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冬跺了跺脚:“说没事又说有事要走,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宁澜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请罪:“郡主请息怒,奴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微微一叹。

“你看起来明明就是有事!”宇文冬拉住了她,对于宁澜连忙把自己手抽回并请罪的行为很是不满,昂了头道:“你是打算欺瞒我吗?”

宁澜叹气,虽然宇文冬并不是宫中的人,可是得罪了毕竟也不好,只好诚实地道:“奴婢与弟弟走散了,急着要去寻,故而不能服侍郡主了,还请郡主恕罪。”

“我可不是想着要欺负你才过来的!”宇文冬又跺了跺脚,声音里似乎有些委屈:“我……不过是想帮帮你……”

宁澜无奈,不好说什么,宇文冬却是把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叫过来:“把你弟弟的样貌衣着告诉他们,让他们去帮忙找。”

宁澜有些讶异,不过有人帮忙自然不会拒绝,因此立即仔仔细细地向宇文冬身边的人把宁泽的身量衣着样貌描绘了一番,又向那些人连连道谢,转过来向宇文冬谢恩。

宇文冬摆摆手,拉过她便要走:“好了,放心,有他们跟着定会很快找到的,你且跟着我来。”

宁澜心下着急,还是想自己去找,宇文冬却道:“你去了万一你再走失了怎么办,放心,我手下的人会帮你找到的。”

宁澜不知道宇文冬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看在她刚刚帮了自己的面上,知道自己并不好拒绝,因而只好跟上她。

宇文冬不由分说地拉着宁澜往一旁的酒楼上走去,又拉着她往楼上走:“带你去个地方!”

她一脸兴奋,宁澜只好叹叹气跟上。走至高楼之上,宇文冬还要拉着她往栏杆处走去,指着脚下的街市,让宁澜看个清楚。

在下边看时,只觉得人头攒动,花灯明明,高处看起来,人却只看得到一个头,花灯却成了眼中的风景,千盏万盏花灯在脚下汇成了一条河,而人却成了河中的过客,随波逐流。

“怎么样,在高处看起来,不太一样吧?”宇文冬面色兴奋:“可比下边好看多了吧?”

宁澜低头,退了几步,远离了栏杆,虽然的确好看,可是,她这样的人啊,可不适宜站在高处,站在高处的,只有像是宇文冬这样的人方才可以。

宇文冬许是觉得宁澜并没有显露出惊奇的表情,自觉有些丢人,因而闷闷道:“不好看么?”

宁澜摇头:“好看,只是奴婢并没有心情。”她在担心宁泽。

两人走散的时候,她只顾着自己担忧了,此时却开始担心起宁泽发现两人走散时的心情,他比自己还小,怕是会更加害怕吧。

宇文冬倒是不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放心,没事的。”

宁澜知道自己此时也不好说出要走的话,只好小心翼翼陪着宇文冬。

两人兴致都不高,不觉便有些冷场。

“原来你在这里,”身后却是突然响起宇文图的声音,宁澜吓了一跳,想躲到宇文冬身后,宇文图却已经发现了她,声音冷冷的:“她怎么在这里?”

宁澜只好向他行了礼,宇文图冷哼了一声,转向宇文冬:“阿处在找你,你身边的侍卫呢?”

“我让他们去寻人了,”宇文冬倒是满不在乎:“哥哥就是爱小题大做,我能出什么事?”

“找什么人?”宇文图语气看似浑不在意,眼睛却是看向宁澜,直觉此事和宁澜脱不了干系:“你身边的人,要护的是你的周全,可不是用来护着一些不相干的人的。”

“既然认识又看到了,怎么会不相干?”宇文冬对于宇文图莫名其妙的冷然觉得有些怪异:“八哥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血了?”

宇文图愣了愣,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她们。宇文冬却是满脸的不解,宁澜恨不得立刻消失,只可惜不能走,只好把头压得低低的。

楼下有声音响起,宁泽的声音明明在颤抖,却是扬起音调:“你们说啊,到底把她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是要和你们拼命的!”

宇文冬“扑哧——”一笑,向宁澜道:“这两人倒是一样的脾气,护着你跟护着什么是的,真好。”她说的另一个人自然是宁渊。

宁澜听到宁泽的声音响起时便已是安了心,此时连忙向宇文冬千恩万谢,还未起身,身子便被一个小小的身子紧紧抓着,宁泽眼眶红红的:“不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你的!”

明明是他自己怕得发抖,却偏偏还要护着她,宁澜感觉自己的心变得好柔软,少不得伸出手摸了摸他额头,以示安慰。

宇文图冷哼了一声,对于靠得很近的那两人,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这般……真是……伤风败俗!”

只是其他人都没有理会他的话。宁澜对于宁泽为何会如此害怕不明所以,少不得看了宇文冬一眼,宇文冬也觉得有些怪异,看向护送着宁泽过来的人:“怎么回事?你们吓着他了?”

宇文冬的一个侍卫不好意思地上前禀告道:“先前找到那位小爷时他不肯跟着属下过来,属下只好骗他说他姐姐在我们手上……这才把他骗过来了。”

“哦,”宇文冬了解了事件始末,因笑着向宁泽道:“现在可不仅仅你姐姐在我们手上,你也落到我们手上了,你说怎么办?你就不怕我把你们两个都给杀了吗?”

宁澜还不待反应过来,宁泽却立即护到她身前,对着宇文冬一脸的怒意:“你快些放了我们走,否则……否则……”

宇文冬耸耸肩:“否则怎么着?你打得过我们吗?”她身边的人,武艺自是不差,而宁泽只不过是小小少年,又常年读书,一看便是手无缚鸡之力。

宁泽这才想起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却还是要护着宁澜:“那你放了姐姐走,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宇文冬大笑,也不再吓他:“放心,我只是和你闹着玩儿呢——我这就放你们走啊。”

又向着宁澜道:“他们兄弟真是有趣,你真是好运气。”语气里,颇有些感慨。

虽然宁家的运气实在是不怎么样,她的运气也一向都很坏,不过这话宁澜倒是赞同的,不过并不好直接承认,因而只是笑笑道:“让郡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