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承颜没强求,又转了一个话题:“不看就不看吧,我昨天给你的链子,就当是谢礼,别摘了。”

“不用这么贵重的谢礼。”

“不贵,之前拍戏经过一个喇嘛庙,随手买的文创。”

岑连摸着脖子上正戴着的转经筒:“好,我收下。”

陶承颜又问:“你刚才说,只会做保镖,真心的吗?”

岑连顿住,迟疑了许久,只面对着陶承颜,他说不出违心的话,“我……我只能做……”

——保镖。

“行了,不必说了。感觉你也说不出我想听的话,”陶承颜扯过被子,重新躺进被窝里,用脚将被子踢开,“脚底下这个暖水袋冷了,换个新的。”

“我马上去换。”

岑连的手放在被陶承颜踩住的暖水袋上,陶承颜稍稍用力,阻止岑连拿走,脚尖点着水袋,水袋晃悠出声音。

陶承颜没看岑连,随意一问:“你信我吗?”

“我信。”他永远信陶承颜。

“行,去接水吧。”陶承颜松开脚下的力道,被子盖过脑袋,准备休息。

这些对话,与岑连预想的并不一样。他以为会有质问,为什么他要那样回答商岁末,亦或者是直接让他离开。

陶承颜对他太宽容。

接下来的发布会,商岁末没让他去,于是他和奇奇俩人去酒店收拾行李。

虽然没能去现场,但好歹有直播,有商岁末坐镇,发布会的主持人对陶承颜很客气,坐在台下,只有必要时才会互动。

网络上的流言,被洗得很干净,几乎只剩下夸赞和澄清博。

岑连见识到了商岁末作为资本的厉害之处,同时他更加清楚地明白他是无能,他对于身处娱乐圈的陶承颜毫无任何助益。

反倒是陶承颜,一直在容忍他,在商岁末面前袒护他。

岑东这一趟,不过两日行程,却风波不断。再次踏上潍城的土地,团队内莫名有种劫后的心安。

心安了,身体就得忙起来了。

医嘱让病后休息,但从陶承颜回剧组开始,就投入超负荷加班拍摄。

陶承颜不会做表面功夫,每件事,他都会做好,这是“正”。

是在商初一前的一个师父教给他的。

第22章 认识

回潍城后连着两天高强度拍摄,才勉强算是跟上了剧组的整体计划。

原以为可以稍微歇一口气,张琴本着严师出高徒的准则,开始严抓陶承颜的声台形表。

刚一场戏打板,张琴不太满意,即使江雨生那边让过了:“之前我是想着你忙,稍微点拨你,让你演戏不用那么累,现在水星节活动结束,就该一心一意放在表演上,江导对你的要求是及格,但是在我这不行,必须达到90以上。你的剧本能力还是停留在表层,什么时候你的理解能力能跟上共情能力?”

陶承颜蹲在摄影机前看表演回放,仔细反思,和剧本上自己的理解笔记做比较,这一段的情绪属于内敛,他害怕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能表达,所以临场加了动作,表现顾平野内心的不安:“还不够内敛?”

“剧本台词后标注情绪内放,但需要结合整个阶段来看,大学时的顾平野还不具有宠辱不惊的能力,他的不安里是夹杂暴躁的,而你却将他诠释成不形于色,将来放在大荧幕上这段情绪是特别突兀的,”张琴把陶承颜手上的剧本拿过来,用笔划掉他做的注释,“我之前给你讲过,演员最终是落脚在剧本理解上的,是阅读能力、阅片量的累积,有空自己多拉片。”

张琴趁着陶承颜出活动,精编了一套教学计划,考虑到她有时不在场,还特意列了四部片子,让陶承颜有空就反复拉片揣摩。

“好,我一定多拉片,多思考,那我现在可以先去过一下下一场戏的台词?”中场预留半小时给道具组准备,这段时间陶承颜除了复盘上一场,还要再准备下一场。

“等等,你不会又去找你保镖和你对词吧?”张琴伸手拦住,“我这个国家一级话剧演员不配和你对词?”

陶承颜是害怕,这和老师抽背课文有啥区别,越说越小声:“您和我对词,害怕你被我影响了……”

张琴把剧本翻开,打量着陶承颜:“影响是相互的,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比如我把你的台词能力往上带?你见过有哪个老师,因为学生学习能力差,把自己也影响差了?”

“确实没有。”

“那不就成了!”张琴叹了一口气,“小岑是演戏的门外汉,等同于‘差生’,你和他对,结果是越对越差!咱们先开始,从今以后,只要我在现场,就找我和你对词。”

陶承颜度过了艰难的对戏十分钟,直到导演开拍的指令下来,才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面上仍旧是十分嘴甜的和张琴告别。

张琴没走远,坐在导演旁边,看了一阵监视器,用手肘戳了一下江雨生,抬眉示意:我教得不错吧?

江雨生从底下伸出大拇指:你厉害!

陶承颜发挥得不错,张琴就没必要守着,她打算去会会让她学生不能专心表演的岑连。

岑连坐在片场边的木椅子上,戴着耳机看视频,手上还有一个巴掌大的厚笔记本,方便他随时记录。

张琴走过去,拍了两下岑连的背:“弯腰驼背不像话,不能只顾着学习,抬头看看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