈少,好歹对那女孩也温柔一点嘛!弄得人家割腕也太不像话了。那么粗暴,小心撕了人家。下次可别叫我来给人家缝那里啊……哈哈哈哈……”

“滚!”

在况天澈痛扁他之前,马苍喆已经快步溜出门外,只是那刺耳的笑声不绝于耳……

剩下书房里暗暗咆哮的男人,总有一天,扒了马苍喆那小子的皮!

然而,马苍喆之于他,的确是救命恩人。

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放任那小子放肆的原因。

之前很多年来,他的病情一直是由艾洛夫诊治。

直至一年前艾洛夫因为年老中风,麻痹了半边身子,才引荐了他的徒弟马苍喆,继续为他诊治。

而一年前的那次火拼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尤其是那一场爆炸!

若不是他及时跳下山崖,躲过一场灼烧,恐怕早已命断火海!

幸好奇岩派来的部队救了他。

醒来之后,才知道几乎摔断了脊椎,导致全身无法动弹。

也正是那时,马苍喆进入了他的世界,接替艾洛夫医生,开始承担治疗他的责任。

不可否认,马苍喆从小来自医生世家,耳濡目染的熏陶之下,中西医融会贯通,再加上大胆冒险的探索精神……

这一点,况天澈可以认为这家伙完全不重视人命,但不可否认,马苍喆治好了他!

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将一个几近瘫痪的人,重新站了起来。

并且针对他寒凉的体质,运用中西医结合的方式,缓解了他对热度的敏感性。

可仍然不能说,他已经完全康复了。

毕竟他的冰冷已经深入骨髓。

这种体质,仍是像枚炸弹,随时都会爆发,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

所以,他不能再等了!

他不敢保证什么时候会再犯寒冷之病!

如果现在就可以留下子嗣,那么,他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如果他可以,他真的不用等这么久才去找她!

却没想到……再见面,他们仿佛已隔百年!

他的晴,那个被他曾遗忘过的女孩儿——

那个冷叔叔曾跪着求他,要他保护的女孩儿。

因为被况家的放逐,使得他忘记了那个承诺。

他一走,就是十几年。

此去经年,回首已是万重山。

他完全没想到,那女孩儿的后来,是在风尘窝里度过的。

若她知道,他少年时去莫斯科的时候,并没有带上她,她会怪他么?

可如今,就算怪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了。

而这么多年来,他太寂寞了。

此刻,他唯一期待的,就是她能够记起曾对他许下的承诺,能够安全地孕育出他的孩子……

突然,奇岩的声音从门外急促地传来——

“主人,不好了,蔚小姐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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