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榜下捉婿翻车了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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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和渊道:“我娘子的话,你可听清楚了?还请你往后莫要再纠缠我二姐,更莫要登伯府的大门,临昌伯府不欢迎你。”
听罢这般绝情的话语,孟澈升忽而心念一动。
他张目四顾,压低了声音道:“实则我也不愿絮春为妾,可表兄当知我的苦处。我虽为储嗣,父皇与祖母皇太后却管束甚严,令我处处掣肘。那娶妻之事,当真是我作不了主的无奈之举。”
“我知表兄材高知深,沉潜聪慧,落第之事定是那位暗中指使的。取仕不公,他已不算是个明君,既他这般做得出来,表兄不如……”
“吱呀——”
裴和渊带着关瑶蓦地站了起身。
孟澈升愕愣了下,后半截话登时卡在喉中。
裴和渊绷起脸,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峻肃:“你是在唆使我叛国?”他凛然低喝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生于大琮长于大琮,怎可弃母国不顾而助你大虞?”
胸膛起伏着,显然是气得狠了。
裴和渊眸中迭出凛凛霜意:“算了,这些都不重要。我待要问一问孟殿下,上回在这江州,你为何指使手下人对我娘子出手?听说你当时所讲是认错了人,那我倒要仔细问上一问,你到底是将我娘子错认成何人?”
关瑶附和着点头,她也想知晓到底什么人与她生得那样像?
旧账重提,孟澈升难免慌乱,方才心中的试探一下被冲到脑后。
在裴和渊的炯炯逼视之下,孟澈升只好临时捏了个缘由。道是大虞的一位小娘子,生得与她与九成像。至于他为何见了便起杀心,盖因那女子,似是胡族派在大虞的细作。
“胡族细作。”裴和渊哼笑一记,明显不信这胡绉的鬼话:“我娘子从头到脚,哪里与胡女像了?再者如我娘子这般如琬似花的,世上岂会有人与她相似?”
停顿片刻,似想到什么似的,裴和渊两眼微微眯狭:“你是否见她貌美对她欲行不轨,她不肯,你便起了歹意?”
室内矍然一静,便是关瑶,也瞠大了眸子。
孟澈升则更是结舌,他印象中的那个裴和渊,哪有这般胡搅蛮缠?
关瑶拿肘怼了怼裴和渊:“这倒没有的事,你别瞎猜呀?”
“好,听娘子的,我不瞎猜。”裴和渊立马软声作服帖状,可直起身子看向孟澈升时,却又是沉下嘴角:“罢了,看在我娘子未曾受伤的份上,我姑且放你一马。再让我见到你欺她,我必不会放过孟太子!”
撂完狠话,裴和渊便揽着关瑶走了出去,独留一个孟澈升被甩在当场。
关瑶被带着走出那房室时,正巧一道惨白的电光印进客栈。
于雷声响起前,她的两耳被捂住,整个人被罩入个高大的怀中。
干躁的掌心,温暖的怀抱,硬实的月匈|月堂,郎君清冽的呼吸就在头顶,让人莫名安心。
过了会儿,确认那雷声已停后,捂在耳上的手才慢慢松开。
离开前,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怕,为夫在的。”
暖意溢满胸腔,关瑶揪住裴和渊的袖子,作势发难道:“哪有在外人面前夸自己娘子如琬似花的?也不怕人家背后笑我。”
侍宠而娇,就是男子明明没错,也要骂上两句,亦是心中明明欢喜得快要飞起来,口头却还要挑人错处。
裴和渊眼底浮露无奈笑意,俯首道:“娘子教训得极对,确实是我说错了。”
说错了?
佯怒变作实火,关瑶正想出手教训时,发顶陡然落下轻轻一吻。耳畔,男人笑着卖乖道:“岂止如琬似花,我娘子简直美撼凡尘。”
虽然以关瑶的脸厚程度,很是觉得自己担得起这么个美誉,却还是皱了皱鼻子哼笑道:“这嘴是抹了蜜糖不成?尽会拿话哄人。”
见小娇娇不买帐,裴和渊躬身凑近:“迟些入了房中娘子尝上一尝,便知有否抹蜜糖了。”
男女之间,有来有往,才叫调情。眉眼官司打得再多,却也不嫌累。
一句打趣过后,裴和渊复又正色道:“娘子今后再不可再将自己比作二姐。她到底是个病人,若你如她那般晕卧在床,我可是要疯的。”
关瑶不料自己就是随口说那么一句,却也被夫君听入了耳,当下心间急撞,情愫涌动。
只她感动还不曾持续多久,便见裴和渊那目光逐渐下移,继而又装模作样地端详了下她的脸:“其实娘子,确与胡女有些相似。”
关瑶被唬住,当即讶然接话道:“是么?哪里相似?我外祖母有胡族血统,怪不得总有人说我肖似她老人家呢。”
目中弥漫起些欢谑,裴和渊直身卖起关子,竟扭头往楼上走了。
裴和渊缓步拾阶而上,一双手背在后头,其中有一只则反向勾了几下,明显是引.诱人追过去。
关瑶好奇心被提得高高的,此刻要多不受诱有多不受诱,顾不上矜持半分,提起裙摆便跟上去牵住郎君的手。
裴和渊闷声笑着,明显愉悦得很。
他将人拉到身侧:“娘子这么想知道?”
“啰啰嗦嗦的,快讲。”关瑶拿指甲暗暗掐了他手心,催促着。
裴和渊偏了头看她,面容轻透,目如矅石。
徐徐挑起唇角,裴和渊道:“娘子得先应我一个要求,我才好告诉娘子。”
“什么要求?”
见裴和渊神神秘秘,关瑶还主动凑上前去听。岂料听罢,立马吃羞地啐了一句“下流胚!”
竟让她用那处替他……
裴和渊舒眉展眼,憋笑道:“娘子不是想知你哪里与胡女相像么?”
“你,这,这与你说的有什么关系么?你唬我当消遣呢?”关瑶气鼓鼓地踩了他一脚。
靴面拓了个小巧的绣鞋印子,裴和渊停下来看了看,心道这一身白确实该换了,既不忖他,又不耐娘子踩。
便在裴和渊停脚的时候,那踩了他一脚的关瑶,已撇了人径自走在前头。
姑娘家有一把上好的软腰,走路时扭来晃去,带着臀儿轻轻摆动,看得人心里一荡一荡的。
裴和渊快行几步,上前圈了腰肢将人揽在怀中:“我不曾骗娘子,是真有其事的。”
“那你倒是快说呀,我究竟哪里与胡女像了?”关瑶斜乜他一眼:“说不出来,你今晚睡踏凳。”
裴和渊目中倾泻出了笑意。
他将人惯得可真好,几日前在怀里还僵硬得不敢动的小娇娇,今日竟还学会威胁他了。
忍俊不禁之后,裴和渊垂下眼皮看着某处,意有所指地低声道:“听闻胡女……较丰盈。”
这么一句话轻轻巧巧地撞入耳中,再配上裴和渊那幅神情,关瑶霎时醒过味来。
怪不得扯那种荤话,男子开起花腔撩拔起人来,真真是令人恨不得失聪!
真的只是失忆而不曾失智吗?怎么感觉这人连正经二字都不会写了!
明白自己又被好生戏弄了一遭,关瑶抬脚在裴和渊另只鞋上也踩了一脚,再几步跑进前头的客房,“嘭”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你今夜去和吴启睡!!”
适逢吴启上楼,听到自己的名字,便问了声:“少夫人唤小的?”
裴和渊敛起笑意,漠起张脸去看吴启:“少夫人唤你作甚?有什么事可唤你的?”
吴启哪能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也能惹了郎君飞醋,当即侧了侧耳朵:“哎哟,这外头雨大,想是小的这耳朵进了水,听岔了。”
裴和渊面色稍霁。
吴启回正身子,呈上袖中物道:“郎君,小的方才抽空去取了趟信,您可要瞧瞧?”
裴和渊接过,展开见是席羽写的,而报来的,则是靖王府的动向。
这世未回大虞的他,到底还是个任人拿捏的世家子罢了,行事太有顾虑。布置上虽挑不出大错来,独独有一点,便是太慢了。
按原定计划,这大琮皇权几时才能更迭?
他可没有那样多的耐性。
兴致寥寥地团起信,裴和渊俯低眼,看着自己靴面两只对称的鞋印。蓦地,便想起那缎边的绣花软鞋之中,裹在罗袜之后的,是一双怎样可人的玉足。
应当循序渐进的,方才若说的是那处,亦有无穷乐趣。
弄权玩势,哪及他的小娇娇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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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间,裴和渊磨开房门,抱着人哄了半宿,直到关瑶实在熬不住想睡,才被迫修复了卿卿我我的夫妻关系。
而翌日早,二人下楼用早膳时,却又遇见了孟澈升。
孟澈升主动与夫妇二人共桌用餐,裴和渊也不出言去赶,只木着脸作不认识。
而与昨日那雷暴大雨不同的是,今儿倒是个上好的朗晴天。
许是因为昨日那雨势太吓人,堂中几名食客连带着掌柜,都开始谈论起二十余年前江州的那场水灾。
老掌柜是江州人,说起这事便唏嘘道:“当年那大水一来,淹了多少田地冲走多少家畜,又挡了多少人的行程!我们这客栈里不少别国的商人,什么胡族啊大虞的,管你几高几莽统统过不去,硬生生在我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他们里头有些是行商的人,放在马车里的货全给冲走了,啧啧,都亏了个底儿掉……”
一名食客则连连连摇头道:“掌柜的啊,钱还好说,没了再赚就是,你可知我们那村里有个大肚子的,被那响个不停的雷给催动了胎气,她男人浑身绑满石头袋淌着水出去走了两个多时辰,连个稳婆都寻不着,肚子里的孩子……唉,真真是造孽啊。”
关瑶听得心都一抽一抽的:“夫君,他们是说孩子与大人都……”
裴和渊淡淡点头:“一尸两命。”说着话,他将手中剥好的果子放下关瑶前面的碟中。
若非关瑶不喜客房中的饭菜味道,裴和渊早就让小二把早膳给端上去了。谁知下到一楼用膳,却还要防备旁的男子偷瞄他娘子。
而蓦然感受到孟澈升的视线时,裴和渊当即拉下脸,古井般的目光投了过去,并抬起袖挡在了关瑶面前。
孟澈升:“……”
他仔细观察过裴和渊,发觉对方确对那几人谈到的当年水灾之事不甚感兴趣,便清了清嗓子道:“表兄,既你我都是去往顺安,不如结伴同行?”
生怕裴和渊不应,孟澈升还立马诚恳补充道:“表兄不愿与我搭上关系,到顺安城外我自然会让表兄先进,一路同行,不过是为多份照应罢了。表兄带着表嫂,想来一路提心的地方也不少,若咱们几辆车马组着,也不易教歹人盯上。”
裴和渊半笑不笑地看着孟澈升。
说来说去,不过是想跟他们搭伴,以便多番试探于他罢了。
移开衣袖,裴和渊去问关瑶:“娘子可介意与他同行?”
关瑶想起曾偷袭自己夫君的,那仍不知打哪来的歹人,便点了点头:“如孟公子所说,多个人多份照应,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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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孟澈升同行,这路可真就是在赶了,再不像之前那般走两个时辰停两个时辰。
只在这途中,关瑶发现大虞这位姓孟的太子话多得……近乎聒噪。
且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总觉得那孟太子看向她夫君的目光中,带着些茫然与探究。
当然,看她的时候也常有这些神色,隐隐让人不适。
好在夫君每每会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阻开那孟太子的奇怪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