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月打着酒隔,感觉那难闻的气味充斥整个鼻腔,喝多少茶水都压不下去:“他今日多半要和荣和太子商议事情,权势巴结都来不及,管我做什么。”她如今豁达的很,抱着手慢悠悠朝着琉璃殿去。

妩媚依旧忧心忡忡:“荣和太子送来是个美人给太子殿下呢。”不过喜欢不喜欢,总归还要指望夫君过日子的啊。自打无心争夺太子妃的位置,石玉月无人的时候变得灵动了许多,这些年端着架子,有处心积虑为难打压府中舞姬,还要帮着景泽伯应酬的时日她已经烦闷的忘记自己,现在也好。

石玉月冷哼:“只要不塞我院子,不在我面前杨武杨武,我也不会和他们对着干。”她抿着嘴巴,很是不削。

诬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人鬼鬼祟祟起来。

石玉月下意思拉住乌梅底身躲到灌木丛黎,皇宫的黑夜危机四伏,不知道多少暗潮涌现出来,杀人毁尸灭迹,栽赃陷害方证物,她一不想蹚浑水二部想又拉扯。

耳边有细细的声音。伴随着重物下水的敲打。

“可怜哦,还怎么小。”

“别可怜,看不出求生欲还挺强的,别把人给叫来了了。”

乌梅惊恐被石玉月捂住嘴巴小声,这时候听着那两人继续“还不快点走,别丢石头了,人都在宫宴,谁会到这里来。”

“小公子冤有头可别来找我们。”

带着没有声响,石玉月惊心动魄的捂着心口,飞快朝着水池子而去,看着还有生命扑水的人,带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她呀了一声,没有半分迟疑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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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月将原委说了大概,湿漉漉的衣裳还没有换的,只能站在外面拿手扭干起来,接过黎羲浅端的水,她还心有惶恐,:“你千万不能说是我救的安康,否则我就有难了。”她咳嗽两声,她不傻这是谁的手笔瞬间就能看出来。

她目光看着里面诊治的赵政:“安康还是个聪明的知道装死,头上破了口子,你们三个都在,怎么没有人看着安康?”

黎羲浅道:“琉璃殿本就人少,今日又是宴会,外面烟火,宫婢能偷懒都去了,加上我也在,因此人都疏离。”上辈子安康就是死于溺水,倒是想不到这辈子被石玉月救下了了。

景泽伯让人找了身干净衣裙走进来:“今日多谢皇嫂,若不是皇嫂,安康怕就是凶多吉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石玉月淡淡扫了他一眼:“是你让她凶多吉少的。”她接过衣服走到旁边屏风后面,因着宫服繁琐,黎羲浅跟着她过去。

谢长语抱着手靠着门槛:“景泽伯,一个娘们都看的比你透彻,皇室里面生出你这个奇葩也是大周的福分,若是不想夺嫡早早让你老爹给你个封地并且向景泽伯俯首称臣,过你公子哥的生活去,扶不上墙的龙子,本侯都看不上,黎羲浅简直眼瞎。”

景泽伯走上前:“谢长语注意你的言辞!”

谢长语会注意言辞就不叫谢长语了,他讥讽含笑:“本侯不过事实罢了,倘若我是皇帝,有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儿子活生生捏死,亏得有你母家护着你,否则怕都死在五皇子前面了,蠢货,黎羲浅那你做同盟,也能抛弃你选择其他的同盟。”

景泽伯目光微微惊变,谢长语难得耐着性子和皇室人多说:“你没有想过,淑贵妃死了,你的处境?今日在你眼皮子下安康都能性命不保,倘若孙皇后发难,你觉得,你母妃有翻盘机会?”

“你!”景泽伯蹙眉看着他。

“小侯爷说的对。”黎羲浅走了出来,淡淡的道:“我劝殿下想清楚,这条路如今你还能回头,赶鸭子上架两步都不得好,还讨的嫌弃,二殿下,如今黎柳柳归顺你父皇,自然也会在你父皇耳边吹吹你和太子殿下的耳边风,女人耳边风的厉害你应该明白。”

赵政挽着袖子走了出来:“气回过来了,我开下药方按时服用,额头的痕迹不算大,最近少出门涂抹我给的药膏应该无碍、”他喘着粗气,今日长生风寒,她在丞相府受着便被除夕踢到这里来,累的够呛。

石玉月离着衣裙出来看着剑拔弩张,便是底身:“我先走了。”她犹豫再战,走出门槛还是回身过来:“今日景泽伯必然是猜中离离看着你不来,必然要来探望,琉璃殿安康极少居住,宫人稀少,加上秘密会见,便是有了可乘之机,若是我估计的不错,倘若安康今日真的死了,必然有人会把脏水泼到你身上,倘若有人看着离离进来,还能造谣私会的事情,皆是黎柳柳和景泽伯通奸的脏水就会落到离离头上,谢长语也会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一石三鸟。”

她一口气说完,看着景泽宜震惊的眸子,一言不发,提着裙摆消失在月色之中。

黎羲浅也微微怔住,她认识的石玉月印象中是个只知道拿着身份压制人,什么时候会分析问题了?

赵政也抱手告退出去,不在参合。

“个娘们都看的比你透彻,景泽宜再不快刀下注意,下一个是谁就说不定了。”谢长语走出门外抱着手,大周皇室事情她不感兴趣,他换来除夕:“去监视好景泽伯和荣和太子,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黎羲浅耐心自认为挺足,如今却有些烦躁的看着优柔寡断的人:“二殿下,下一次可没有人能够救你的亲人了,要想保护他们,就要先学会牺牲他们,你不强大,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说罢不在多言,径直走了出去。

景泽宜试图拉住她凌空的手连着他的衣摆都未挨着,他看着床榻上历经生死浩劫的小妹,心中五味杂粮。

快步走出琉璃殿的石玉月脚步麻利,专门找了僻静的小路,朝着和乌梅约定的地方而去,忽然脚步一空,倒在地上。

不对,她肚子好痛,石玉月感觉不对劲,浑身丝毫气力使不上来,径直仰面就要载下去。

后面一双手更加快,飞速将她捞着。

☆、第227章:连环杀人夜3

“喂!”赵政捞着他底身被她攀着手臂被她吓了跳,“你怎么了?”她感这人不对劲,手被伤青筋都暴露出来,低着的脑袋感觉在隐忍什么,她忙顺势单膝跪下,让石玉月瘫坐下来,反手摸上她的手腕,随即神色突变:“有人给你下毒,你吃了什么?”

石玉月脸色极具苍白,大颗大颗汗珠在冬夜里面滚落下来,她痛苦的眯着眼睛蹙眉半个身子靠着赵政,艰难道:“不可能,宴席上的东西谢长语也吃了,怎么可能是中毒,我就喝了你给的药酒。”她喘气起来,感觉五脏六腑又锥子穿插。

赵政怀里摸出药丸放到她嘴里:“你还真的谢谢我给你的药酒,综合部分毒素,不然今日安康小公主不死,你也要死。”他四处看看,人命的将人拦腰抱起来:“你丫头哪里和你汇合,我要给你下针必毒。”

石玉月指了指角门方向,扯着衣裙小脸痛的都拧巴,她忽然扯着赵政的衣领:“我想起了,是,是——”谢长语离开后,景泽伯让太监给她端了碗滋补的血燕窝,只有那东西谢长语没有机会碰到。

不可能,景泽伯绝对不可能这时候对她下手,她需要大将军府帮他推波助澜,做他最坚硬的后盾,她努力思索回忆想要抽出两份蛛丝马迹。

赵政低头看他,犹豫两份,片刻道:“看着你给我消息的份上,我也给你个情报,比起谢二,荣和太子更想把妹妹塞给太子府,你是拿给挡路的,等着尘埃落定,景泽伯不会想怎么给你报仇,只会踩着你做出后悔模样,在你爹娘面前做出悲哀模样,继续让大将军府扶持她,同时转头——”

“够了。”石玉月厉声,她见着有微弱的灯火,便知道是乌梅担心提着灯笼来迎接,推开赵政咬牙站了起来,虽然依旧痛着,但比刚刚脚都不能动已经好太多,她恶狠狠带着杀意的余光落到赵政身上:“本宫不喜欢有人站在本宫头上说话,安心做的太医,不该管的看都不要看。”

急行而来的乌梅搀扶不对劲的人,知道赵政不讨自己主子喜欢,依旧道:’多谢找太医了。”低声道:“耽搁太久了,刚刚太子殿下派人来问了,奴婢说姑娘和夏家夫人说话去了。”

石玉月走了两步,看着后面矗立的人,拔下手腕的珍珠手环:“两清了,不需要谢恩了。”

一路无言,石玉月强壮无事回到房间感觉自个没有大碍,吩咐乌梅熬清粥,一个人夜不挑灯的站在屋子之中。

她回忆着赵政的话。

荣和太子要把蝶韵公主塞给景泽伯。

明面上景泽伯必然拒绝,娶一个心在人家身上的女人,他不是做不出来,却是要做出一副被逼的模样。

她中毒只有一个原因。

景泽伯默许了——

为了明国这个靠山她默许了自己的性命——

大将军府和明国太子,根本不需要做出选择——

石玉月靠着柜子垂着眸子思忖,今晚的宴会根本就是屠杀,她,黎羲浅,谢长语,景泽宜,安康,五个人都被景泽伯无形算计在了圈子里面,只要成功,最差也就跑个谢长语,安康溺水而亡,景泽宜私会外臣女疏忽妹妹,黎羲浅勾引二皇子,而她自己则是中毒而亡??????

之后呢?景泽宜失宠,淑贵妃失去靠山不服昔日辉煌,景泽伯稳住钓鱼台,蝶韵公主过门,慢慢洗去大将军府的势力,无懈可击——

心性恐怖狠辣,让她不觉微微停止住了呼吸。

无法找出破绽的布局,算准了人心完全能够一击必中,好在她没有暴露,好在景泽伯没有料到她的步伐。

结束思索,石玉月自顾自摸着火折子去点灯笼,随着灯亮起来她看着靠在窗户的男子吓得火折子丢到他身上:“你要死了!谢长语怎么有你这样的跟班,人生的耻辱!”

她拿起杯子到了杯茶稳了稳,却见男人手里拿着刚刚丢给她的珍珠手环轻笑起来:“石玉月,大将军府嫡长女,端庄柔美,学富五车,名满京城,十四岁嫁太子景泽伯为侧妃,婚三年无所出,性子跋扈带人无礼。”

他说着吹了吹手环可有可无的灰尘:“这样的蠢货怎么会让谢二避之不及还想找麻烦呢?”他看着女子微微愣住的模样,施施然走到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个小药箱:“石玉月,大将军府万千宠爱嫡长女,自幼聪慧,琴棋书画精通,精通兵法奇谋,手握三万兵权,过目不忘。”他拿着茶杯兑了药粉推到她面前:“尊贵的月妃娘娘,刚刚靠着那柜子想透彻了吗?”

石玉月蹙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喝了吧,慢性毒药挥发不快。”赵政并不回答:“不想死就去更衣,我给你施针。”

“很常见?”石玉月吞掉那杯苦的发酸的东西,看着他眨眨眼睛算是确定,果断指着窗户:“那就不麻烦赵太医了,路在那边,请便。”

“喂,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我还能算的一条船的人,你不怕被连环夺命我是无所谓的。”赵政摆手。

她的确是忌惮:“谢长语告诉你的?”指搭救和刚刚那些老底。她顿了顿:“你稍等片刻。”

乌梅屏蔽下人独自守着台阶,打在哈欠。

屋子中,石玉月穿着个肚兜里衣半退背对赵政,觉得无数根针扎到娇嫩的身上忍不住倒吸冷气:“我警告你,你不要整我。”顿了顿,又道:很痛的,你到底行不行?”

她痛的捏着被褥扭头看着他,见他拿着药条在后面熏着扶额起来:“赵政,你真的觉得我这里没有眼线吗?”

“哎哟,月妃娘娘居然知道在下名讳,不胜感激。”赵政弓腰熏了会有的坚持不住,看着朝床榻里面走了走给她让位置的人笑里面透着打趣:“将来做个富贵的寡妇,你的人生理想抱负简直发人深省。”

石玉月手指转着发尾懒洋洋的眨着眼睛,赵政讥笑起来:“原以为你是个笨的今日看来,你是个最明白的人,救了谢二一泼人,如今我又帮你,便两清。”

“等等。”石玉月猛然转身,眸子里面不安的情绪游动:“糟糕,快快快!”她忙伸手扯针:“出事了。”

赵政被她搞得莫名:“什么出事了?”手指已经麻利的将针扯了下来。

石玉月裹好衣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还有后招,安康未死,景泽伯必然把暗卫都要放在宫中,谢长语身边的人怕是去监视景泽伯了,离离和他落单了。”他推开窗户,急促道:“你快去帮忙,景泽伯和荣和太子怕是已经两手了,顶风作案都要剑走偏锋,做了谢长语。”

赵政抱着手,迈步:“你分析的倒是大胆,要去吗?”

石玉月摇头,“你们的事情我不参与,我要的仅仅是家人平安,你快去,太子府暗杀军绝对不是养着玩的。”

赵政深深看她一眼:‘希望你猜的是错的。”

待人离开,乌梅也端着粥食走了进来,去看着石玉月拿起外裙妥帖起来,她不解的望着:“姑娘,你这是——”

石玉月眼中浮笑:“我记得库房里还有几方烟花,深夜慢慢,拿出来我们看看,去叫上送到府里来的明国舞姬。”

☆、第228章:连环杀人夜4

悬月当空,街市无人,依旧挂满五颜六色的灯笼,夜色之中寒风呼呼而过,静谧又安宁。

马车之上,黎羲浅揉着眉心有些无力靠着床框,结果诶谢长语扯着腰身拉到他怀中靠着:“有什么可想的,日后自然会发生事情让他看清楚,在此之前管他做什么都别管了。”谢长语侧目:“怎么没有见你对本侯的事情上心?”

黎羲浅觉得好笑:“你有什么是要我帮忙的?”她挑开车帘觉得有些闷:“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她目光落到被风扫下来来熄灭的灯笼,恍惚想起她的女儿宁和起来,那时候黎柳柳与她旗鼓相当的贵妃,可惜黎羲浅不服宠爱,只有女儿在身边陪伴,闲来无事坐坐花灯。

谢长语抬手揉了两把黎羲浅脑袋,正要开口,却是忽的拦住她的腰身跪倒马车底。

黎羲浅下意思啊了一声,还未回神,就将三只长箭从两侧窗户穿插来了,相互碰撞呲的一声,相交没入马车里面,她失神:“劫匪?”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惊心动魄只会出现在戏本子上的桥段,被谢长语护着怀里还有点激动:“天子脚下就敢抢劫官眷?”

谢长语搂住她的腰身跳下马车:“抢劫,京城里面劫匪可不敢对官眷马车动手,又缝朝贡,巡逻军整夜都在行动。”

除夕凌空丢了把锋利长刀送到谢长语手里,此刻地上已经躺下八个黑衣尸体,除夕勾起脚拿来把长剑:“主子!是太子府暗杀军,怕有三十人之众。”

石蜜捏着长匕首护着菘蓝锦纹二人,手臂已经有了血痕,局势不明了,黎羲浅三个拖油瓶只能让人畏手畏脚,太子府暗杀军个个都是佼佼者,她一对三十只能说勉强逃命,她当机立断:“侯爷,你护送小姐离开。”

黎羲浅被谢长语拽着手,此刻板着张脸:“好个毒计,怕你我都料不到他会在今夜一网打尽。”适才不久谢长语吩咐暗卫监视景泽伯等人,身边没有可用暗卫,她正想着,边看着两边房梁之上随着月光明明赫赫立着两排黑衣人,手拿弓弩长剑,傲立与高处。

“看来景泽伯为了杀我们两个,也是下大手笔了,安排这样一幕,萨菲苦心。”谢长语说罢,拉住黎羲浅的手更加用力,底声:“不要害怕,有本侯在,谁都伤了你。”

嗖嗖嗖——

弓弩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