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阴狠一闪而过,是他处处不肯公平,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周氏又暗暗地记了林昭歌一笔。

和周氏的冷静相比,林瑞歌可没能那么沉得住气。

想必她也被那句‘外人’得够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远侯,“爹,林昭歌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了吗?”

林瑞歌的质问无疑是在林远侯的这把怒火上又添了一把柴,将其烧得更旺。

“嫡庶尊卑分明,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就直呼长姐之名?”林远侯也是真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嫡女,我也是嫡女,凭什么要有分别?”林瑞歌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她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因为林昭歌的存在,她总是要低上一等。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这般嫉恨林昭歌。

周氏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她是占着死人的便宜才上得位,这在所谓世家夫人眼里都是公开的秘密。

本来续弦这件事再正常不过,只是中间的弯弯绕绕,不足为外人道也。

“爹爹消消气,瑞歌说的对,我与她同是嫡女,我又是姐姐,有事就该让着她才对,之前您和母亲不也是如此教导我的吗?”

原主或许早就已经忘了小时候受的委屈,但换成像是看电影一样看过原主从前过往的她来说,从前的一幕幕总会很适时地浮现在她眼前。

林远侯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参与过原主的成长,比起林瑞歌刻意营造出来的乖巧假象,原主就显得木讷了许多。所以小时候林瑞歌抢了林昭歌的东西,林瑞歌只要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林远侯就是这样教育她的。

“那也要分得清轻重!她这样胡闹,你就任由着她吗?”

林昭歌被训得不再开口,谨小慎微的模样让林远侯对林瑞歌不满的同时,对周氏也不待见起来。

“我不用你假好心,那些死人的东西,我才不稀罕要!”林瑞歌一时口快,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林瑞歌话音刚落,林远侯的一巴掌就准准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瞬间红了一片。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姐不敬,对嫡母不孝,等翅膀硬了岂不是连我这个亲父都不放在眼里了吗?”林远侯指着周氏,身子气得直发抖。

“是妾身管教女儿不严,请老爷责罚。”周氏不卑不亢地说道。

事已至此,周氏已经按捺住内心的不甘和恨意,秦问渠就是林远侯心中那颗朱砂痣,死了还霸占着那个位置。

可她又怎么能不恨?

林昭歌在一旁默不作声,周氏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林远侯因为她的话着实冷静了几分。

可林瑞歌的模样却不像是有所悔改的,她忿忿地看着林昭歌,这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如果能够没有她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一刻林瑞歌和周氏心中共同的想法就是,林昭歌留不得。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可是要先解决她们自己的困局。

林昭歌很好奇林远侯盛怒之下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果不其然听他冷冷地开口道,“既然是你管教不严,那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管教她,至于掌家之权就暂且交给白嬷嬷吧。”

一句话,周氏在相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周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远侯,这么多年她辛辛苦苦地经营相府,到头来却还没有一个死人的嫁妆重要,叫她怎么能甘心!

“不行!爹,你不能这么对娘!”

“林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当家做主了?”林远侯对林瑞歌自然没有了耐心,“若是你觉得这里待不下去,大可以换个地方。”

周氏拽着林瑞歌,显然是不想要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这一次的亏,她想吃得吃,不想吃也得吃,索性倒不如等林远侯消消气再从长计议。

周氏带着林瑞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看着实在气不过的林瑞歌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烂,满脑子都是林昭歌那贱人该死的脸。

“发泄完了吗?”周氏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林瑞歌看这一室狼藉,再看周氏的脸色,诺诺地不敢开口。

“发泄完了就用脑子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做。”

林昭歌顺利地拿回了秦问渠的嫁妆,只不过在她核对清单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是少了些东西,至于小偷,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但她没以为秦问渠的嫁妆竟然这样好用,看来她或许错估了秦问渠在林远侯心中的地位。可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男人的劣根性,女人,还是越多越好。

“小姐,你今天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和夫人作对吗? ”春萼心有余悸地说道。

林昭歌挑了挑眉,嗤笑道,“是又如何?若是我什么都不做,周氏便能容得下我吗?”

怕是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坏的选择。

春萼哑口无言,她不得不承认林昭歌说的是对的,她们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绑在了一条船上,俨然没有其他的选择。

金枝倒是觉得大快人心,看到周氏母女吃瘪的样子,简直不能再高兴。

只不过眼前的高兴只是一时罢了,林昭歌还要计算着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但经此一事,想必周氏母女在林远侯心中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即便她对原主的生父没有多少感情,也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以前原主不敢在林远侯面前出现,如今没了那些顾虑,林远侯也意识到比起林瑞歌只会撒娇要好处,林昭歌更是把他当做父亲,每日的请安一次不落,还时不时地准备一些吃食送到他的书房,很是贴心。

这些收买人心的招数,做起来并不难,就连府里的奴婢家丁对林昭歌的印象也越发好起来,之前的那些轻视也渐渐都收了起来,谁不知道如今相府的大小姐究竟是谁。

林昭歌对如今的变化乐见其成,不过还不够,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轻飘飘地瞥了春萼一眼,“再过几天,便是我母亲的忌日,准备一下,我要出府为母亲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