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动不动地缩在他的怀里,两只小肩膀抖得跟筛子似的,没有嚎啕大哭,嘤嘤弱弱地抽泣却更是让人心疼。

沈建濛抱着她上了警车,她一上车,就立刻挣脱了他的怀抱,一个人缩在了门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的脸色遍布阴云,薄唇抿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车厢里的气氛骤降。

“沈先生,小姑娘可能受了惊吓?”前座的警官作为一名人民公仆,好心提醒道。

他这副鬼煞黑沉的脸一般人见了都要退却三分,更何况一个刚刚受了惊吓的小姑娘,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沈建濛承认他的话说的重了,可是他也是在气头上,偏偏这个小东西还不领情。

现在还对他避而远之?

沈建濛冷冷地一记飞眼横扫过去,那名警官立马不吱声了,转过头去当作不知道。

沈建濛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团小身影,她却只留给他一个脑袋,一路上车厢里都安静的可怕。

到了北辰华庭,夏乐橙仍然没有下车,安静地呆呆地盯着外面发呆,锐利的黑眸危险地眯起,沈建濛随后转身和那名警官说话。

“刘队,这次麻烦你了,还要你亲自跑一趟!”沈建濛抽了根烟递给刘队,自己也点上一根。

“呵!这不也是职责所在吗?得对得起这身警服不!”刘队呵呵地笑,玩笑似的说。

“嗯!”沈建濛吸了口烟,烟雾随着风飘散,男人的黑眸蒙上一层云雾。

两个男人站在寒风中静静地抽了根烟,刘队把烟头踩灭,拍拍沈建濛的肩膀,勾唇调侃道,“对这小姑娘有意思归有意思,可别乱来啊!不然我可不会徇私枉法的。”

沈建濛低沉一笑,“好了,改天请你喝酒!”

“哎!可别,我可不接受贿赂!”

沈建濛没理他的叫唤,径直把后门打开,夏乐橙听到动静,蓦地抬头瞪大了双眸,瑟瑟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哭的又红又肿,眼睛里泛着汪汪的水珠。

沈建濛的心那一刻有一瞬的钝痛,他怕她对他还有排斥,没有抱她,而是压低了声线,问她的意见,“要不要我抱?”

果不其然,她缓缓地摇摇头,自己撑着车座要下车,却因为身体蜷缩久了,双~腿麻痹了,由于惯性,脚站在地上也没有重心身体大幅前倾。

沈建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不由分说抱起了她,也不理会她会怎样的排斥他,对上刘队投来的淡淡的调侃意味视线,只是回了一个藐视的眼神。

刘队微微一笑,上了车开走了。

沈建濛抱着夏乐橙进了电梯,电梯内~壁清晰地照映着她的样子,她仍旧沉默着,这个样子不仅是排斥他这么简单,那样缥缈地抓不住的样子更像极了他发烧那晚对她非礼后的模样。

轻飘飘地没有一丝生气!

他微微拧眉,脑海里却抓不住东西。

叮的一声,到了7楼,沈建濛抱着她出去。

他两只手抱着她腾不出来手刷卡,他抿了抿唇,看着怀里脸色惨白的小人儿,低沉的嗓音染着淡淡的温柔,诱哄道,“把我拿下卡,开门。”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闭着眼就像是睡着了,可是颤动的睫毛儿出卖了她。

“乖!”魅惑的声线低哑柔和,尾音延长,就像哄个孩子似的。

“我想回家!”怯怯地软音泛着哽咽,眼眶瞬间又红了。

她闷闷地窝在他的怀里,哑声道,这个小东西不知道委屈地流了多少泪,他胸前湿~了一大~片。

“我想回家!”她又说道,倔强又固执。

“我们先开下门,看看有没有受伤,别害怕,我不会再伤害你的。”知道她可能还对那件事有阴影,他耐心地哄她。

等了有半晌的时间,沈建濛就抱着她站在门口,等她的决定,最后,一只小手还是怯怯地伸出来。

“在裤子口袋里。”

他指挥着,那只小手依旧闭着眼,胡乱地摸索着他的裤袋,几乎都要把他的全身都摸遍了,在他强大的意志力要崩溃的时候,她终于掏出了门卡。

刷了门卡,沈建濛凭着敏锐地视线把她抱~坐在了沙发上,随后才过去开了灯。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他去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给她放在手里,她惊了下,下意识地拒绝,杯子里的热水溅出来一些。

滚烫的水珠溅到了两人的身上,夏乐橙穿的多溅的也少,杯口朝他,大多数全都溅到沈建濛身上了,西裤上、手臂上都是。

不一会儿,小臂上就红了一片,还起了水泡。

夏乐橙意识回笼,朝他看了过去,看到他红辣辣的手臂,脖子瑟瑟地缩了一下,咬着唇,眼睛里氤氲着雾蒙蒙的湿气,嘴唇动了动。

沈建濛抽了几张纸擦拭身上的水渍,忍不住地吸了口气,深深地看了她,夏乐橙和他直视,喉咙哽了一下,却见他什么也没说,回房去了。

手臂上的烫伤疼是真疼,可是这远远比不上另一处的疼痛,浴~室里,沈建濛瞧着他的大兄弟,软软趴趴的,还红了一圈,真怕那小东西毁了他。

他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打了通电话,第一遍没接,第二遍还是没接,沈建濛冷冷地笑了声,继续打。

事不过三!

果然,第三遍的时候,接了。

电话那边的苏瑞阳接到电话,口气明显不好,他低吼,“喂,你丫的,你没有性~生~活也就罢了,我这正箭在弦上呢!”

“说完了吗?”他把电话远离了一些,而后幽幽说道。

“你大~爷的,是你打电话给我,你问我说完了吗?”苏瑞阳简直气死了,没好气地吼道。

“所以,你特么那么多废话干嘛!”沈建濛冷嗤。

“你——”苏瑞阳狠狠地磨牙,“什么事?”

沈建濛把他的第三条腿被烫伤的事简略地说了,没有提到夏乐橙,随后就听到苏瑞阳那边传来的大笑声。

“哈哈哈!报应啊!”苏瑞阳爽极了,这比干了一炮还爽,没想到沈建濛也会有这一天。

“它现在软着,没反应,有事没!”沈建濛脸色黑沉,就知道这货会幸灾乐祸,冷冷地说。

“哎!反正你也没性~生~活,要它干啥呀!废了就废了呗!”苏瑞阳漫步金地说道,一点也不担心。

“我特么明天去废了你!”沈建濛咬牙切齿地冷语威胁道,隔着电话,苏瑞阳都感受到了冷彻的杀意。

“别别别!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伤到什么程度了,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你找个女人试试!”

“苏——瑞——阳!!”沈建濛一字一句地喊道,每喊一个字额角的青筋都在暴跳。

“好了,怕了你了,大晚上的还要去你家,给你试试能不能硬~起来!我也是醉了!”苏瑞阳口无遮拦,沈建濛怀疑他被人传GAY的时候,这货也出了不少力。

苏瑞阳打发走了床~上的金发女郎,套上自己的衣裤,却又听到沈建濛说,“别来了,明天你把时间空出来!”

“啥么玩意儿!”苏瑞阳冷嗤,诅咒沈建濛那丫的一辈子没肉吃,算了,还是积点德,诅咒那货五年之内吃不着肉。

沈建濛挂了电话,考虑到夏乐橙还在这,按照苏瑞阳那性子,他还真怕他乱事。

匆匆地想要拿过睡袍,却闪过夏乐橙对他的惊惧,他又胡乱地套上了休闲裤,因为怕蹭到小臂上的水泡,只能穿着一件休闲的衬衫,在这小东西面前,他不能露一点。

沈建濛出来的时候,夏乐橙猛地看向了他,清澈的黑眸有着明显的担忧和愧疚,他目光淡淡的,拿着医药箱丢在茶几上。

“上完药我就送你回去!”

他撸起袖子,伤在右臂上,沈建濛左手拿着针挑着那些水泡,却因为不习惯好几次都没挑中,却白白地刺进了肉里,挑了十分钟,夏乐橙突然开口,“我来帮你。”

她抿着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轻声地说,“好吗?”

生怕他不答应,她又向前挪了挪,咬着唇闷闷地轻唤,目光真挚,“沈先生,好吗?”

“嗯!”知道她有愧疚感,他点头,随她去了。

沈建濛别开了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小东西,你为什么这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