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东北和针对库页岛的军事部署,谢昌云又相继与蔡南和陈绍宽通了电话。

而这时,在延安的毛泽东一改往常的作息时间,于上午九点半召开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

在毛泽东念了谢昌云的来电之后,朱德首先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苏联竟然不事先向我们打个招呼,让人很难理解。”

毛泽东道:“没有什么难理解的。苏德条约、苏日中立条约签订的时候就都没有向我们打招呼嘛!和蒋介石比起来,我们还入不了苏联的法眼。”

任弼时道:“也不是完全入不了,对我们七大制定的纲领,苏共就表示了严重的关切。”

张闻天道:“那以一种大哥对小弟的态度,想告诉你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就可以不告诉你。小弟的行动却要符合大哥的规范。”

毛泽东知道以上针对苏联的议论,只是众人在考虑问题的一个过渡,因此也没有直接阻止,而是带有提示性的道:“我们中国共产党已经从苏联那里学会了站在自己国家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采取了这个务实的方针之后,我们就减少了很多被动,也不必为那些与我们无关的问题操心了。不过这一次我们却躲不开,北平天津是提前要、还是再等一等?我们还是要站在我们自己和国家的立场上来考虑。”

刘少奇接着毛泽东的话道:“能够提前接管北平和天津,看起来是对我们有利,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而且主动权也不再我们的手上,我们只能采取更策略的方式,这就是舍近求远,舍去眼前的不现实的利益,追求长远而可靠的利益。”

张闻天道:“少奇同志分析的很对,我们不能抱以不现实的幻想,最后得不偿失的为他人做了嫁衣。我们可以仔细分析一下目前的形势,日本在中国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台湾和澎湖列岛已被光复,满洲国也名存实亡,东北指日可下,所以日本这个提议,对中国并没有多大实际的意义,其中最得利的是苏联和日本我们如果赞成与日本讲和,就会失去我们本来可以得到的东西,反过来,我们不跟着苏联走,就会获得更广泛的民心,对我们党实现近阶段的目标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

一名政治局委员道:“但是我们如果反对日本的提议,很可能会失去苏联今后对我们的支持。”

张闻天道:“谈到苏联的支持,我曾经是最期待者之一。在外面最艰难的时候,苏联给过我们什么?几年来加起来不过是几十万卢布而已,甚至才是国民党给我们的军饷的一个零头。而我们抱着对苏联援助的期待,抱着对苏共和共产国际的充分信任和服从,在苏德条约、法国共产党支持纳粹、苏联与盛世才的密约、苏日中立条约这些问题上做出了单方维护苏联利益的举动,使我们在政治上陷入了很大困境,如果不是我们提出了新民主主义的口号,如果不是国民党独裁和腐败,如果不是共产国际解散,我们现在就不可能有这么多政治上的朋友,甚至可能连和谢昌云的合作都维持不下去。正如泽东同志所说,坚持我当的独立性、确定了根据中国的实际情况出发方针,我们才走上了正确的道路。所以,切不应该把苏联的援助再作为我们确定政策的考虑因素。”

毛泽东深吸了一口烟道:“洛浦同志一针见血。我们再也不会做类似‘武装保卫’苏联的那种蠢事了,我们的发展也不能寄托在苏联援助上面。除去了这一点,我们就等于摘掉了深色眼镜,对当前的问题就可以看得更清楚了。我们只能接受日本无条件的投降,这样我们才能不带任何历史包袱去开创我们的事业。国民政府和美国政府很快就要对日本的求和进行正式表态,一旦日本的求和被拒绝,苏联肯定要反过来找我们,因此我们在这之前必须要形成一个统一的认识,并且及时的把我们的立场公布出去,不给苏联以左右我们的机会。恩来同志,昌云明天要去武汉处理这件事,你也抓紧赶过去,以便和昌云及时沟通。”

周恩来点头道:“主席,我明天早上就出发。”

见毛泽东和张闻天的态度都很明确了,中共政治局会议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讨论后,一致通过了拒绝通过和谈接收平津的决议。

谢昌云忙碌了一上午正准备下班,又收到了四战区情报处发来的一份急电:据准确情报获悉,汪精卫与今日上午病死于上海。

“前世汪精卫不是死在了日本吗?”谢昌云一愣,但随即就想明白了。

盟军全面封锁华东与日本的空中和海上联系已经有半年多了,汪精卫怎么能过得去呢?

日军一败涂地、汪伪政权群龙无首,这下有好戏看了!

谢昌云因此中午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米饭。

而到了晚上,谢昌云又拿出了一道珍稀菜肴,还特意把温妮给叫了来。

这次新董云福从大兴安岭的猎户那里买了四支熊掌和八只飞龙,让谢昌云全都给收刮来了,就连李一权向留下两只飞龙他都没给,说让李一权自己再去弄。

不过八只飞龙谢昌云可舍不得一下都吃了,只让做饭的佣人炖了两只,剩下的都吊在了房檐的背阴处。

这几只飞龙虽然放了有大半个月了,但在大兴安岭的冰天雪地里冻得硬邦邦,一点都没有变质,谢昌云喝了一小碗碗汤、吃了一小块肉,只觉得鲜美异常、细嫩滑口,便再舍不得动筷子,推说自己在东北已经吃过了,然后看着三个女人把大半罐子汤和两只飞龙一扫而空。

体贴女人是一个方面,另外秀色可餐,三个俏丽佳人环绕在身边,谢昌云的精神上已经吃饱了。

十二月二十三日上午十点,谢昌云飞抵了武昌南湖机场,下了飞机就坐上侍从室来接他的卧车直奔蒋介石官邸。

由于武汉大学已经迁回复课,珞珈山的半山庐就不能再作为官邸了,所以贺耀祖就在珞珈山的另一侧面对东湖的地方,给喜欢依山而居的蒋介石又新建了一处官邸,占地约五十亩,由一栋三层主楼、一栋两层副楼和几栋平房组成,其中那栋副楼的第二层是宋美龄专门会客和办理事情的地方。

谢昌云坐的汽车刚开进官邸的院子,宋美龄就出现在了主楼的楼门口,能享受到第一夫人这般礼遇的,除了她的两位姐姐之外恐怕就只有谢昌云一人了。

“昌云,这么快就到了,午饭要不要在这里吃?我好吩咐他们准备。”宋美龄对谢昌云不是一般的关心。

谢昌云道:“欣怡晚一点就到,午饭我就不在这里吃了。我给夫人和委员长带来了一个熊掌和两只飞龙,是这次在大兴安岭弄到的。武汉这个天气飞龙放不住,最好今天就把它吃了。”

宋美龄道:“你这次可跑的够远了,我真担心把你冻坏了。”

谢昌云道:“谢谢夫人关心!跟前线将士比起来,我呆这么两三天算不了什么,而且冻肉比新鲜肉要结实。”

说完,谢昌云还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宋美龄掩嘴一笑道:“哪有你这样比喻的?委员长已经在等你了,我们进去吧!”

谢昌云让麦德彪把熊掌和飞龙从车上拿下来后,便跟宋美龄挽着手进楼直接来到了蒋介石的办公室。

蒋介石显然是预留了时间,会客室和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外人。

在就汪精卫之死进行了简单的谈论后,蒋介石就转入主题道:“昌云,目前政府内部分作两派,主和的多为与日本有旧交者,主战的多为亲近美英者,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各是那些人。”

谢昌云道:“委员长也是在日本上过士官学校的,我不好完全判断。”

蒋介石摆摆手道:“我与日本互相恨之入骨,不在其列。”

谢昌云道:“这么说委员长是主张继续打下去了?”

蒋介石道:“让日本人投降显然不可能,接受日本条件又会给苏联可乘之机,继续打下去则耗费巨大,我意难决呀!”

谢昌云道:“委员长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不过我们也可以有第四种选择。”

蒋介石眼睛一亮道:“第四种选择?昌云你说说。”

谢昌云道:“拒绝和谈,彻底消灭关东军,对平津、沪宁则围而不打,以观事态变化。”

蒋介石道:“你认为事态会如何变化?”

谢昌云道:“先以日本本土为攻击目标,迫使日本无条件投降,平津和沪宁则自然可得。”

蒋介石道:“这需要多长时间?”

谢昌云道:“不好说,可能半年,也可能一年。”

蒋介石道:“如果是半年还可以等,但一年时间就长了。昌云,抗战打了七年多,人人身心疲惫,我也是心力交瘁,谁都盼望早一天结束战争呀!”

谢昌云道:“那我们可以先看半年。东北眼看就要全部光复,我们决不能功亏一篑。所以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同意日本的求和。国民政府在涉及主权的问题上也不能有任何妥协,以免留下后患。”

蒋介石面带愤恨的道:“日本人的阴谋和苏联人的野心很明显,但有些人却全然不顾这些,打着早日结束战争的幌子,但暗中却另有寓意,战也好、和也好,最后好处共享,可是弊端的屎盆子全部都会扣在我的头上。还有一种企图,是想借此造成我和你的根本分裂。”

谢昌云道:“抗战之初,由于准备不足和国力薄弱,我们丧城失地,委员长曾被那些喊叫‘抗战必亡国’的人所攻讦,但结果怎样呢?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和,无一不受到民众所唾弃。”

蒋介石低头沉思了一阵,然后道:“昌云,美国会是何种态度?”

谢昌云道:“美国应该不希望看到任何国家在中国获得特权,同时也不会与日本进行和谈。最晚在二十七日,美国就会宣布他们的正式立场,其他盟国应该也会做出类似的呼应。”

蒋介石道:“美国和苏联已经致函给我们,邀请中国参加将在苏联举行的主要盟国领导人会议,这个时间很敏感。昌云,晚上七点召开最高国防会议,你要在会上把你的主张讲和判断讲出来。”

谢昌云道:“好的。此外共产党已有态度,不接受任何和谈结果,周主任这时可能已经到了武汉了。”

蒋介石道:“共产党这次竟然不甘屈从苏联,我们就更无选择了。我下午要和周恩来谈谈。”

蒋介石与谢昌云一直谈到了将近十二点,基本定下了不予日本和谈的调子,不过蒋介石希望能由谢昌云在最高国防会议上打头阵,一面造成国民党上层的不和谐。

离开了蒋介石官邸,谢昌云就匆忙的赶往了三公里外四战区武汉办事处小招待所。

四战区武汉办事处有三个招待所,一个在汉口,两个在武昌,其中专门接待高级军官的小招待所为一个两进的四合院,外院是两栋平房,内院是一栋灰色二层小楼房,楼房中间带过道,共有六个套间和六个单间。

院子是南华公司买下来的,廖广泽当武汉警备司令时借给了四战区暂用,四战区只花了不多的钱改造了一下和配备了一些用品,主要就是安装了锅炉和暖气,并给每个套间都建了一个单独的洗浴间。

陈济棠和何欣怡比谢昌云晚半个多小时到武汉,这时都已经安顿好了。陈济棠很自觉的选择在了一楼住。谢昌云大小老婆一下来了三个,让他们自己住在楼上眼不见为净。

谢昌云首先奔上了楼,按李廷秀告诉的房间找到了何欣怡,进了房间把门一关,不由分说的上前就把美人姐姐抱住狂吻了在了一起。

几个老婆里,真正能让谢昌云昼思夜想的只有何欣怡。与其他几个老婆在一起,谢昌云是情爱夹着怜爱,还要体现责任。而在何欣怡面前,他却可以还原本性的顽皮耍赖,从中还能感觉到一种特别的依恋。

由于马上就要吃午饭,所以谢昌云没有过分的举动。不过午饭以后,他死皮赖脸的到底还是和何欣怡在床上激情了一次。

虽然是大白天,但何欣怡知道如果不满足谢昌云一下,他一个下午干什么都不会安心,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由着他了,同时也对自己在小男人面前始终保持着魅力而暗自高兴。

午休过后,何欣怡去了宋美龄那里,谢昌云则在与陈济棠商谈完事情后,又去拜访了宋子文、周恩来和冯玉祥,紧紧张张的忙碌了一个下午。

在晚上七点召开的最高国防会议上,谢昌云一开始就摆出了强硬的姿态,与以何应钦、张群为首的主和派展开了较量。

何应钦等人提出的主要观点是:应利用一切手段争取抗战早日结束,进行和谈还可为新的的中日交往打下基础,至于旅顺口、大连湾、南满铁路的属权问题,可以待下一步再与苏联进行交涉。

谢昌云道:“中国的抗战又将成为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中国要全面参与战后国际问题的处理,就必须坚持到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胜利,决不能单独进行妥协。在此基础上,中国将来与日本的关系,首先是战胜国与战败国的关系,日本必须无条件废除历次与中国签订的不平等条约、日本的战争罪犯必须受到审判、日本必须进行战争赔偿、日本国内的体制必须按照我们制定的框架来构建,然后才能发展其他方面的关系。而那恢复苏联在东北的特权作为和谈条件,本身就是日本和苏联对中国主权的又一次干涉,说明日本并没有真正认罪,说明苏俄并没有放弃对中国的野心,只要我们一松口,就会给苏联留下染指东北的借口,这是一个原则问题,谁要是答应了谁就是中华民族的罪人,说重一些就是我们的敌人。不要幻想苏联会发善心,他答应退还一样东西的同时,还会勒索你另外的两样东西。”

张群道:“谢主任,刚柔并济、有进有退,是历来处事之根本手段,我们没有必要把日本逼迫太狠,以免日本成为我们始终的死敌。”

谢昌云道:“我不这样认为。日本这个有民族欺软怕硬的劣根,只有施以高压手段才能使之驯服。张副院长可不要重蹈东郭先生的覆辙呦!”

陈济棠马上道:“九一八之后,我们对日本做过了多少退让,结果是酿成了中国的空前灾难,现在我们处于绝对优势,对日本断无采用怀柔之理。四战区、粤闽赣绥靖公署绝不支持与日本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