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最终是解决了:七百块钱,原本原样的回到了岳麓手中,而那一盒保健品,自然是就这么免费送给他了。

至于那个叫做小美的店员和年轻保安,在陈晓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当场就被开除了。这两人临走时,皆给岳麓留下了狠狠的目光,似乎要活剥了他一般!

岳麓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两个傻货,居然还怨我呢,等着吧!过段时间你们就会知道,我岳麓绝不是害了你们,恰恰相反,我是在帮你们!

这么一个披着合法外衣的传销窝点,呆的时间越长,被带坏的概率越大。再说了,玖伍养生堂既然被我岳麓知道了,也开不久了。

与其到时候把你们搂进警察局,还不如提前赶走呢!

心里面这么想着,岳麓也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心思,他虚与委蛇的和陈晓应付了一句,摆出今天现金不够,改日再来的幌子,成功的打发了这个女副总。

拜别了陈晓之后,岳麓特意用心的在附近绕了一圈,这才悄悄的溜到了警车附近,他到不怕对方发现自己是警察,而是怕打草惊声。

“辛亏刚才机灵,没有穿着警服进去!”

岳麓钻进了车里,麻溜的套上了自己的外套,自言自语了一句。通过刚才的接触,他发现陈晓这个女人,很厉害。

说实话这女人不漂亮,但是那种干练的气质,绝对是大杀招——一开始岳麓还以为是商场女强人,现在他明白了。

能搞得了传销,甚至还搞出来一个变种传销的,有几个不是精似鬼的人物,这女人,应该是传销窝里出来的精英。

如果不是岳麓一早看穿了玖伍养生堂的伪装,就凭着陈晓那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真还忽悠动他了,想必那一帮老年人们,就是这么沦陷的。

关上车门,岳麓没急着启动车子,而是静静的观察着斜对面的玖伍养生堂。

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里,养生堂门口就没断过人流,几乎是一波一波的进进出出,而且每个人手上都不空着。

仔细瞧瞧,那些拎着保健品的人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拎着一些油,小袋子面粉什么的,岳麓一看就明白了:这些都应该是中阶会员。

刚才他听陈晓提起过,只要是中阶会员,就有获取物质奖励的资格!

“这得多大规模啊!”

看了一会,岳麓只觉得脑皮发麻,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小看这个玖伍养生堂了:就这么一会功夫,人数就朝着五十奔去。

联想到玖伍养生堂的规矩,岳麓很快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这家披着养生外套的传销机构,旗下的会员数量,恐怕是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说不准,上千都是有可能的,那涉及到的金额,妈呀,几千万!岳麓心里面盘算了一下,愣是把自己给吓住了。

咋办?

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个黑店,一种纠结感让他很是无力:作为公安,发现了这样的传销窝点,坚决打击才是正道。

可问题在于,玖伍养生堂这一套制度,设计的极其巧妙,虽然本质上的传销,却有添加了直销的模式,巧妙的规避了法律。

甚至对方特意用了一种隐晦的方式,比如股权分配,来许诺相应的利益回馈,从法律层面上来讲,这种行为合不合法,岳麓真心不知道。

即便他是法律专业出身,这种超越了常规法律板块的东西,他还是拿不准——可这么一来,问题就麻烦了。

公安若是要行动,必定是要有个拿得出的理由,不能就这么贸贸然动手,那样是会招致话柄的。再说了,信阳县里边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揪他岳麓的小辫子呢。

可若是不行动,眼看着这么多人都陷了进去,这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传销这种号称经济邪教的东西,绝对比高利贷还要危险。

虽然目前看来,玖伍养生堂涉及的都是小钱,可谁敢保证,它背后没有什么大的手笔呢。

只是,这家店的老板身份有些特殊哪!一时间,岳麓又想起了那个叫做李志良的家伙,那位赵县长夫人的哥哥。

不知道陈晓和这李志良是什么关系呢?按照陈晓这个副总的级别,估计和李志良不是普通关系吧?那么赵县长夫人呢?甚至赵县长呢?

一连串的问题,刹那间让岳麓都有些脑袋发疼了,他忽然感觉到,整件事情就如同是纠缠不清的丝团一般,越理越乱,头绪都没了。

“哎,常言道快刀斩乱麻,可这刀该咋切入啊,总不能这么贸贸然的砍下去吧!再说了,这经济上的问题,咱也不专业啊!”

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岳麓愁得头发都要擩下来了,猛地吸了口烟,一道灵光很是突兀的,在他混沌的脑海中划过。

经济问题?

自己不懂经济问题,可以问别人嘛!岳麓飞快的相通了这个关键点,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真是笨死了。

摸出了电话,翻了翻电话薄里边的人,他很快看到了一个名字:建设银行的赵副行长。看了看时间,此刻应该还是上班时间,他便按下了拨打键。

很快电话接通,岳麓无比熟稔道:“喂,老赵啊,我是岳麓,对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几分钟的时间便在电话中,悄然而过,而岳麓原本愁眉不展的脸上,也随着电话的最终挂断,恢复了正常。

望着手中挂断的电话,岳麓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道原来还可以这样,专业的果然是不一样啊!亏得这问题自己还为难了半天。

在人家专业人员眼里,这根本就不是啥事——既然涉及到了经济问题,那明显就是形式隐蔽非法集资嘛!

“咔”

正在他思考间,开门声乍响。

岳麓被来自副驾驶室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待看清那人时,他愣是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是你,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