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各位,昨天确实大风,导致停水停电。今天四更,再不多更,这个月就泡汤了。感谢大家一路支持,愤怒月底尽量多写一些。谢谢。)

李弘基走到了一个密室,手掌扭动一个开关,密室打开。

“进来吧。”

李怀风慢慢地走了进去。

李怀风走了进去,感觉这里有股特别的气氛,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显得……很紧张。

李弘基咔哒一声拉亮了灯,李怀风整个人呆住了。

他以为这么高级的密室里,肯定放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宝贝,各种各样的金银财宝,值钱的东西。

结果里面都是一些摆设,而且看上去都不是很贵重。

一些旧衣物,一些旧的用品、饰物,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具,木头刀剑,木马、陀螺、积木,还有一些小孩子的衣服……。

李弘基的脚步变的很慢,似乎整个人脑子里都在思考着一些让他心情沉重的事情。

李怀风有些发懵:“这……这些是?”

李弘基道:“左边的一些大人的东西,是你父亲和你母亲的遗物,等我死了以后,他们就都是你的了。右边的……。”

李弘基回过头,脸色有些凄怆:“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和衣服。这里有你满月的时候穿的衣服,呐,还是开裆裤呢!你满月的那天,全天下的英雄豪杰,一大半都被我请来了,咱们迟云峰那个热闹呀,所有人都知道,我李弘基孙子满月了!嘿,你个臭小子,那时候尿那个多啊,好几位大侠都被尿脏了衣服!喏,还是开裆裤呢!”

“这还有,你长大了一点之后的,老虎服!你小时候喜欢老虎,看见老虎就喊‘福’‘福’,呵呵,一边流口水,一边含糊不清地喊。哦,这是你的第一件兵器——木剑。你四岁我就让你学武了,但是你小时候,那个笨啊,都快急死我了,我因为你笨,还着急踢过你。当时李傲和李爽都是大孩子了,都笑话你,我就更生气,把他们也给打了……。”

李弘基摸着那把木剑,眼睛湿润,他的手很慢,很慢,语速也很慢,很慢:“后来,每一次我进来都后悔,一个小孩子,武功不学就不学呗,学不好又能怎么样,当个学者、棋师,或者是做些生意,不也都很好吗?后来的十年里,我连看都看不到你啊,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死是活……。”

李怀风看着这里的一件一件东西,突然感觉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熟悉,所有的东西都那么亲切。

他的大脑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自己穿着笑老虎服,笨笨地往前走,前面是一男一女,冲着他笑,那么开心地笑。

“过来啊,走过来啊宝宝!”

“爸爸在这里,来啊!”

李怀风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猛地摇摇头,呼吸急促。

李弘基道:“怎么?想起些什么了吗?”

李怀风摇摇头:“没、没有。”

李弘基笑着道:“还有这个,你小时候玩的积木,你特别喜欢玩这个东西,天天摆来摆去,摆来摆去,我以为你没出息,只想着玩,就都给扔到了火炉里,还骂你爸爸妈妈,让他们以后少给你买这些浪费时间的东西。唉,这里的每一件玩具,都让我后悔不已,我后悔自己当初对你太严厉了,我哪里像是个爷爷,根本就是个折磨自己孙子的糊涂人啊!”

看着一些有些发黑的积木,有些外形都变化了,李怀风脑子里又传来一些画面,自己的手慢慢地伸出去,去将一块积木放在最顶端……。

画面一闪而过,李怀风又猛地摇摇头:“怎么回事!?”

李弘基叹了口气:“我对武学,算是有造诣的,十几岁就在江湖上闯出了点名气,虽然那时候不是什么好名,大家都说我欺师灭祖。你父亲呢,天赋比我还好,我一度认为,他会超过我。可是到了你这里,哎呀,这个笨呐,都快急死我了,我都怀疑你不是我孙子。呵呵!谁想到今天,功夫也算不赖了……诺,那边的那根棍子,就是当初你父亲的。”

李怀风慢慢地走过去,有些双眼发直地看着这根棍子,这简直就是个艺术品啊!

这跟棍子整个都是古铜色,显得古朴,像是古董。

棍子的两头略粗,一头雕龙,一只巨龙盘旋于棍稍,腾云驾雾;一头雕凤,一对凤凰双飞于棍稍,怒火重生。无论是龙还是凤,都布局经典,造型华丽,每一根羽毛,每一个鳞片,都清晰有型,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棍子的中间位置,有几行小字,李怀风看过,乃是一首古诗。

李怀风不禁轻声念道:

凿开混沌得乌金,蓄藏阳和意最深。

爝火燃回春浩浩,洪炉照破夜沉沉。

鼎彝元赖生成力,铁石犹存死后心。

乱舞云雷随我意,艮天一柱震乾坤。

(作者注:此诗是明朝于谦所著著名七律诗《咏煤炭》。最后两句本应是:“但愿苍生俱保暖,不辞辛苦出山林”。意为表现煤炭的品质,借此表明作者坚强不拔,能够忍受烈火煅烧的刚强品质,和为了“但愿苍生俱保暖”而燃烧自己的奉献精神。愤怒喜欢这首诗,尤其感觉前六句在这里用来形容锻造兵器也颇为合适,所以就斗胆狗尾续貂,将最后两句修改了一下,请大家知道,这首诗的原作者,是于谦,愤怒没有这样的才华。特此说明。)

李怀风不由得轻轻抚摸上面的字迹,不由得轻叹:“好诗!有气魄!”

李弘基笑着道:“刻字的是中原的一位书法名家,和一位锻造大师合力完成的。”

李怀风道:“字体工整、大气,十分端正,显得力道十足。”

“嗯,怀风啊,这棍,顺手吗?”

李怀风马上抽回了手,紧张地道:“爷爷,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绝对不能要。”

李弘基摸着这个棍子:“你不在的时候,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回来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李弘基说着袖袍一卷,甩向李怀风:“拿去!”

李怀风抱着这跟棍子,内心五味杂陈。自己这个冒牌货,受到的亲孙子的待遇,只是他的思念啊!这是他儿子的遗物啊!我怎么能要?我怎么有脸要啊!?

李怀风还要推辞,李弘基又道:“怀风,你看那边!”

李怀风怀里抱着棍子,看过去,一套铠甲架在铠甲架子上,一个射灯射下来,显得明光闪闪。

“那是?”

“你父亲留下的铠甲。”

李弘基走到跟前,看着里面的铠甲道:“此甲名为无色战云甲,重量只有四两,虽然看上去十分轻薄,但是防御能力出类拔萃,尤其是在战斗的时候,只要输入战云,铠甲立刻膨胀,变成真形,能够给穿着者提供防御。”

李怀风慢慢地走过去:“好铠甲。”

李弘基继续介绍道:“这套铠甲,会因为穿着者的战云,而附加一些属性,我对它的了解也不多。”

李怀风看着李弘基:“你不穿它?”

李弘基微微一笑:“以我的造化,如果敌人能打中我,这套铠甲已经保护不了我了。如果敌人打不中我,我穿它何用?”

李怀风点点头:“你们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穿上,给我看看!”李弘基道。

李怀风拗不过,只好穿上了这声铠甲。

当李怀风穿上这身铠甲之后,李弘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颤抖着走了过来,苍老的手掌慢慢地摩挲着铠甲,手指慢慢地滑过每一个鳞片和缝隙,出神地轻声道:“承义……你回来了……。”

李怀风吃惊地看着李弘基,他知道,他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李弘基的眼眶湿润,泪眼婆娑:“怀风啊,你和你父亲的身材,一模一样,穿上这盔甲,太合适了,太合适了,实在太合适了……。”

李弘基有些语无伦次,只是一直说“太合适了”,弄的李怀风十分尴尬,也十分难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爷爷,我……我不能……。”

李弘基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打断了李怀风的拒绝,喃喃地道:“聊胜于无,其实很多时候,有铠甲和没有铠甲,是截然不同的,也许是一个意外,就可以给自己保住一条命。我是死要面子,如果被那几个老鬼发现我穿铠甲,会笑话我的。”

李弘基和李怀风相视一笑。

李弘基随即又心情沉重地说:“可惜,铠甲防得住刀剑,却防不住歹毒的人心。你父亲当年就是穿着这身铠甲……战死的。”

李怀风的嘴动了动:“爷爷,这两件东西,我都不能要,太贵重了,而且它门对你意义非凡,我不能拿走它门。”

“我说过了,现在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不是这些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你,我的孙子。”

李怀风看着李弘基,突然眼圈就红了。这老头子对自己太好了,这辈子除了大哥,就没有一个长辈对自己这么好过。

一种被长辈疼爱的感觉,让李怀风感觉无比温暖。李怀风感觉到了恐惧,他的心灵正遭受自己的审判和鞭挞。他感觉自己很无耻,竟然欺骗一个这样的,在心里已经伤痕累累的老人。这太残忍了,这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