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闻言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待再要拿起画像看的时候,手中的东西却被方天朗给抢了过去。

“只能说画像师傅技术不错!”

方天朗将画像从季秋的手中抽了出来,顺手将画递回给了方勇,将头搁在季秋的肩膀上,伸手弹了一下季秋的额头,警告道,“以后,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

季秋不由的一阵无语,这家伙,竟然是吃醋了,还是吃一张画像的醋!

“知道了!”季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纸,上面清晰的记载着梁煜背景,和这一年来所做的事情。

梁煜,大原定远侯府嫡出二子,从小聪明伶俐,深受老侯爷喜爱,其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战死,便由老侯爷亲自照料在身边。

曾有一位嫡出哥哥,却在早年战死沙场,嫡出一脉只余下他一个人,小侯爷的身份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老侯爷以及家里的其他人都对这个小侯爷宠爱有加,他也是继承爵位的不二人选。

这样一个人,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梁家另有两个庶出的兄长,和四位姨娘。

一年前,老侯爷外出征战,二姨娘与自己的两个庶出公子联合,差点儿害死了梁煜。

梁煜回去之后,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让老侯爷留给他的心腹,秘密控制了身边的内奸,随即向两位兄长,和一直在后院搅风搅雨的一位姨娘发难,并以雷霆的手段,处置了这个姨娘背后的家族势力。

二姨娘从此没有了倚靠,也只能在定远侯府苟延残喘,而这一切,镇守边疆的老侯爷,还尚且不知。

如今的定远侯府,已然是梁煜的天下。

“你是怎么查到小侯爷就是梁煜的?”季秋看完这些,心里不仅没有开心,反而更加的担忧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大宅院啊,比之方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煜的身份如此特殊,自家只是普通的百姓,只怕,阿姐的一片痴心,要付诸流水了。

“梁其实是国姓,整个大原姓梁的人不多,要查到也不是太难。”方天朗一手把玩着季秋鬓边的一缕发丝,轻声笑道。

“那你之前怎么说查不出?”季秋闻言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那是因为我们所找的方向就是错的。”

方天朗并未生气,反而解释道,“这样一个人,谁想到会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一身的伤,更何况,小侯爷这个名头人尽皆知,反而他的真实姓名,常被人给忽略了,再加上煜只是他的字,他的名叫梁旭。”

“这么说来,他并未对姐姐撒谎?”季秋听到这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你说,这事儿,要不要告诉阿姐?”

季冬对这个小侯爷用情至深,如若执意要嫁给小侯爷,事情倒是不好办了,毕竟,两家的门第间有着天壤之别,堂堂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又岂会娶一个乡野丫头为妻。

虽然季秋并没有觉得姐姐配不上这小侯爷,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门当户对四个字永远是不能避免的,这也是季秋最担心的。

但若只是妾的话,说实话,季秋并不愿意姐姐去给人做妾,俗话说的好,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

爱情里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你们是真心相爱,也终将是痛苦一生。

“还是先不要跟她说了。”方天朗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方天朗也知道季秋的意思,上次季秋与季冬的谈话的结果,她也曾告诉过自己,所以,对于这事儿,他也考虑过许久,“她不是说年前梁煜一定会来找她的吗,咱们就先静观其变。”

又是一年的秋去冬来,透过琉璃窗,看着外面细碎的雪花儿缓缓的飘落下来,停留在屋顶、树梢上,让原本就安静的无名村,显得更加的静谧。

身下的炕被烧的暖烘烘的,季秋与姐姐坐在炕头上做着针线活儿,时不时的说上两句玩笑话,倒是也不显得烦闷。

“幺妹,眼见着又要过年了,今年的年礼,咱们还没准备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啊?”

季冬看了一眼外面的飘雪,手里的动作不停。

“我能有啥想法啊,这些事情姐姐操心就好了。”

季秋闻言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笑着说道,“今年的天,冷的比往年更早一些,好在,今年过冬的东西准备的很齐全,家里还不算太冷。”

“你呀,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怕冷啊!”季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只是最近天一冷就越来越懒了,要不是自己拉着她,估计又开始睡觉了,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冬天,就是一个冬眠的日子。

“嘻嘻,那是我没跟你说。”季秋嘻嘻一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姐姐的身边,一把将姐姐搂在了怀里,“还是这样舒服!”

季冬翻了个白眼,将双手从她的禁锢中挣脱出来,“我这手里有针呢,也不怕扎着了。”

“阿姐,你这么能干,将来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能够娶到你。”

季秋伸手拿过姐姐手中的东西,这是给小侄子绣的一个肚兜,上面绣的是一只米老鼠,就差小尾巴了,不管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这还不是你给的花样?”

季冬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说的却是大实话,要不是有季秋的底图在,她哪儿能绣得出这么好看的图案。

“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姐姐能干。”季秋不依不饶的搂着姐姐,就是不肯放手,“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

季冬被她缠的没法子,只好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你要是无聊,就去找方大哥吧,他现在也该从县城回来了,我这还有一堆的活计呢,要不了两个月,嫂子就该临盆了。”

“这不还两个多月的嘛,你都为这事儿忙活一年了。”

季秋无奈的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详装吃醋的道,“哎,看来,我很快就要失宠了,今后有了大兄家的小家伙,你们就都不爱我了。”

“你这丫头,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跟一个还未出生的小孩子争宠,给你能的!”

季冬忍不住狠狠的戳了一下季秋的脑袋,没好气的道,“让你给我画的新花样咋样了?”

自从知道季秋有这画新花样的手艺之后,季冬就喜欢的不行,每次绣的东西,都是让她给画的花样。

这不,她准备忙完这阵,绣一个大件,到时候就是装裱起来挂在家里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