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8日,与柳家别墅同一个小区的住户都被惊动了,他们这个小区也算是兰城的富人区,娶亲嫁女的大排场司空见惯,但绝对没见过这种阵仗。接亲的队伍一水的豪车停满了整个小区事小,奇就奇在兰城私家车的天价车牌几乎全部出动了,领头的便是5个8的劳斯莱斯幻影,然后依次是5个0,5个1,一直到5个9,并且都是双份。

秦浩然苏醒后,上级一直在考虑他的工作问题。因为他在去年1224案件中的特大贡献,不仅为国争了光,同时也暴露了身份,国际刑警和特工都不适合再做了,上级建议他去汐海市任军长。秦浩然不太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与妻子分开,在征得妻子和家人同意的情况下已经向上级递交退役申请,申请虽然还没有批下来,但秦浩然已经以无业游民自居。

一个无业游民,婚礼再奢华也没人管得着,所以他不怕阵仗大,只求老丈人家的亲朋好友舒心,他们怎么舒心他就怎么来。

也因为此,秦家的亲朋好友也没了顾忌,不知不觉把婚礼办成了兰城独一份。电视网络上都称,这是兰城史无前例的一场盛世婚礼。

一夕之间,柳一一成了灰姑娘的经典范例,在许多年之后,人们还津津乐道,谆谆教导自己的女儿要以她为奋斗目标,希望有一天也能遇到秦浩然那样的白马王子,嫁进豪门做阔太太。

柳一一风闻,一笑置之。

外界都只道她嫁进了豪门,却不知道她嫁的只是秦浩然这个人,同一个豪门,若换了易江北或是秦浩波,打死她都不会嫁的。

婚礼的纸质报道权秦浩然给了路长风所在的报社,这让柳一一很感动。

他无时无刻不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

一场婚礼下来,柳一一感动得哭了好几回,尤其是看到那部介绍他俩从相遇相恋直到相守的爱情短片,上面许多照片和视频都是秦浩然记录下来的,她之前从没看过。

从15岁到21岁,他几乎记录了她的成长过程。

而波士顿相遇的那一幕让柳一一感动得稀里哗啦。

当年她眼睛看不见,却坚持要凭着感觉拍摄那燃放烟花的场面,她一心想等到眼睛复明之后看看那壮观的场面。

只是,当时广场上人那么多,她的手机不慎被人撞掉了,她便蹲下来在地上摸索。

在人挤人,人压人的广场,她一个失明的小女孩蹲下来到地上去摸手机,当时的她还太小,不懂得那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几次,她的手险险被人踩着。几次,她险险被人撞翻,而默默保护她且把手机捡起来放在她手上并默默离开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浩然。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柳一一问。

“不想让你知道。”不想把爱她变成炫耀的资本。

“不想让我知道,却让全世界都知道。”柳一一目光幽深地看着丈夫。

“以前想把你珍藏,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可是事实是你因此受到很多伤害。现在我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婚礼仪式结束,喜宴开始,秦浩然去应酬客人了,而柳一一则到休息室换下婚纱,换上一身喜庆端庄的旗袍。

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人。

是秦舒。

休息室里,柳一一在给秦舒倒了一杯果汁,而一旁的秦舒眼神一瞬不错地打量着她。当柳一一转身时,正对上秦舒出神的模样,有些尴尬。

“请坐。”

两人落座,都有些局促。

还是柳一一先开口,“没带小秦义来?”

秦舒看了柳一一一秒,摇头,“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爸爸要结婚了,他会有被抛弃的感觉。”

柳一一尴尬地笑了笑,并未开口说什么。

秦舒略有些迟疑,“柳小姐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搞破坏的。”

柳一一又笑了笑,还是没说什么。

不是来搞破坏的,但也不像是来祝福的。

秦舒看着柳一一的表情,点点头,“柳小姐猜得没错,我不是来祝福的。如果你知道丹为了和你结婚,对我们母子做过什么,你就能理解我为什么做不到心无芥蒂地向你们说一句祝福了。”

柳一一还是笑了笑,依然不说什么。

秦舒看着柳一一的表情:“我和丹结婚七年了,可是他为了你居然抛弃妻子,逼迫我离婚。柳小姐,你的幸福是建立在我们母子的痛苦之上的。”

柳一一又是一笑,这下却开口了,“秦小姐,您这么说丝毫不能影响我的好心情,也丝毫不能动摇我对他的信念。你和浩然结婚只是工作的一部分,和感情无关。你们是由组织上安排的假结婚,不能作数。而且,秦义也并非你的孩子,而是他同事的遗腹子。”

“他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跟你说的?”秦舒不敢置信。

柳一一笑了笑,没出声。

“柳小姐,我给你看样东西。”秦舒说着已经取出手机,点开手机里的相册,“你看了这个,就知道我为丹牺牲了什么。”

一张老照片,三个美少年勾肩搭背,头靠头十分亲密。

柳一一一眼便认出了居中的那个是年轻时的秦浩然,他是三人中最高的,当时应该才十五六岁的模样。

柳一一的视线落在秦浩然左边的那个青年脸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小秦义的生父,简直是小秦义的放大版。

但秦浩然右边的那个青年却让柳一一的脑海里一时之间闪过无数念头。

那个青年就像是秦舒的孪生兄弟一般。

柳一一有些迟疑地说:“这是你的哥哥?他为救浩然而受伤,或者……”“牺牲”二字终是不忍说出口。

“那是我。”

柳一一猛地抬头看着秦舒,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秦舒看着震惊中的柳一一,幽幽地说,“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丹,我便对他一见钟情。可是我明白,丹来自中国,是很难接受这种事情的。后来我们有幸同时被国际刑警组织看中,我成为了他的搭档。”

“有段时间我也打消了那样的念头,直到秦义的父亲牺牲,上级要找个女同事和丹假结婚,我便毅然决然地做了变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