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清晨时分醒来,头有些微痛,眼睛稍稍发干。

揉了揉眼睛,挣扎起身后,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烟雨朦胧,为乌镇这座古老的江南水乡,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就像是江南温婉的女子。

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爱着这儿的慢节奏,爱这儿清新没有雾霾的空气,爱这儿有我选择好的姑娘。

选择,也是爱吗?

这个问题,眼下我还无法看透,但,这并不耽误我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决定今天好好跟佟雪谈谈,至于原因,有两个方面:我们昨夜关于未来的争执;还有沐青那通电话,得知张瑶遭遇后的触动。

晃晃头,我走进了洗手间,简单洗漱后,随意翻出一件单衣披在身上,拎着施光琦留下的那把伞,出门而去。

雨不大,淅淅沥沥地洒在雨伞上,所发出的滴答声,清脆,悦耳。

我微微抬头,不禁有些矫情。

这场雨,是为那个姑娘的遭遇下的吗?感慨她遇见了我这种混蛋,叹息她还未忘记我这个一无是处,没有给她过帮助的男人?

或许是,毕竟,昨天我看手机天气预报的提醒,今天是晴天。

微微叹息,我一路走到了常去的那家早餐店,两份生煎,一杯豆浆,不用我说,阿婆就已经将我要点的食物端了过来。

如我习惯了乌镇的生活一样,这家早餐店的阿婆,也习惯了我的口味。

微笑点头,然后用微信扫码付款。

两支烟的时间,我处理好了桌子上的食物,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旋即想到自己还要去找佟雪,于是转身,微笑的对阿婆说:“阿婆,麻烦您为我打包一杯热豆浆,半糖,然后再来一份虾仁小笼包。”

“带给小女友?”

“是啊,我要去看看她。”

阿婆点点头,片刻后将打包好的食物递给了我,我照例付款后,踏着湿滑的路面,向水乡人家客栈走去。

......

许是天气的原因,客栈今天显得有些安静,只有前台在那儿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

见我进来,她斜了一眼,对着楼梯撇了撇嘴,“直接上去吧,不用登记了。”

“得嘞......谢谢啊。”

“诶,你就不能搬到这儿来吗?”

“青旅还有半个月的房租押着呢。”我回。

“抠门儿......据我了解,我们客栈老板都要付给你不少钱呢!”

“嘿,这不还没合作呢么。”

笑了笑,我不再理会,径直上了楼梯,来到佟雪房间的门前。

我们就要见面了,见面之后我会面对什么?

冷眼?愤怒?还是如常?

深吸一口气,我发现自己突然有些忐忑,但我却不后悔......恋爱中的男女哪有不吵架的?更何况,我本就没什么错。

是了,至今,我都觉得自己没什么错,哪怕进门之后的第一句,就是对她认错。

敲了敲门,很快,房间里就传出了佟雪的声音,“今天不用给我整理房间了,谢谢。”

“......小雪,是我。”

这次,佟雪没有立刻开口,而是过了大概半支烟的时间,才幽幽的对我回道:“你来干什么。”

“送外卖喽,某人到了该吃早饭的时间了。”

“哦。”

接着,就是一阵‘踢踏’声传来。

片刻,门开。

佟雪头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上,眼睛红肿,应该是没有睡好,亦或......她有哭过。

“早餐呢?给我就好。”

闻言,我苦着一张脸,将早餐递给了她,“今早外面下了雨,路面湿滑,送来晚了还望你别介意,记着给个好评啊亲,我们送餐的都不容易。”

“哼。”

她哼了一声,“能不能不臭贫?”

“没办法啊,有个混蛋昨天惹你生气了,我得变着法儿的逗你开心不是?”

“德行吧。”

翻了个白眼,佟雪转身回到了房间。

见状,我知道她脾气已是消了大半,颇为庆幸的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

佟雪坐在床边,用吸管扎破豆浆的包装膜后,小口的喝了起来,“半糖?”

“是啊。”

“生活那么苦,你就不能多给点甜么?”

“如果太甜了,你肯定又会说我居心不良,想要齁死你。”

“嘿?我是那种人吗?”

我认真地看着她,“你是。因为我足够了解你。”

“唔......”

谁知,这句话让我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成了无用功,只见佟雪放下手里的豆浆杯,板着张脸看我,问道:“陈默,既然你足够了解我,为什么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我明白。你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

“那你!”

“小雪,如果换家公司,我都不会有任何犹豫就答应,甚至让我反过来去求都成,只是......”

“只是,这家想要合作的公司,是张瑶的对吧?”佟雪打断了我,眼眸就这样的盯着我看,“你不想跟她有太多牵扯,担心我多想,也担心自己亏欠那个女人太多。”

“嗯。”

我苦笑着点头,“你全说出来了,真就是这俩原因。”

“陈默,合作是双方互惠互利,不是谁亏欠谁。”

“你觉着这种合作对等吗?”

“合作双方本就是不对等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刚刚完成旅游局的那个单子。”

“......”

我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默,我们的未来,肯定不会局限在这儿的,现在这个机会,只要把握住了,对咱们的事业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又是这番说辞,我很反感的说辞。

“我......”

便在这时,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断了我要说下去的话,蹙起眉,拿出一看,发现打来电话的人竟是文彬。

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会起这么早?

带着疑惑,我接通了他的电话,不待开口,那端的文彬就机关枪似的说道:“我说陈默,你小子得罪什么人了?刚刚来了一精神病,进来就把店给砸了,还他妈指名要见你,那样子,就像你是他杀父仇人似的。”

“啊?......我谁也没得罪啊。咋还有人把店砸了?你丫报警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