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都要我去?你们也没问问我同意不同意?”谢昌云几乎要暴跳起来!

何欣怡却反问道:“小弟,难道你不想让我们和你一起去?可我在我爸爸妈妈那里已经打了保票,说你一定会同意。”

“这我不是我是觉得你们都走了,伯伯伯母不是太孤单了吗?”脑袋都乱了的谢昌云勉强想出了一个理由。

何欣怡却道:“这不要紧,他们正好可以回湖州老家去住一些时间,这样家里的佣人也可以换着放放假。”

谢昌云恨恨的道:“欣怡姐,我算是看出来了,雅君是明着闹,你肯定是在暗地里使劲,其实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何欣怡得意一笑道:“承蒙小弟夸奖!姐姐我还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春节陈绪不在上海,可明年就难说了。我不趁这个机会出去玩玩还等什么?”

“那我要是坚决不同意怎么办?”谢昌云赌了狠。

“那也不要紧,我们就买和你一个船的票,等到了广东以后就流浪街头,到时候看你管不管?”何欣怡根本就不把谢昌云的威胁当回事。

看姐妹俩是横下心要跟去了,谢昌云也感到了无可奈何,于是念头一转就道:“你们去是可以,但是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不然我宁可也不去了!”

何欣怡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便把抱在胸前的一个书夹打开道:“小弟,纸笔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就只管把条件写上,我签字就是了。”

谢昌云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将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说说就行了!第一,出去一路的事情要由我说了算;第二,到了广东以后我办我的事,你们玩你们的,互不干扰;第三,不要随便打听事情;第四”

谢昌云一气说了七八个条件后,何欣怡没一点犹豫就全部答应了,其实她连一条都没听进去。

“费那个劲干嘛?你就是提一百个条件也没用,到时候我们再看着来!”看着谢昌云绞尽脑汁的样子,何欣怡心里暗自好笑。

谢昌云也明知自己说这些没多大用处,可是自己怎能如此轻易就范?男子汉的尊严还是必须的维护滴!

事情就这样无可挽回的定下来了。

不过说到底,还是由于谢昌云心底里对何家姐妹并不排斥,只是有些畏惧何雅君的无遮无拦。他孤零在外漂泊,也需要有类似家庭的欢乐和温暖,否则何家姐妹即便是闹上天也拿他没办法。

期末的考试很快就到了。虽然少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但是大学一年级的课对于谢昌云来说就如同小菜一碟,再加上还有一定的复习时间,所以谢昌云很轻松的就完成了全部考试。

在考试结束的当天谢昌云便离开了学校。在南华公司寓所住了一夜之后,他第二天上午又来到了何家,午饭过后就与何欣怡姐妹一起,由何其轩夫妇亲自送往了码头。

梁孝成已带着两个卫士已经先上了船放好了行李,然后又带着一个卫士回到了码头上等待谢昌云一行。

见何其轩一家和谢昌云等被几个保镖佣人簇拥着过来了,梁孝成便迎上前向何其轩夫妇问了好,又一再表示来回路上都有自己亲自照应,广东那边也做了准备,请何先生和夫人尽管放心。

何其轩夫妇嘴上虽是客气的答应着没什么不放心,但还是跟着一起上船来到了船舱里。

何其轩与谢昌云和梁孝成在一旁说着话,张湘茵却唠唠叨叨的指挥着佣人保镖忙做一团,直到把女儿们的四个大小提箱和一堆零碎东西摆放满意了为止。然后她把隔壁把谢昌云的舱室也看了一遍,又拉着姐妹俩的手嘱咐了好一阵,再搂过了何雅君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与丈夫一起下了船。

最开始订票时,由于谢昌云的坚持,梁孝成不得已放弃了给谢昌云定头等舱的打算而定了两个二等舱。可是后来由于何家姐妹也要同往,而且买的是一等舱的票,所以谢昌云也不得不同意梁孝成重新买了一张头等舱的票。

大客轮头上宽大明亮、装饰豪华、还带有卫生间的头等舱,与三个月前谢昌云从厦门到上海坐的那艘老旧轮船的底层统舱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尤其穿着整洁服装的船员船上礼貌周到、甚至有些卑躬的服务,更是让谢昌云一下还不能适应。

当开船不久谢昌云把自己感想说给了何欣怡姐妹之后,不安分的何雅君竟提出来要谢昌云陪着她到底舱去看一看。

谢昌云忙说这艘轮船要豪华一些,没有设那种统舱,这才把何雅君应付了过去。

不过谢昌云从此后也只敢说那些与轮船无关的事了,比如山间的猴子、地里的蚂蚱,何雅君就是现在想要也没办法。

轮船由黄浦江驶入东海之后已是近黄昏了,在太阳余辉的映照下,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磷光闪闪,海浪拍着船体的“哗哗”声就像是宁静的音乐厅里正在奏响这一首轻音乐。

这段景色是谢昌云的最爱。他双手握在甲板的栏杆上任由海风吹拂,时而举目远眺、时而侧耳倾听着有节奏的海浪声,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了世外的陶醉之中。

不久前还在甲板上和谢昌云有说有笑的何欣怡姐妹,见此情景也不敢冒然去打搅谢昌云了。

不过姐妹俩最后还是悄声的走上了去,然后一左一右的紧挨着谢昌云静静地伏在了栏杆上,仿佛是要与谢昌云分享这大自然的杰作。

三人就这样依偎着一直呆到了太阳落下。

何欣怡抬起身深吸一口气后又吐出道:“真是美妙!小弟,外面已经冷了,咱们明天再来好吗?”

谢昌云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胳膊不知何时已经揽在了何雅君的肩上,而何雅君正蜷缩在自己的半边怀中。这不由又让谢昌云想起了火车上的那一幕,不过他这次并没有惊慌,而是仍搂着何雅君自我责责备道:“都怪我太沉迷了,没注意雅君已经冷的受不了了。咱们赶紧回船舱去。”

早就立在不远处的梁孝成一听赶紧上前几步道:“谢公子和两位小姐请先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一会就去餐厅吃饭。”

轮船上有专门供二等舱以上旅客使用的餐厅,其豪华舒适程度绝不亚于那些知名酒店的餐厅,谢昌云六人来到餐厅之后选了两张挨着的餐桌分开坐下了。

谢昌云对梁孝成和两个卫士道:“欣怡姐和雅君吃的清淡一些,咱们各点各的的菜,不过你们点的菜得分我一些,我是两边都吃。”

两个桌上的五个人和站在一旁服务的餐厅侍者都笑了起来。

廖广泽派来的那两个卫士,少尉叫李廷秀,上士叫麦德彪。

不过两人的长相与名字却恰恰相反,麦德彪身材不高还有些偏瘦,而李廷秀却长得又高又壮。谢昌云在上海和他们接触了两次以后,就常拿这点来开他们的玩笑。

不过谢昌云心里还是清楚,廖广泽绝不会派两个泛泛之辈来做护卫。于是就问麦德彪和李廷秀两人个有什么特长。

麦德彪嘴快,抢在前面回道:“我打枪打得准,;李廷秀力气大,可以同时一手提一个人起来。另外我们都会一点功夫。”

谢昌云道:“廷秀块头太大,等过两年我再和他较量。可德彪你不要得意,到了广东以后我就和你比试一下枪法和功夫,要不把你这个小上士多少镇住一点,我这个少校就白当了。”

麦德彪“嘿嘿”的笑了起来。读书写字谈见识不敢比,可这枪法和功夫嘛——他对谢昌云这个不伦不类的少校还真有些不屑。

不过李廷秀两人也不敢怠慢谢昌云。一是谢昌云一旦严肃起来,浑身就都透着一股无形的震慑力,让人都有些不敢直视。二是廖长官已经发了话,只要保得谢公子平安,不但会给他们官升一级,还要再加发一年的薪饷。

因此,虽然谢昌云平常待人很随和,麦德彪和李廷秀习惯了之后有时也跟着嘻哈几句,但大的规矩还是不敢破坏的。这不!平常在寓所里闲着没事时俩人还偶尔小酌一下,可今天出门在外,守着好几盘子可口的菜肴,俩人却滴酒不敢沾,并且吃完了饭也不敢先离去,而是坐在那里喝着茶,耐心的等着何欣怡姐妹俩慢嚼细咽。

等姐妹俩终于吃完了饭,谢昌云站起来道:“麦德彪,你去要两副扑克牌到我的房间来,我教你们一种新的玩法。”

知道何雅君等会肯定闲不住,而且在船上还得两天两夜,谢昌云干脆就先找了个办法来拴住何雅君。

果然,等谢昌云把“斗地主”都给几人教会了之后,何欣怡姐妹俩马上就拉着谢昌云到隔壁房间单独玩起来了。

不过“斗地主”这个名词太赤化,谢昌云只好把它改称为了“二打一”。

而梁孝成三人见这个架势,估计谢昌云也没其他事了,便也回到了二等舱里玩起了“带彩头的”。

这一玩果然就把何雅君给吸引住了,直到将近十一点连连打起了哈气才不得已住了手。细心的何欣怡取出了一盒点心大家随意吃了些,谢昌云这才回去洗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