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

何田田合上电脑,耸起了鼻尖。

我是房东,又不是你家保姆。

顾阅忱又催促了一遍。

何田田:“你洗澡都不做提前准备的吗?”

顾阅忱:“有你,我不用准备。乖,去拿~”

何田田:“……”

泥煤,这还真把她当免费保姆了。

就是不拿。

何田田:“洗手间里有备用的。”

顾阅忱:“不是刚洗的,我不用!”

资本家大爷属性又暴露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各种穷讲究。

何田田翻了个白眼:“那你光着风干吧!”

顾阅忱:“你要不介意,我也不是不可以。”

何田田:“……”

两分钟后。

何田田叩开了浴室房门。

顾阅忱的手臂从门缝里探来,皮肤白皙光泽,肌肉结实,线条漂亮。

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

不过就是一条手臂而已!

拜托,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

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何田田心里痒痒的,带的全身都痒痒的。

阿弥陀佛。

什么样的花美男她画不出来,还用看他?

何田田指尖扯着领口。

天真热!

她转身想走,一团黑影从脚下攒过,咚的一声,浴室的房门被撞开……

四目相对,两人瞬间原地石化。

时间好像停摆了,整个世界好像静止了……

三秒钟后,伴随着何田田捂眼尖叫,房门被关死。

妈妈呀!

何田田感觉心脏已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按都按不回去的那种。

刚刚怎么回事?

何田田捂着心口低头去看,就见不远处,白色贵宾犬真半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她,还邀功似的冲她“微笑”,吐舌头。

何田田:“……”

这狗子是被吕雪儿虐待遗弃的那只,进经过一番治疗之后,病情好转不少。

宠物医生说,这货在医院吃不好睡不好,希望主人把它带回家静养。

她昨儿个刚把它带回来,今儿就跟她玩起了这个?

贵宾犬可不在意何田田想啥,歪着脑袋,一脸呆萌得意的瞅着何田田,那小表情好似再说:

大恩无以为报,我只能这么帮你了,姐姐!

何田田看看狗子,又看看浴室房门,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这是在帮我呢?

你确定这不是在坑你爹?

“你跟我进笼子带着去!”

何田田冲它龇牙咧嘴:“我今儿不给你上上课,你都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

话还没说完,吱呀一声,浴室房门打开,穿好居家服的顾阅忱走了出来。

他定在何田田身边,目光直勾勾盯着她,一言不发。

何田田被盯毛了:“你……你干嘛呀?”

顾阅忱:“这话,难道不应该换我来问你?”

“……”何田田:“不是我!是它……”

她抬手去指地上的狗子。

顾阅忱半阖眼眸,笑的玩味:“谁?”

“你自己不会看吗?!是狗……”

前一秒还强词夺理的何田田,下一秒就卡了壳,傻了眼。

地上什么都没有,她指了个寂寞!

扭头看去,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紧了自己的小笼子,更让人飙血的是,它还自己上了锁。

这回儿正趴在夏凉冰袋上,半阖着眼眸眯着小两口。

表情写着:

啥?

你说啥?

我是谁,我在哪儿?

嫩可不能冤枉一条好狗。

顾阅忱看看狗,再看看何田田。

骗鬼呢?

何田田气到脑门都憋大了。

她盯着笼子的狗子,攥拳。

狗中极品,绿茶本茶。

你给我等着。

狗子眨眨眼,姐姐,我是成人之美,你咋不知好歹?

何田田还想跟狗子较劲,却被顾阅忱捏着后衣领提到自己面前。

顾阅忱:“挺会转移目标~”

何田田:“真是狗!”

顾阅忱,我看你真狗。

何田田见他不信,也不解释了。

挺胸抬头,气势十足:“就是我了,你能怎么的吧?”

顾阅忱拧眉:“看到了?”

何田田昂头,气势十足,语气确虚:“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

顾阅忱:“这么理直气壮?惯犯?”

何田田:“……”

顾阅忱坏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嗜好。”

何田田:“惯个毛!你才惯犯呢!我可没你那么那么bt!”

顾阅忱:“第一次?”

何田田:“???”

顾阅忱:“巧了,我也是!”

何田田:“!!!”

顾阅忱欺近。

他敛眸,居高临下玩味的瞧着她:“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看光我的人!”

这话的意思是……

呸,管他什么意思!

她不敢直视顾阅忱的眼睛,斜了斜嘴角,笑意不达眼底:“那我还挺荣幸的哈,谢谢。”

谢谢?

顾阅忱眯起眼眸。

男双手抱臂,一脸不爽:“说说看,这件事情怎么了结。”

何田田不干了:“什么怎么了结?”

“是你非让我拿浴巾的好不好?”

“你干嘛洗澡不准备浴巾?”

“你干嘛洗澡不锁门啊?”

“还赖我了,你赖的着我吗……”

面对何田田机关枪似的连环逼问,顾阅忱却笑了:“但这也不是你偷窥的理由吧~”

“我没有!”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田田气到跺脚。

她动怒时小圆脸红红的,小小的鼻尖上冒出了细碎的汗珠,一双鹿眸布灵布灵的闪着碎光,好看的呀……

顾阅忱看着看着,唇角就不自知的弯了起来。

何田田见他还笑,叉腰:“你想了结是吧?好!等着……”

说完,转身而去。

不多时,何田田转身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钱包。

“呐!”

她歪着脑袋从包包里抽了一张十元大钞出来,拍在顾阅忱掌心。

顾阅忱眉心皱成山:“什么意思?”

何田田:“私了!”

顾阅忱:“……”

何田田:“嫌少?呐……”

啪。

又一张十元大钞拍在顾阅忱掌心:“就你这姿色,不能再多了!”

就他这姿色?

只有二十元?!

顾阅忱捻着手里的二十元,失笑。

崭新的,能割耳朵的那一种!

他也不生气,抬眸,笑吟吟的问道:“你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新钞票,只等着来看我是吧?看来偷窥这件事,你是蓄谋已久?”

何田田嫌弃得嘴巴都扯变形了:“我看你是洗澡时候脑子进水了吧!不要还我!”

她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

钱没抢到,整个人扑进了顾阅忱怀抱。

檀香沐浴露的味道,还萦绕在他的皮肤上。

味道,有点上头。

顾阅忱偏脸,挑眉:“这也是蓄谋已久吧?”

何田田脸红到耳根,气到想捶墙。

她起身要走,下一瞬却被顾阅忱拦腰圈在了怀里。

他才不会告诉怀里的小女人吗,蓄谋已久的人,一直是他呀~

……

裴燃发出的邀请函被拒,有些不甘心。

发了第二次。

但又被何田拒绝了。

这次她解释的很清楚。

有意思。

裴燃盯着资料中何田田的证件照出神。

这张脸……

“她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呢?”

啪,阎采薇把煮好的咖啡怼到了裴燃身边,没好气的嘀咕:“还要三顾茅庐才请得动!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裴燃笑而不语。

阎采薇沉着脸直接把他手里的文件抽走。

他多看何田田一眼,她就扎心扎肝的难受!

裴燃摸起咖啡:“这是助理的活儿,那儿用劳动到你这个首席设计师?”

阎采薇:“我乐意!大不了首席设计师我不干了,我就给你当生活助理。”

裴燃见状,笑意更浓:“别闹。”

阎采薇醋溜溜:“你不是要挖何田田吗,我看呀,反正这首席设计师的位置你早晚得让她做。我还不如识趣点儿,早退位让贤。”

“你整天琢磨什么呢?”裴燃无可奈何的摇头:“我是不可能让你做什么生活助理,去跑腿做琐碎事的。那岂不是浪费了你的天资?”

阎采薇听了这话,心里高兴。

虽然依旧瘪着嘴巴,但小女儿的得意和骄傲都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她扭腰来到裴燃身畔,撞了撞他的肩,小声嘀咕:“当裴太太不浪费天资……”

裴燃:“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说着,他摸起手机,起身离座。

阎采薇失了支撑,身子趔趄了一下,小脸随即变黑。

又来这一套!

每次都这样!

哼!

以前好歹还敷衍两句。

现在脸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阎采薇目光一斜,定在了何田田的照片上。

看着满脸甜笑的何田田,她暗暗咬紧了牙关……

……

次日,咖啡店。

“师姐。”

曹文宇到的时候,阎采薇早就到了。

他觉得失礼,赶忙赔笑道歉。

阎采薇也不计较,只是问他喝什么。

虽然被称为师姐,但阎采薇却还小曹文宇三岁。

两人师出同门,但该有的规矩一分不少。

“师姐怎么有空找我?”曹文宇寒暄。

阎采薇:“路过,很久不见了,就想着见见。没打扰你吧?”

曹文宇微笑:“这是什么话,师姐你来看我,我求之不得。”

阎采薇:“我也知道你最近忙赵导团队的戏服,肯定没时间。等你忙完了,咱们再好好聚聚。”

曹文宇笑着附和,必须聚。

他知道阎采薇肯定有事,也不主动追问,就等她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转到了正题。

阎采薇:“听说你们工作室最近挺热闹的。”

曹文宇:“怎么说?”

阎采薇漫不经心:“天降小福星,开了外挂,好运连连~”

曹文宇浅笑淡淡:“你说的是……何田田吧?”

阎采薇:“哦~原来叫何田田呀,名字还挺好听的。”

曹文宇:“田田的确很好,入行不久,却帮了我不好忙。还真是应了你口中的小福星的头衔……”

阎采薇可不是来听他吹何田田彩红屁的。

蒸死人的桑拿天,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家敷个冰镇面膜。

她脸上微沉,摸起了桌上的冰美式:“听说,最近李茉莉也在跟你们合作?”

曹文宇闻言一愣。

阎采薇扬眉,明知故问:“怎么,这事儿,你不知道?”

曹文宇摇头。

阎采薇:“不应该啊,现在外界都传开了,李茉莉要跟你们的小福星合作。你这个当老板的,怎么反而不清楚呢?”

曹文宇:“……”

阎采薇放下咖啡,佯装开玩笑道:“该不会是……接私活了?”

曹文宇蹙眉思考,一言不发。

半晌,他摇头:“不会的,田田不是那样的人。”

阎采薇笑了:“文宇,知人知面不知心。做我们这行的,最看重的是什么?是机会~”

曹文宇若有所思,点头。

阎采薇慢条斯理道:“我可是听人很多同行讲……你们那位小福星不怎安分呢~”

曹文宇蹙眉:“师姐,这话怎么说?”

阎采薇:“她初出茅庐学艺不精就算了,还挺拽,仗着给周太太提点做了一套礼服,就目中无人。”

“本来李茉莉团队跟我们合作的事儿已经板上钉钉了。她却横插一缸子,把翟茂之老先生给搬了出来,丝毫没有提及你这个老板……呵……”

“文宇啊,师姐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孤身在外,能在江城扎根吃了不少苦。可别到时候……”

阎采薇点到为止,也不多言。

她抿了口见底的咖啡,抬了抬手,示意服务生续杯。

吧台的陆源想起起身,陶野却一把把他给摁住了。

拎着冰水桶,扭腰而去。

陆源见状,吓到吃手!

阎采薇毫不知情,正绘声绘色的在diss何田田:“她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吸血的蜱虫,忘恩负义!”

“你还是趁早处理掉,免得惹自己一身骚……啊……”

话还没说完,一同冰水劈头盖脸淋了下来。

阎采薇措不及防,惊叫着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一抬头,就撞上了提着水桶,叼着棒棒糖的陶野。

“你谁啊?”

“神经病啊你!”

阎采薇摸着脸上的冰水,跳着脚的尖叫。

她自小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有受过这种待遇?

一桶冰水角落下来,结结实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透心凉”“心飞扬”。

可这会儿内心怒火飚窜。

一冷一热,阎采薇快炸了。

陶野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疯婆子”,掏了掏差点被震聋的耳朵:“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