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又猛又急,商凌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唇齿间全是他的气息,但确定是他,心里瞬间放松下来,张大了嘴想要呼吸,却不料被他侵入得更深,一股销魂蚀骨的电流瞬间窜向四肢百骸,激得她顿时软在了他怀里,胸口剧烈起伏喘息着。

随即便感觉他一只手随即隔着里衣罩在了她胸上揉捏起来,商凌月只觉心底的情欲都被他揉了出来,身子微微舒服地颤抖起来,喉间的喘息变得越发急促,遵循着渴望越发把胸口顶向他手心。

来人却是骤然放弃了已经挺立起来的绵软,插入里衣摩挲着她胸前的肌肤滑向腰间,停顿了片刻来来回回抚弄着,最后向她早已经湿润的所在而去。

商凌月被他如此弄的情潮迭起,整个人都处在躁动难耐中不得解脱,不知何时搂住他的手臂不由加了力道,死死将他扣压在身上,下身也早已无意识中跨坐在了他腰间,难受得蹭弄着他故意戏弄的手指,急促喘息回吻着他的唇,想要释放体内憋胀的情潮。

来人又弄了她片刻才最后满足她,二人只褪了下半身衣物,交融在一起。

待商凌月响起来质问他为何来晚时,心里不久前等待的悲伤愤怒早已因这鱼水之欢,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语气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而非愤怒至极的爆发。

来人低头看着侧趴在怀里,紧搂着他腰身的她,手指不由轻抚在她头上:“我有事,不得不处理完才来。”

商凌月现在早没了气,只是想听听他说话了解他,闻言微抬脑袋,双眼在黑暗中望着他:“什么事?”

来人抬手又将她的头压到胸口,丝毫不觉厌倦地抚摸着,凝视着她写满情意的面容,低语:“我要将后事交代好。”

话音说完,他骤然感觉到她僵硬在了怀里,她的脸色也变了,苦笑叹息了一声,他平静抚着她的头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不在了,你们母子的安全不会有问题。”

“不是!”商凌月骤然反驳,她不是担心,她是……心底的情意她却是嘴唇一颤说不出口,眼里难受得发涩,她一转头埋脸在他胸口。

他瞬间感觉到一滴一滴的泪水滴在了自己胸口上,心口复杂,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加了力道,用力将她揉进怀里,低沉道:“你的心思,我懂,不用说。我现在真后悔告诉你了这件事。”

商凌月闻言喉间一哽,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你不告诉我,是想某一日突然死的悄无声息消失,让我痛苦死。”

他听着,心头听到她情意的喜悦和不能相伴的沉重交织,万千言语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最终只能抱着她,低头凝视着,轻拍着她哭得颤动的身子,任由所有秘密都藏在心底,一字不漏。

良久后,商凌月渐渐平静下来。

他才出声轻声道:“有什么想问我的么?只要你问,我都告诉你。”

商凌月本准备了一大堆问题,所有都跟要深入了解他有关。他是谁,他有什么势力,他为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皇宫……可此时却是一个都不想问了,她再也不想多知道他一点儿信息,贴着他的胸口轻轻摇了摇头,低低道:“我对你知道的越少,你死后,我就越不会难受。”

来人闻言心口一疼,垂下眼帘笑了笑,手指轻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孩子。”

商凌月阖着眼蹭了蹭他的胸口,恍然低语:“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这样。”

来人笑“嗯“了一声:“我知道。”

商凌月继续问:“明晚你还来么?”

来人突然垂手拍了拍她的臀,随后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戏谑道:“还没够么?”

商凌月没想到他故意曲解,死不正经,脸一红,可也不压抑自己,一腿毫不羞涩德插入他腿间,身体又向他贴近了些,二人从胸口到下面几乎贴在一起,她随即抬手轻覆在他右肩上,嘴唇亲吻着他的胸口,顺水推舟:“没有。”

声音低若蚊吟却是准确地搔在了他的心尖儿上,还有她那缠住他的小动作,来人顿时用力捏了下她饱满勾人的臀,声音暗哑下来:“不要勾引我,你身子受不住。”

商凌月感觉到他下面瞬间就硬了起来顶住她,脸哗得烧了起来,顿时紧张地不再亲他,乖乖贴着他不敢乱动。

来人也搂着她也一动不动,片刻后商凌月感觉到顶着她的东西消失了,警报解除,她才低低出了口憋住的气。

来人看她这孩子气的举止,莞尔淡笑,抬手把玩儿了片刻她的耳垂和脸颊:“以后不要乱点火,引火烧身了后果自负。”

商凌月没想到自己对他会有这么大影响,有丝窃喜,微微冲淡了心口始终难散却刻意压制的忧伤,撇撇嘴:“大不了再来一次。”

来人顿时被她嘴硬逗得大笑起来,不再跟她拌嘴,否则就要在此事上一直争论下去了,搂着她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阖住眼:“睡吧,今晚你睡着了我再走,你再偷偷哭一夜,我会很心疼。”

商凌月怔了一怔,他居然知道,刚蹦出来念头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她又压下,知不知道都没意义了,他给她什么她就接着,知道了只会徒增日后她的痛苦,尝到了爱的滋味,商凌月不愿再多想了,安心地闭住眼窝在他怀里,未过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来人却是就着月色凝视着她的睡颜,久久看着,手指轻摸着她的脸:“也许你不问是对的,来日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便不会因我们生死相隔而悲伤了。”

他随后小心离开了东来殿,到了自己住处,高尽国已经等候在了殿门外,他沐浴过后穿着一身白衣坐在书房案几后,传召他,高尽国才进去,手上拿着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公公,西突厥的回信。”

苏伯玉淡淡接过展开,看完后放在火上烧成了灰烬,对他下令:“明日早膳后传命鉴之,让他秘密离开盘镐,去姒州。”

高尽国领命离开。

殿门关闭后,苏伯玉又觉不适,取出绢帕掩住嘴咳了几声,眉头紧紧皱着。

片刻后展开帕子,上面是比上次更多的暗红血色,他却想起了那块床单上干涸后相同的色泽,想起二人共渡的第一夜,垂下眼帘温柔勾了勾嘴角,随即捏住收回袖口。

第二天,商凌月早上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了她一人,她在黑暗中又闭上了眼,捂住心口紧紧皱了下眉头,想要驱散心口突然袭来的孤独寂寞。

芮娘随后服侍她更衣洗漱,就在用早膳时,苏伯玉领了个人入殿拜见:“这奴婢通晓医术,臣以为有她在陛下身边伺候有诸多益处,还请陛下定夺,是否要留下她。”

商凌月闻言止不住的厌恶直从心底冒出,都已经做了决定要在她身边再插个眼线,又假惺惺的询问,看了与他跪在一起的婢女一眼,她表面露出了兴趣:“叫什么名字?你怎会医术?”

崔缇萦如实说了和对着苏伯玉相同的事,商凌月点点头,恍然大悟:“原来阿兄说的就是你父亲,朕已经同意了那件案子重审,你耐心等着。”

崔缇萦急忙跪下谢恩。

商凌月笑笑,让她起来,日后就留在她身边,见苏伯玉还没用膳,她只能压着厌恶,故作亲近道:“既没有,阿兄留下和朕一起用。”

当即命人添了碗筷。

苏伯玉看着她假笑着沉稳自若的应付自己,与晚上那个孩子气的模样全然不同,暗动在心,在她不注意时看向她的眸底会泄露一丝心绪。

商凌月却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用完了膳,他终于要离开去前朝引三省六部长官来此,她瞬间觉得压抑的乌云散去,世界还是比较美好,她在黑暗中不由得心情大好,道:“缇萦,扶朕散步去。”

既然安插在她身边,那就一举一动都让她看着。

盛德坊苏府内,程鉴之听完了高尽国派人传来的命令,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让我去姒州!现在!”往返最快也要十五日,他的身体现在生死难料,怎么会让他离开?

程鉴之当即对来人道:“告诉兄长,我要立刻见他,在老地方。”

午膳时,苏伯玉出了宫取东西,最后出现在盘镐的一家茶馆里的老板后宅中。

程鉴之斩钉截铁道:“我不能离开!”

苏伯玉端着茶杯看他:“我用了周昌邑刚刚配出的一味药,有些作用,可以推迟毒发,三个月内暂时无事。”

程鉴之怔了下,直觉不相信,冷冷盯着他的脸:“我那日还跟他在一起,他没说配置出什么药,你甭想骗我。”

苏伯玉轻啜一口茶后,放下茶杯从袖口取出了药瓶递给他:“他早在第一晚就给我配出了此药,我没告诉你。”

程鉴之接过当即打开了瓶塞,一股极端难闻的气味飘出,他皱眉倒出了一粒药沉默看了片刻,随即收入自己身上,将药瓶还给了他:“我要找人验过。”

苏伯玉不反对:“可以。”

程鉴之接着道:“若你所言无虚,我立即启程去姒州,照你命令行事。”

苏伯玉颔首:“我不会骗你。”

程鉴之哼道:“我不相信,我只相信真相,你留在宫外,一会儿我回宫找周昌邑验证。”

苏伯玉微不可见皱了下眉。

程鉴之注意到了,抱臂看他:“怎么了?我入宫有何不妥?你为何皱眉?”

苏伯玉沉思片刻未说什么,只舒展开了眉心,对上他的视线道:“可以。”

程鉴之晓得他又隐藏了什么秘密才会有刚才的迟疑,但也没继续问,他已经做出了取舍,让他验证药真假能顺利去姒骤才是当务之急。

一刻后,他换上苏伯玉的衣服,乘着他的马车回了皇宫,苏伯玉则留在了宫外。

一日过去,夜色深沉,整个皇宫都陷入了宁静,商凌月睁开眼,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榻上平静等着,听着黑暗中细微的响动,又过了昨夜的时辰了,那人亦如昨日没有到,她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压着心头的忐忑安慰自己,他肯定是又有事不得不晚来会儿,若再胡思乱想她也太傻了。

此时的紫云殿,周昌邑没想到苏伯玉竟然回来,之前说的是十五日中间不会回紫云殿,只会一直待在西天宫,带着几分幽怨和欢喜,倚坐在贵妃榻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进笑道:“终于舍得回来看看我了,你这一走四日,什么话都不给我一句,我可是受够了思念的滋味了。”

程鉴之未说什么,停步在榻前坐下便靠在了榻背上,拉起他的手放在肩头闭上了眼:“给我揉揉!”

☆、第82章 小闹情明

周昌邑闻言懒懒瞥他一眼:“一回来就支使我,也不说说其他的。”话虽如此,双手却是开始极有手法的给他揉捏起来。

程鉴之舒展身子,享受了良久,伸手入袖去拿什么,却是没拿出来,睁开眼对他道:“我把药忘在苏府了,配置的药还有么?”

周昌邑停下双手:“高尽国这奴才真是办事不力,这么点儿小事也不能提醒着。”

程鉴之摆了摆手:“他每日要给我办的事也不少,不必责怪。”

周昌邑叹了口气起身:“就你心软,我去取药。”

片刻后他取了药回来,同时倒好水端给他。

程鉴之接过他拿来的药瓶打开,取出了一粒药丸,与白日苏伯玉给他的相同,不动声色放入口中,便咽了下去。兄长又能如愿了,但这药当真如他所言能暂时抑制毒发么?

他随后起身去更衣转身时,暗将药丸吐了出来,不久二人便入侵安歇。

西天宫东来殿卧房中,商凌月仍然躺着等待,还没入睡。

夜色越来越深,她却是在黑暗中越来越清醒,也不断得安慰自己再等等他就来了,侧躺累了便换成平躺,平躺累了再换个姿势。

帘帷外,深沉的夜色在她的辗转反侧中渐渐开始变明,变亮,晨曦过了,朝阳明媚射入窗户洒在房内。

商凌月不知一夜已经过去,直到帘帷外响起了芮娘小心探问的声音:“陛下醒了么?”

她脑袋有些沉混,缓慢睁开了眼,黑暗中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什么时辰了?”

芮娘道:“卯时一刻。”

商凌月一夜未睡,有些怔怔反应迟钝,片刻后蹙了蹙眉,满心空洞,茫然道:“已经卯时了?”

芮娘道:“是的,陛下。”

天明了,他却没来,她等了一夜,他骗了她,而她却愚蠢得相信他,刚想到这里,前两夜发生的事情突然急速闪过脑海,所有的事情此时再看有了完全不同的解释,他夜闯深宫,明明知道她是皇帝,还在她沉睡时占了她的身子,他必然是别有用心,什么保护她的甜言蜜语,命不久矣引她同情怜悯全是骗她的谎话,商凌月如遭当头棒击,嘴唇骤然剧烈颤了下,浑身僵硬冰冷,这才想自己犯了多么巨大的错误。

她怎么会那般想念喜欢一个刚刚认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并信任他?就因为他破了她的身子,而她沉溺于他给的那种情欲中?她居然被欲念控制完全散失了理智,完全不用脑子去分析事情!

她骤然发现自己这三日简直愚蠢到了极点,心口一窒,顿咬紧了牙抑制急速涌入喉间的难受,手指颤抖又愤怒得抓紧了床单,她真想一刀捅死自己!

芮娘没想到帘帷内又没了声音,想是她虽然醒来却还不想起,便静静立着等待商凌月传唤。

就在此时,殿门外响起了“见过苏公公!”

“起来吧。”苏伯玉声音落下后,殿门开启。

芮娘和崔缇萦当即离开卧房,出大厅向他行礼:“奴婢见过公公。”

苏伯玉一个手势让她们起来,看了眼卧房外等候伺候商凌月盥洗的婢女们:“陛下还未醒么?”

芮娘恭敬道:“醒了,只是不想起,还在床上躺着。”

苏伯玉闻言面色如常,点点头:“陛下当是还要睡,你们都去殿外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入卧房打扰陛下休息。到早膳时辰自行去用膳。”

芮娘晓得商凌月最贪早觉,领命后便带着端着洗漱用具的众婢女们相继离开,殿里顷刻空无一人,只有铺洒在地面的晨光照在他身上。

苏伯玉转身走到紧闭的卧房门口,伸手推门,却是在按在门上时顿了顿,透过门缝向帘帷遮掩的床榻看了眼,才轻手推开,轻步无声走到了床边。

卧房里商凌月无心去听大厅里发生了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痛恨中,这股情绪却是难以发泄出来,她强迫自己回忆认识他后的每一个细节,细细分析,越想越发现自己的不对,想到最后,她难受至极地抬压着紧闭地眼睛,想要堵住从急速从眼尾流出的泪水。

苏伯玉站在床边时听到了她的哽咽声,眉心瞬间微微皱住,垂眸犹豫了片刻,他从怀里取出一块帕子,里面包着几粒药丸,随即含入一粒喉间微动,药丸进入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