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大家听我说!”

金牙的声音打断了岳麓的思绪,他看过去,金牙正站在车顶上,手舞足蹈地呼喊着。

“这时陆越,真名叫岳麓,是内地的一名警察,他潜伏在强哥身边,是为了收集咱们的犯罪证据……”

“什么?”

“不可能吧?”

一片质疑声从面包车中传出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打开车门站在了路边。

“堵住咱们路的两辆卡车,是六爷的人,六爷他老人家发现了这为岳警官的身份,及时派人来解救咱们……否则,被这家伙收集齐了证据,咱们蓝海酒吧怕是要被一锅端了。”金牙一边蛊惑群众,顺带拍了六爷的马屁。

高,这小子心机够深,岳麓想到。

“我早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了。”

“就是就是,你看,输个大背头,戴个金丝眼镜,一副欠揍的模样。”

“不会吧,他不是强哥的发小吗?”

“强哥肯定是有啥把柄被这个卧底抓住了。”

强哥的小弟们全部从车上下来了,围在金牙的车边叽叽喳喳讨论着。

无论黑道白道,内鬼永远是群众最痛恨的对象。

金牙继续鼓舞道:“弟兄们,大家动手把这个内鬼抓住啊!”

顿时,身前六爷的人,身后强哥的人,都凶神恶煞地朝岳麓靠了上来,岳麓连枪都不知道朝哪边指了。

眼看岳麓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忽然,一声枪响,众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火花闪过,一颗子弹已经打中了那个鸡冠头的胸口。

很快,鲜血浸透了他的棉大衣。

那家伙洋洋得意的表情凝固住了。

岳麓开枪了。

“干,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岳麓也不管不顾了,爱怎么着着吧,还能被这帮乌合之众困住了?

抬手又是几枪,因为人群靠的非常近,因此都不用瞄准,又是几个人被枪击中,捂着伤口痛苦地倒在路边。

岳麓用枪指着众人,骂道:“妈的,都给老子山闪开,谁挡老子的路,打的连他老妈都不认识!”

众人有些畏惧地闪出一条道,岳麓咬着牙冷笑了一声,慢慢朝车队尾部走去。

就在这时,又听“砰”一声,岳麓还没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就觉得肩膀一疼。

他回过头,看到卡车车窗上黑洞洞的枪口,才想起来,妈的,大意了,忘了方向盘下面还躲了一个。

那人看到岳麓回头,一连又是几枪打了出去,火星在黑夜里闪烁,岳麓只听到子弹打在车上、路障上、地上,全世界似乎都在砰砰作响。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想杀死岳麓,还是他本身枪法就很糟糕,除了最开始打在岳麓肩上那一枪,后面竟然再也没有击中过。

“愣着干嘛?追!出来混,还怕捱枪子吗?再说那家伙肩上受伤了,打不准的!”鸡冠头倒在地上,捂着胸前的伤口,气急败坏地喊道。

这帮小弟跟着六爷和强哥混了这么多年,也见了不少大人物,咬了咬牙,提着凶器,坚定地朝岳麓追了过去。

岳麓肩上生疼,好在没有打中要害,还能撑住。他一边向车队尾部跑去,一边朝后放了两枪,勉强将人群压在身后。

到黑子乘坐的面包车前,果然看到外面围了一群人,挡风玻璃后面,黑子脸上挂满了喊住。

岳麓抬手就是一枪,正打在车边一个小弟的右肩,未等那群人反应过来,岳麓大喝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开。”

抬手又要扣动扳机,那群人见岳麓气势凶猛,都情不自禁地退了几步。

岳麓两三步跨过去,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却不见雪狼,只有黑子一人坐在驾驶舱里。

不过,这档口岳麓已经顾不上细问了,命令黑子道:“走,赶紧发车走!”

黑子一眼看到岳麓肩上的枪伤,骂道了一声窝草,便发动汽车,这时,窗外一人喊道:“这两个内鬼想跑!”

紧接着便有几个人钻到面包车里,踩足油门撞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加上车后有一辆卡车横着,黑子连车头都没来得及调过,就被一辆面包车狠狠地撞了一下。

车猛地一晃,岳麓脑袋撞在侧玻璃上,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还未坐稳,另一旁又是一辆面包车撞了过来。

黑子也不惧,油门踩死,一把方向打过去,面包车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原地划了一道弧线,险险地将那辆车避开!

紧接着,黑子抬手推了倒车档,向后退了几米,掉过车头,便向前冲去!

路被卡车封死了,黑子踩足了油门,想从公路冲到野地里。

可惜,就在这时,旁边一辆面包车撞了过来,黑子的车猛晃了一下,速度骤减下来,底盘还是卡在了路边的小台阶上。

这时候,后轮悬空,无论黑子有多么逆天的车技,也是无计可施了。

岳麓当机立断,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身后一群人立即冲了上来,岳麓打了两枪,只听两声闷哼,应该是打中了。

但是两辆卡车里藏了至少有三四十人,手持凶器的人还是源源不断地冲了上来。

岳麓正要拉着黑子跑,黑子正在满头大汗地推门,而门实际上是被路边的隔离带卡住了。

“从副驾驶下来!”岳麓喊道。

黑子在倾斜的面包车里,很艰难地爬到副驾驶,这时,已有几个小弟把副驾驶门口围住。

岳麓开了两枪,虽然九二式的后坐力算不上大,但因为肩上的伤口血越流越多,岳麓还是疼的直流眼泪,这两枪自然没有打中。

岳麓正要冲过去帮黑子结尾,却已经来不及,一个小弟的尖头钢管刺了进去,正扎在黑子的小腹上。

这种钢管足有茶杯粗细,插入腹中,黑子哪里还有命在?

岳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双手举枪,一枪将那个手持尖头钢管的小弟爆了头。

他似乎忘记了肩上的伤,大步冲上去,一拳撂倒了最外围的那个小弟,捡起掉在地上的尖刀,奋不顾身的杀了进去。

一时间,面包车明晃晃的车灯里,只看到血液横飞。

终于杀到副驾驶门外,黑子咬着牙撑着最后一口气,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轻轻说道:“岳局,你……跑……”

豆大的泪珠从岳麓的眼角渗出来,他提着尖刀,骂了一声:“操他妈的。”

便顺手捅倒了两个扑上来的小弟,一手提着尖刀狠命在空中挥舞,另一只手将车里的黑子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