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不这样相信我也不会这样。”

贺新璎还是没有丝毫退让,脸上写满了不耐。

沈俊权恨足了她这个模样,可偏偏自己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这种烦躁的感觉几乎要将它憋疯了,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浑身散发着隐忍的戾气,沈俊权咬牙瞪了她半分钟,甩手上楼,把书房的门关的震天响。

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贺新璎拧着眉头,现在的她早已懒得去思考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顺其自然吧。

沈俊权回到楼上书房,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发现,自己的情绪被贺新璎完全掌控,他本来是一个不会有大喜大悲的人,可是他最近的情绪起伏全部都因为那个女人,自己气愤,自己欣喜,全部都因为她,他痛恨这种感觉,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是爱情吗,沈俊权冷笑一声,自己与贺新璎这辈子有可能产生爱情吗?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沈俊权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下楼发现贺新璎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去卧室里睡。”

贺新璎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被沈俊权抱到楼上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的,贺新璎心里还想着这床上说不定沈俊权和纪漫漫滚过多少次了,心里刚一这么想,被放到床上的一瞬间,贺新璎突然开始干呕,她扒开沈俊权,跌跌撞撞的跑向了卫生间,对着洗手盆一顿呕吐,但是因为晚上没吃饭,所以还特别难受。

沈俊权在后面沉了脸,

“你就这么排斥我吗?”

贺新璎本能的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打个旋又咽了回去。她也无法解释突如其来的干呕,也不想归结于她反感沈俊权和纪漫漫的接触。

“我今晚在楼下睡就可以。”

沈俊权突然出声叫住她,

“贺新璎,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嫁给我?”

一句话把贺新璎拉回了那个闷热到让人感觉绝望的酷暑盛夏,贺家突遭变故,公司一夜之间股票全盘跌停,接着经纪公司就宣布破产,好几百位员工的工资待发,贺新璎的父亲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绝境之处,沈家却突然上门提亲,保证救回贺家的公司,那个境地的贺新璎哪有理由拒绝。

贺新璎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她没有回头看,但是她竟然在语气里听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沈俊权在伤心吗?

贺新璎不想多想了,也没有回答他,直接就下楼了。

贺新璎坐在沙发上,用厚厚的毛毯紧紧的包裹住自己,她当时走投无路嫁到沈家,也曾经想过为什么沈俊权这么优质会突然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出手相助。想了许久也不曾得到个答案,后来索性就作罢了。

就算真的究其根本,也不过就是因为沈俊权这张脸太招蜂引蝶,他需要一个表面上的夫人来帮他挡这些烂桃花,而自己却需要钱,两个人正好各取所需,应该是十分和谐的关系才对,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一切仿佛都少了一个源头,但一直在云里雾里,始终让人看不真切。

贺新璎就这么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是被勾人的香气给弄醒的,她没想到,沈俊权居然一大早上就起来做饭,香喷喷的牛肉面。

贺新璎忍不住笑了声,沈俊权带着围裙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呢,有点…滑稽,但又磨平了他许多棱角,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醒了就去洗脸吃饭吧,家里实在也没什么,就随便做了一口。”

沈俊权和贺新璎都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的争吵,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贺新璎简单洗漱之后坐在桌子旁边,那些筷子试探的尝了一口,没想到,味道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诶。

贺新璎看了看对面的沈俊权的面,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啊?”

“再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

贺新璎背着一句话噎得没了下文,扁了扁嘴,罕见的没有回击,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香菜吗?”

“你妈妈小的时候在汤里给你撒了一点香菜,结果你喝完就开始吐,从此以后见着香菜就犯恶心。”

贺新璎一愣,这是她很小的时候的事情,沈俊权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沈俊权挑起面的筷子一顿,尴尬的咳了一声,微微有些心虚的抬头看了贺新璎一眼,犹豫半晌才开口,

“因为……”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打断了沈俊权的话,沈俊权一愣,转眼换上了不耐的神情,他这个房子很少人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来敲门,除了纪漫漫还会有谁呐?

贺新璎看了一眼沈俊权,并没有要起身开门的意思,她巴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面,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纪漫漫一身白色超短裙,巨大的墨镜挡住了半张脸,还是她原来的风格,浓烈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纪漫漫看到贺新璎一点也不惊讶,准确来说,她今天就是冲贺新璎来的。昨天沈俊权虽然威胁各大报社不准放出新闻,可是纪漫漫的朋友还是一字不落的都传达给她了,她听到沈俊权中途出现英雄救美抱走了贺新璎,她就知道两个人一定会来这里,不出她料,她真的猜对了。

华苑的别墅是沈俊权最隐秘的一处房产,若不是当初歪打正着撞见了,可能纪漫漫一辈子都来不了这个地方。

贺新璎见到纪漫漫也是没有特别惊讶,昨天的口红她就已经猜到是纪漫漫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么一大早的来干嘛。

纪漫漫拿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我找沈俊权,能让我进去吗,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