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死,我也要我选择的死法。”顾槿神色也冷了下来,甚至比夜皇看起来还要冷酷:“若皇上非的逼我,您知道的,死很容易。”

“我死了,皇上后面的棋就得重新下了,想必皇上是不会这么蠢的。”

夜皇眼底风起云涌,满满都是杀机:“果然是皇弟培养出来的人,一样的贱骨头。”

顾槿轻轻一笑,笑容满满都是轻蔑:“皇上,你若是浪费你的大好时光只是为了侮辱我,只怕是不会有成效的。”

“萧妃娘娘与我之间,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夜皇看着顾槿,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桀骜不驯,冷哼一声:“朕会赢的。”

“你以为死很容易吗?朕告诉你,朕会让你们连鬼夫妻都做不了,朕要让你们阴阳相隔,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在一起。”

语毕挥袖将桌上的东西扫在地上,怒气冲冲而去,顾槿看着夜皇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粉荷这才胆战心惊的走进内室:“娘娘……”

“在最糟糕的时候还没到来之前,你尽早离开清荷殿吧!”顾槿看着一地的碎掉的瓷片,语气很轻。

“萧妃娘娘她……”粉荷捂住嘴巴,她害怕萧妃娘娘的死因会真的跟顾槿有关系,这样的话,那一天传话的自己,就成了帮凶。

“跟你没关系。”顾槿捻了捻手指:“这是宿命。”

粉荷呆愣愣看着顾槿:“宿命?”

顾槿微微扬了扬嘴角,抬眸看着碧蓝的天空,风轻扬起鬓角的发丝轻轻落在脸上:“下去吧。”

粉荷还想开口问清楚,可看着顾槿不容置喙的脸色,还是退了下去。

方筱悠的死,终究定义成为暴毙。

顾槿在清荷殿的高阁看到方筱悠的尸体被体面的抬着出了皇宫,即将下葬皇陵。

也不用粉荷提醒,便穿了一身素白衣裳,跟在后宫嫔妃的后面。

目送着那棺木一点一点远去,一回眸便看见人群中夜澜沧的目光。

几乎是对上的那一瞬间,顾槿便是一愣,随即便是瞪大了双眼。

夜澜沧眯了眯双眼,视线从顾槿身上移开,暗地里打了一个手势。

几乎是一瞬间,天空便落下密密麻麻的箭矢。

“护驾——!!!”

耳边纷嚣汇聚,顾槿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即便因为突如其来的箭矢擦耳而过,即便被人推出去,听着无数人呐喊哭泣。

声音里充满了满满的恐惧,不安,惊慌失措,她就站在那里,固执的看着夜澜沧。

不是不想动,也不是怕死。

她只是想最后想看看那个人到底会不会仁慈,明明知道她就在后宫队伍中,明明知道夜皇不会不允许她出来。

可是夜澜沧还是选择在下葬时动手,不留余地,狠辣绝情。

是他百分之百觉得浣姬武功高强,所以这些箭矢对她没有用处吗?

还是压根就不在乎这个人的死活?

顾槿看了夜澜沧很久很久,看着他高高在上,睥睨的看着一群人哭喊求助,好似看着一群蝼蚁一样。

神情满满都是开心,眼里全是冷漠。

顾槿看着看着,一颗心缓缓沉到谷底,然后也笑了。

夜皇看着笑得慵懒的夜澜沧,看着在一旁动也不动的顾槿,咬了咬牙,从身边人腰间抽出一把剑,飞快横在顾槿脖子上:“夜澜沧,你给朕住手!”

夜澜沧缓缓抬眸,看着顾槿被制住愣了一愣,眼里有些错愕,只是一会,眼里便恢复了清明。

“你给朕住手!不然朕立马让她死在朕手下。”夜皇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夜澜沧的埋伏和攻击太过迅速。

他想过夜澜沧会出手,但他却不曾想过他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手。

只要能让夜澜沧停一些时间,那么他安排的人马也该到了,也会出手。

夜澜沧挑了挑眉,抬手挥了挥,果不其然,所有厮杀瞬间停止。

夜皇面色一喜,他就知道,将这个女人把握在手里,夜澜沧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夜澜沧啊夜澜沧,你这辈子注定会输给我,输给一个情字。”夜皇哈哈一笑,握剑的手微微抖了抖,瞬间划破顾槿的脖子,红色的学瞬间滑落,染红素白的衣裳。

“你永远也做不到绝情绝义,所以你不是朕的对手。”夜皇眼里满满都是倨傲:“当年朕怎么让你痛苦,如今也一样。”

“是吗?”夜澜沧微微垂了垂眸,只觉得顾槿脖子的血色无比刺眼,语气冰冷:“浣姬,难道只在皇宫呆了几个月,你就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顾槿这才抬起头,与夜澜沧隔着人群,隔着刀剑相望:“浣姬不敢忘,浣姬早说过,浣姬这条命,是王爷救回来的,能取浣姬命的人,只有王爷。”

沈朝慕看了一眼顾槿,微微偏了偏头。

这场夺位之战,他真的不想来。

可是后来,因为觉得大概可以见她一面,便来了。

可是,来了有如何!从头到尾,她的眼里只有夜澜沧一人。

夜澜沧微微扬了扬嘴角:“那你还傻呆在那里做什么?”

顾槿微微一笑,轻声道:“因为想看看王爷会不会怜惜浣姬。”

说话的同时,右手飞快对着夜皇的手臂一击,双眼一寒,灵巧袭击夜皇手臂的麻穴,顿时让夜皇手一松。

顾槿没有犹豫的握住往下掉的剑柄,对着夜皇周围的保护圈就是一划。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顿,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了上千遍。

夜皇看着捂着脖子倒下去的侍卫,一双眼睛涨红了一样看着顾槿:“你……贱人!”

顾槿缓缓抬眸,剑尖指着夜皇冷冷一笑:“浣姬早就说过了,这场仗,王爷会赢。”

夜皇想着顾槿刚刚杀人的动作,完全就是当初她在宴席大殿上跳的那支舞,只是当时她用的是绸缎,削减了戾气。

如今看来,原来一切都尽在夜澜沧把握。

真的是荒唐……

当初他还被那支舞所惊艳,逼得夜澜沧不得不妥协,甚至亲自将这个人送到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