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后,余丽扭着水蛇腰来到酒柜前,优雅地坐在高高的转椅上,特意挑选了一瓶百年红酒。

看着酒杯慢慢被红色的液体倒满,她的嘴角抽起好看的线条,似笑非笑。自己也三十有三了,早已过了青春懵懂的年纪,这个年纪她还是想要个男人好好疼自己的,可是身边的男人都是风月场上的人,还有的虽然身份地位不低但也是玩玩,互相满足而已。她的真情早就在十年前埋葬掉了,等待自己的只有对男人的玩弄。

如果再遇见那个人,她是恨他还是还爱着他呢?

☆、第058章

忙完了奶奶的身后事,姚雨打算正常上班了,余鳄心疼她,让她再休息几天来上班,可她的工作态度端正,就是不肯多休息几天。按照顾国家法定,直系亲属的殡葬假就只有三天,自己只要休这三天就好了,不能因为与老板的关系搞特殊化。

这一天,她来上班了,看到许久不见的男同事们,她经过的时候都一一点头。由于同事们都不知道她与大老板的关系,有几个会无聊地问她:“姚助理,这一趟去法国,收获不少吧。”

她很淡定地回答:“建筑设计上的收获真不少,还见到了大名鼎鼎的法国‘网球天王’,算是增长了一些见识,不再鼠目寸光。”

男同事们有些羡艳,“作为工作室唯一的女员工,我们真是太羡慕你了。”

应子熊也凑了过来,他三言两将那些围绕在姚雨身边的男同事们打发走,自己则笑眯眯地问她:“姚雨,跟在大老板身边其实很好的,可以免费出国,不知这一趟出国,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阴沉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姚助理,快上二楼,我有重要事让你办。”

寻声而看,只见身着灰色西服的余鳄两手插在裤袋上,盯着自己的目光仿佛要烧出一个洞出来。

姚雨朝着应子熊摆了一个很无奈地动作,没有说一个字,就拎着包上楼了。

一边上楼,一边想,这么多天没有来上班,工作一定压了不少,接下来自己一定很忙的。

好几天没来,二楼出奇的整洁干净,好像有人特别打扫了一番,可四处查找打扫卫生的人就是没有看到。

她好奇地问:“那个保洁阿姨呢?”自从做了他的女朋友,他就没有让自己打扫过,而是请了一个保洁阿姨,而这个阿姨并不是随便请来的,是小时候照顾了他几年的保姆,依他的洁癖与孤冷的性子也只会请熟悉的人。

“我让她下班后过来清扫。”

“原来这样。”姚雨又看了看四周,将包放在办公桌上,自叹不如道:“还是阿姨打扫得干净。”

余鳄有心里头同意,还暗自腓腹,如果不是故意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不然以她打扫的效率与成果来看,早就回家了,怎么能与专业的保洁员相比呢。

“对了,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办,什么事?”姚雨心心念着就是工作。

“到我办公室里再说。”余鳄一脸的神神秘秘。

就这样姚雨进入了他的办公室,可是这门才刚刚被关上,她的身体立马变轻起来。余鳄重重地关上门,就将她直立抱起来还原地打转了一圈才轻轻放下,将她压在厚重的门板上,一只手的食指勾起她尖细的下巴,从鼻子里呼出的气吸凝重而急促。

姚雨这才明白他所谓的有重要事,她假装不悦道:“不是有重要事要我办吗?”

余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她光亮的额头上,呼着气说:“想你了,我想吻你,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可以吗?”

三天不见,每天固定时间通话外,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今天这见面,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小别胜新婚’。

余鳄本身就是沉闷的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要不就是与姐姐在一起聚聚,一年之中回法国几天看看父亲。在他以前的生命里,除了那只鳄鱼兄弟外就没有要好的朋友,人际关系上他淡漠如纸。如今,生命里突然多了一个喜欢的女人,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别说是三天不见,就是几个小时不见,他都觉得心里难受。因此今天的这个日子他看得相当重要,却看到喜欢的女人正和几个男同事聊天。他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可看到她对其他男人说话或者笑他都受不了,由于环境的原因,他只能以公事为由将她叫上楼。

姚雨这几天因为奶奶的死,心情是极不好的,被他死死压在门板后面,听着他说着绵绵情话,心情虽然好了一些些,但碍身处的环境,她有所顾忌道:“这里是工作室,不可以。”

她的思想很保守,与予博交往的时候,最多拉拉手,快要交往一个月才让他轻轻地在自己的唇上啄了一下。而眼前这个男人,不到几天就在自己的唇上狂轰乱炸,三天两头吃自己豆腐,外表看起来低调阴冷,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闷骚男。

闷骚?

她觉得自己这样形容再贴切不过,微抬着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现的晶芒,还有那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就是一个十足的闷骚男。

“在工作室,我是老板,我说可以就可以。”余鳄说完容不得她不同意,微微俯身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狂热,像绵绵细雨般在她的唇上轻轻拂动,余鳄细细描绘着她好看完美的唇瓣,动作轻柔。

姚雨还是不习惯在办公室被他亲吻,那双眼睛睁得圆亮,那一对睫毛一直眨着。

“闭上眼。”余鳄的另一只手将她的眼睛合上。

不到一秒,眼前一片幽黑,唇上的吻变得激进狂猛。

姚雨抵不住他这个吻,浅意识里觉得他就只想吻吻而已,太出格的事也做不了,索性认认真真地闭眼享受着这个男人给自己的爱。

天眩地转之后,周身的空气仿佛变得零乱,姚雨忽觉得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身亡。还好有余鳄这结实的臂膀,让她没有瘫软在地。

“表现还不错。”余鳄轻轻拍打着她的脸,“现在我们开始工作。”

从法国回来,两人深层次的接吻后,姚雨觉得和他在一起工作感觉极不自然。丁琪说过‘距离产生美’,恋人之间不能天天在一起,热恋中可能还觉察不到,但时间久了,一定会烦腻。

中午两人在办公室一起用过餐后,她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原因很简单,她觉得自己每做一件事,每吃一口饭都要在他的监视之下,和男同事说一句话,笑一下就像犯了滔天大罪,一点自由都没有。

想想与予博交往一周见一次的时光,美好而甜蜜,才没有像这般感觉沉重透不过气来。

对着电脑屏幕,敲打着键盘,姚雨一点都不在工作状态。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辞职,当然辞职是为了更好地与男朋友相处,其根本目的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余大设计师是否同意,不过依目前情况来看十分渺茫。

临下班之前,余鳄像小孩一样站在她面前说:“今晚一起吃饭。”

天哪,这白天都腻歪在一起还嫌不够,晚上还要一起吃饭?

姚雨一点精力也没有,摇了几下头。

余鳄又说:“我给鳄鱼兄弟选了媳妇,本来去法国之前要送来的,后来因为特殊原因昨天才运到,你就不想看看?”

还是不语,只是摇头。

“那周末再看,今晚我们就一起吃个饭吧。”余鳄虽然有一些小遗憾,但并不气馁。

“我妈煮了晚饭。”姚雨说得是实话。

余鳄真想冲到她家吃未来岳母煮的饭,可时机没有到,万万不可,他叹了叹气,“你就不能如了我的心愿吗?”

姚雨解释,“我们一个白天都在一起,晚上还要在一起吃饭,你不觉得呆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会厌烦吗?”

从余鳄对她的痴恋角度来说,绝对不会生厌,就算一整天腻歪在一起,他也不会。看着眼前这一张耷拉的小脸,他暗思他们才交往才半个月,她不会就对自己厌烦了吧,这可是不好的苗头,一定要将它封杀在摇篮里。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生厌烦。”余鳄发着誓,“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一辈子都忠实于你。”

姚雨也就说说罢了,看他兴誓旦旦的样子,于心不忍道:“不就吃一个饭吗,不要认真嘛。”

“那今晚的饭?”

“好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就这样两人下了班后来到了工作室附近的一家私家菜馆吃饭。这家私家菜馆,一个月之前刚刚开的,当时姚雨就想与丁琪过来吃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来成,今天总算是来了,看着古朴淡雅的环境,吃着与众不同的私家菜,她总体上认为还是不错的。

吃完晚餐后,让姚雨想不到的是余鳄并没有把她直接送回家,而是打道回工作室。

不过是几分钟的路,余鳄开车出来,姚雨坐在他的车上问了原因,余鳄说他有重要文件落在办公室了,回来取完就送她回家。

姚雨也没有多想,反正路程也不远,来回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只是让她感到意外的事,在她看到不远处的工作室那座‘钢琴房’时,竟是一片堂亮,竹林被‘钢琴房’上的灯光照得梦幻异常,仿佛来到了梦幻般的世界。

☆、第059章

看到眼前的灯火通亮,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人间仙境,坐在车里的姚雨只顾着发呆,手里拎着的包晃也没有晃一下。

她记得自己刚来工作室上班的时候,和余鳄说过这幢‘钢琴房’是有特色,但到夜里没有灯火的照耀,就显得有一点不足。

“小雨,看,在我们去法国的时候,我叫人装上了灯。”余鳄坐在驾驶位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肩膀,“你说得很好,到了夜里有灯光,这座‘钢琴房’才富有生命力。”

当时,姚雨不过是在找茬,随口说说而已,没有想到他听到心里去了,还让人装上了,并给自己一个惊喜。

“下车,我们慢慢欣赏吧。”余鳄摇了摇她的肩膀,让她从惊喜欢与沉醉中清醒。

姚雨下了车后却见他走到车后打开车厢,从里面取出了一捆烟花。走近问她:“你还准备了烟花?”

余鳄摆动着手里的烟花说:“在这座金光闪闪的房子前,不放一点烟花哪有浪漫的气氛?”

真看不出来嘛,这个平日无趣的男人还有这种制造浪漫的手段,姚雨瞟了瞟他手里的烟花说:“我打小就怕烟花爆竹,让我远远欣赏可以,让我点燃我可不敢。”

余鳄哪能让她受这份罪,抚摸着她长发说:“我不会让你受苦的,这种差事当然要我来做。”

说完正想拉住她的手,被她远远避开说:“被保安看到,不好!”

余鳄无奈地耸耸肩膀,“那我去那边放,你在这里看就好了。”

他将一根根烟花隔着一小段距离□□土里,取出打火机,一根根点燃。不到几秒,院子的上空繁花似锦,照亮了工作室四周,瞬间又从空中坠落,配合着‘钢琴房’的灯光,互相呼应,真是美极了。

姚雨就靠在轿车旁边,抬起头,将此瑰丽的景色尽收眼底。此景此情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父亲还在世,每一年过年,父亲都会买一捆烟花,不过父亲从来不让她点燃,而是让他静静观赏就好。

父亲离开人世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她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有些拮据,好在现在苦尽甘来,什么痛苦都过去了。

透过由天而落的烟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在隐约的光亮中跑过来,他的身后是那一朵朵绽开又掉落的花朵,他的四周被通透的光芒所笼罩,这一刻,姚雨的内心世界是温暖的。

这个男人真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会不会像予博那样突然有一天离开自己?

她莫明产生了恐惧心里,如果第二段恋情还与第一段恋情一个结果,她想她会痛心疾首的。

“小雨,坐进车里。”胡思乱想之际,温暖的嗓音从耳边飘来。

她很听话上了车,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看着天空上的烟花渐渐消失后,才发动引擎驱车驶出了院子。

开了将近几百米,余鳄稳稳地停住车略有心思地转过头看着姚雨。

“小雨,谢谢陪我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他托起她的手,放到胸前,深情款款地说:“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还好有你的相陪,才让我忘记痛楚。”

姚雨闻言,面色微微动容,鼻翼微微噏动。

原来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难怪他今晚怪怪的。扯动唇角安慰他:“都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想。”

“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会忘记以前的痛苦。“余鳄又将她的手捧到唇处,如同亲吻着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吻了吻她的手背:“爱你,我的小雨!”

一听到‘爱’这个字,姚雨有些震惊了,他们不过交往半月,竟从他的嘴里说出。

这个字意义太广太深,但对于恋人来说,就意味着一个承诺。

他说他爱她,可自己呢?自己爱他吗?

迷茫地看着他,黑潭般的眼睛带着一种执着的感情,她又疑惑了,他们只认识两个月里,前一个半月还只是上下属的关系,真正确实关系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为何他对自己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情,难道真如他所说的对自己一见钟情。

姚雨不相信一见钟情,倒是认可日久生情,就像当初与予博的感情就是在长达半年的医生与病人家属的相处中才慢慢产生的感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疑惑地看着他,朦胧的月光从车窗照进来,他的半边脸颊是暗的,半边脸颊是带着光的,就是这样一张阴阳脸,让她看得越发痴迷。

“你说,我会认真回答你的。”他的头微微晃动了一下。

姚雨的声音轻如雨滴,“你是当真在我来工作室上班的时候才认识我的?”

余鳄一听,微微错愕,眸光闪了闪说:“如果我说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你相信吗?”

姚雨不明所以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今晚的夜景真美呀,人家说秋天是凄凉的,可她却觉得特别特别美。郊外遗世独立的工作室,繁华的法国,碧绿的农场,浪漫的烟花,一切的一切真的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