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十里究竟是什么概念呢?

每秒飞五千米,速度比最快的高铁还快五六十倍。

黑衣人本用气机牢牢锁定卫然,就算卫然长翅膀,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然而当他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卫然就从他的感知范围内消失了!

黑衣人慌了,这是什么玩法?

他在船上大声怒骂,声震江心,却没能有任何回应,卫然已经把他甩了上百里了。

江上烟波渺,目标已消失。

卫然怕回去得太快,萧叶雨问起来不知怎么回答,特意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又在谢宇家玩了一天,才回到武陵分堂。

萧叶雨本来早就得回州里了,却硬是拖到确认卫然安全才离开,由于走得比较匆忙,萧叶雨没有问太多,倒让卫然省了不少事。

最受震动的是汪处,有人盯上绝地玄铁,这让他很不安心。他决定不把绝地玄铁放在武陵分堂,而是放在自己宅子里,对手应该想不到。

巧的是,梁导也是这一天回来。

梁导此行最大的收获,是心性受到磨练,性子沉下来了,懂得收敛和韬晦。如今的梁导,不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拳头的愣头青,他连为工匠洗脚这种事都忍,还有什么能轻易撩拨他?

沉静下来的梁导,区区下四郡再也留不住,他的目标是——回上三郡,然后去州里!

梁导带回了最重要的账本,汪处大喜,立即亲自跑了一趟州里,荆州部马上查处桂阳分堂,而官府则查处了蒋家。

卫然和梁导倒是想一路打上桂阳分堂,把桂阳分堂的高手们揍一个遍,这样确实非常热血,然而涉及到大局,由不得他们的性子,既然是公事,那就得公办。

由于萧叶雨透露了卫然受伤之事,所以卫然不得不假装卧床养病,开什么玩笑,被凝神境偷袭,你说你三天就好了?

这两天卧床的卫然顺便研读《长安古意》,颇有收获。

卫然自修行以来,大半年一直在赶时间,难得有机会安安静静全心全意的思索,回顾了一些修行上的细节,对照《长安古意》,弥补了不少疏漏。

汪立说《长安古意》是一流的心法,倒是没有吹牛。卫然干脆一心一意夯实基础,靠着《长安古意》,果然有些温故知新的味道。

三天之后,消息传来,在玄星阁的协助下,官府宣布以“里通外族”的罪名抄斩蒋家,沈元继与沈旷被活捉,沈旷没加入玄星阁,所以被官府斩首,而沈元继是玄星阁的分堂堂主,不由官府判决,被押到玄星阁荆州部候审,也是判了枭首。

此事桂阳分堂有六名玄星阁弟子牵连其中,一人斩首四人废除修为一人除名。

事后,被架空的施堂主终于脱离禁锢,得以真正掌控桂阳分堂。

玄星阁高层出面的人叫孙玉玲,此人虽是个娇小女子,办事却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令人佩服。

此事一毕,汪处得了些好处,整个人神清气爽。卫然则啥都没做,只是躺在床上养伤,错过了这件大事。这反而让卫然十分高兴,此事是他一力策划促进,却不在台面上沾一点因果,十分低调,非常有利于他下一次阴人。

一个意外之喜是扶星辰没有和萧叶雨一起离开,而且来看了卫然三趟,都是探病,聊些闲话。

五天过去,卫然装伤的戏演完了,扶星辰也走了。

扶星辰走后,卫然怅然若失,半天啥事都没做,这对珍惜时间的卫然来说是头一回。卫然以前从不做“发呆”这种奢侈的行为,他的人生中也从没有“无聊”二字,志士惜日短,愁人知夜长。

恰好陈维来看他,见卫然伤势好转,便要和卫然出去透透气。

两人走到一座小山坡上,远处是垓山,获得眼镜的地方。所谓看山跑死马,从小山坡到垓山,看上去不过一两刻钟的路程,实际走起来得用四五倍时间。

卫然和陈维在树下歇凉闲聊。

“卫老大,你被凝神境偷袭了一下,竟然五天就好了?我以为至少得二十天。”

卫然心道:其实我一天就好了……嘴上却道:“那得多谢萧老师教我的三阳催脉法,听说是鲁大师的秘方,十分神奇。”

陈维露出羡慕的神色,但没有嫉妒的心思,跟随卫然以来,他得到的好处比以前多太多,仅仅是这三个月,就得了好几颗炼元丹,功勋也是大涨,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说着说着,陈维突然不说话了。

卫然有些奇怪:“怎么了?”

陈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卫老大,你对小蕾的印象怎么样?”

卫然心中暗笑,还以为陈维要说什么严重的事。嘴上却捉弄道:“小蕾,挺好的姑娘。”

陈维有点着急。

卫然给陈维吃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我喜欢的不是小蕾这种类型。”说的时候,心中掠过一道倩影……

或许是两个影子?

陈维却没有放心:“却也不讨厌,对吗?”

“当然不讨厌,她是我的朋友,我怎会讨厌她?”

“但是小蕾好像很崇拜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小蕾自愿给你当小妾,你会拒绝吗?”

卫然先是有些好笑,然后板起脸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不靠谱的话?”

陈维有些羞愧:“没有人嚼舌头,只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卫老大,你待我亦师亦友,所以我是毫无保留的把心事说给你听,希望你能回答我。”

卫然正色道:“匡蕾这样的好女子,谁娶了当正妻那是福分,如何能委屈了做小妾?”

陈维高兴起来,卫然绝不会跟他抢匡蕾。至于崇拜那一环,他已经自己想通了,很多人崇拜皇帝,难道他们都应该嫁给皇帝吗?

陈维笑道:“我看你比较喜欢和小蕾待在一起,所以才问的,这下放心了。”

卫然道:“我喜欢和小蕾待一起,是有原因的。”

陈维静静的等着卫然解释。

“我身为学霸,说自己是个聪明人,不算吹牛吧?我从小就很机灵,善巧变,巧变的人手段都多,手段一多,就容易变坏。”

卫然继续道:“聪明人做起坏事来,危害特别大,你看朝廷选官员,先看忠诚再看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你总觉得官府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傻。我父亲时时告诫我立身要正。像我这样的人,以后还会不断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即使是为了正义的目的,这些手段依然不是光明磊落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就很喜欢和那些干净的人,单纯的人说话。”

陈维马上就明白了卫然所说的“干净的人”“单纯的人”是谁。

卫然道:“跟小蕾待在一起,我会感觉自己变得干净了一点。我为自己能和她正常交流而庆幸,因为这证明我骨子里不是坏的。”

“但是呢,她这样的女子,并非我的良配,说句吹牛皮的话,我的步子很大,她赶不上的。所以,对于小蕾,当朋友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