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工作十分轻松,只是,美中不足的便是他们的工作时间长,并且有时候需要上夜班,毕竟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很快我便被轮到夜班。

细细蒙蒙的小雨下,橘黄的灯光洒下来,照得街景越发的宁静。站在橱窗里面,我望着外面朦胧的夜色,心中平静,想着若是一直如此的话,我倒并不介意。

夜风当中带着微微的寒意,所以行人并不多,十分的清闲,就在此时有一名打扮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突然走了进来,我习惯性地站起身,冲着她微微屈身:“欢迎光临!”

女子嘴角扯了一扯,她到来之后,却径自往内室里走去。

我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客气地说道:“这位女士,里面是我们员工活动的地方。”

女子这时候诧异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和我一同夜班的小赵,随后连忙将我拉开陪着笑对那女子说道:“老板娘,他是新来的,不懂事,您请!”

只听见老板娘轻轻地哼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才走到楼上去了。

我只觉得紧张不已,小赵看出来安慰我说道:“没有关系的,老板娘偶尔会在上面的阁楼里面歇息。”

原来如此。想着我反正是新来的,不知者不罪嘛,但就在此时,只听见阁楼里面有人叫喊的声音,小赵随后推了推我,我只能硬着头皮。

踩着楼梯上去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老板娘正躺在上面的沙发上,她手中端着一杯红酒,那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觉得局促不安。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侯三,别紧张嘛,来坐在这儿!”老板娘随后将穿着丝袜的腿移了移,拍着沙发。

我根本不敢坐,忙摇头说道:“老板娘请吩咐,我站着听就好啦。”

“哎!”此时老板娘悠悠地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说道,“你是见过老板的对吧?”

我见过他,长相猥琐,秃顶矮个,一脸麻子,而此时的老板娘身形曼妙,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心中腹谤。

这时候只觉得热辣辣的目光望着我,那眼神似乎要将我吞下,我急忙低下头。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瞧着老板娘的年纪,怕是在三十和四十之间,如狼似虎的年纪,我有一丝紧张。

可这时候老板娘却上前拉着我的手,“瞧瞧你的样子,我又不会吃了你,来,先坐着,你刚来,我教你一些东西。”

便利店虽然说并不难,可是也有一些需要注意,老板娘既然肯教,我自然乐意听,于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可就在此时,只听见一声雄浑粗壮的声音:“好你个奸夫淫妇!”他上前便拉扯着老板娘,抬起手臂。

老板娘原本笑盈盈的,这一瞬间,她也没有害怕,反而扬起脸让他打,老板倒是退缩了。

柳眉倒竖,老板娘反而叉腰骂道:“你这个不中看,更不中用的蜡枪头,老娘嫁给你,可真是倒了血霉啦,走,我们离婚去!”

老板娘这么一说,老板脸胀得通红,“离就离!”

不知何时,小赵也跑了上来正躲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地看戏。

我趁这机会溜到他旁边,小赵一边看一边点评道:“老板和老板娘时时上演这一幕,我们都瞧腻了,嘿嘿,夜晚无聊,刚好可以免费看戏!”

瞧着他的样子,我突然恍然大悟,一定是他将老板叫了上来,或者说老板娘时时如此,所以老板的仇恨并不在我这,而是在老板娘这。

可虽然如此,这一切也是因我而起,瞧着他们两个人都开始摔东西,在找结婚证准备去离婚,我连忙上前劝阻,“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是清清白白的。”

我一说话,老板的眼光狠狠地瞪着我,他上前拽住我的领子,“你这个奸夫居然还敢开口。我瞧着你落魄才收留你在这儿打工,你居然心怀不轨,小赵,赶紧将他赶走!”

“好!”小赵麻利地说道。

我气恼不已,简直就是遇到一对神经病嘛,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同样气哼哼的,头偏过一旁,没有再看我一眼。

平白受到牵连,我只得无奈地离开了便利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开了便利店,结算了微薄的工资,我四处游逛着。

服务行业门槛不高,简单的事情还是有不少机会,我见到不少的酒楼里在招服务员,随便去应聘了一家。

老板打量了我几眼,很快便拍板决定将我留下来。换上他们的工作服,整个人也干净利索。就凭我的长相,只是做一名服务员简直绰绰有余。

我感觉良好,同时也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珍惜这份工作,不能够像之前那样,所以,只要有老板娘出现的场合,我都避而远之,尽心尽力地记着菜谱,学习一些上菜的常识。

酒店里面同样的三班倒,好在也不像便利店时时紧张,只是在就餐的时间会忙碌,其余的时候都可以偷懒休息。

“侯三,今天我家里有事,我那两桌客人你帮我看一下,我先回去了啊!”

在上夜班的时候,张平拍着肩膀向我请求,我想着自己是新来的,便答应了下来。

可是看着自己的几桌菜,还有隔壁几桌,就连那传菜的也说他的脚扭了一下,让我自己去厨房里面端。

厨房里面油烟滚滚,而那些菜我都没有认全,四五桌下来,直令我头昏脑胀,还错了一两个菜,使得客人生气投诉,告到老板那儿。

老板赔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才将他们的火气大消,转而训斥了我一顿,还说我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扣了我那一碗菜钱的工资。

我心中忍着气,原想向老板告状,我一人做了三个人的活计,再加上我又是新手,对一些根本不熟悉,就算是出错也是正常的。

可我还是忍了下来,原本新来乍到,若像是上次便利店那样被小赵这样的小人算计着,到时候我又要去寻新工作。

忍一时风平浪静,我承认下来错事。也许他们觉得我是一只软柿子,谁都能上前捏我两下,之后,我又见到他们各种借口请假,各种借口人不舒服,随后便外出逍遥自在。

而我每次上班的时间都累得头昏脑胀,不断地吸气呼气才能暂且忘记这些糟心的事情,再平复心情。这一件事情上,老道士给我的道法起了极大的作用。

为了方便上班,我还在酒楼的附近租了一个单间。房主是一个中年男子,他十分挑剔,第一次见我之后,也是斜着瞟了我几眼。

先是问明我工作的地方,还有是否有女朋友,抽不抽烟,喝不喝酒,有没有在社会上交狐朋狗友,这一些,都在我尽数否定之后,他才勉强地将房子租给我。

若不是看在房子足够便宜的份上,对于这般挑剔的房东,我是敬而远之的。如今为了生存,我暂且忍耐下来,没有多做计较。

因为上晚班,所以白天我都在家休息,屋子吵闹,靠近马路边,所以有时候难以入睡。我便会开着电视,就在听着电视的声音,朦朦胧胧想睡觉的时候,只听见门啪啪直响。

“谁呀?”我懒懒地提着拖鞋,上前将门打开。

胖房东只穿着一条短裤,挺着大肚子,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你不是人说不论何时回来都只是睡觉的吗?怎么还开这么大的电视的声音?”

房东的房子就在我的隔壁共用一面墙,也许是电视的声音惊扰到他歇息了吧,于是我向他保证会将声音调小一点。

房东依旧不满意:“你既然睡觉,看什么电视,早点睡吧。”

想着搬家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我暂且忍耐下来,啪的一声将电视关了,整个人躺了下去。

天气十分炎热,下班之后洗一个澡,可谓是极为舒适的一件事情,这一天,我洗完用毛巾擦着头,轻轻地哼着歌。

“咚咚。”又是门被敲啦,我瞧了瞧,如今已经是晚上,“谁呀!”我的语气当中有一丝不耐烦,门一打开,还是房东。

“洗澡一丁点水就够啦,你为何要这么多,都流了一地!”

“没有哇!”我探头朝卫生间望去,“地漏没有堵上,这一点点水很快就会流下去的!”

我这般说,房东明显不高兴,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便转身就走。

我瘪瘪嘴,想着这房东也是一名男子,为何小事斤斤计较,改天得让他看看道书,学习道家宽广的胸怀。

再晚一点,我去洗手的时候,怪了,怎么水龙头一滴水也没有,跑到卫生间里去,同样如此,可是楼上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原来只是我这儿的水停了。

凑巧碰到房东,我便向他反映,房东面无表情,“水是我关掉的,你太浪费了。”

“一点点水,你至于嘛!”我气冲着他说道。

房东下巴一抬,气恼地说道:“当然啦,水不要钱啊,你爱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