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月不遗余力,柳一一整个人便往后倒去,飞飞的关注点全在柔情身上,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姐姐!”飞飞大叫一声,直到一人从身后抱住柳一一她才松了口气。

“谢谢。”柳一一站稳后对易江北说,却听爷爷问,“一一,怎么回事?”

脸色异常冷峻。

柳一一淡淡的视线从爷爷的脸上移到柔情的脸上,“还是请情姐自己说吧。”

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到柔情的身上。

柔情却看向柳一一,她轻飘飘地看着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又看看秦松,秦松在人群后嘴角噙着似笑非笑,很是玩味。最后,她看向人群里的冯叔,这个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将近二十年的老人,此时的眼光那么疏离陌生。

“怕动了胎气,我不敢走太快。冷不防被前面人撞了一下,后来才知道是少奶奶。如果不是松少爷及时相救,我的孩子恐怕就……”柔情脸色苍白,一脸的心有余悸。

老爷子拧眉:“是被撞了一下,而不是被推了一把?”

被“撞”有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无意的。而被“推”绝对是有意的。

柔情瞟一眼柳一一,沉吟不语。

蒋文秀牵起柔情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情姐,你别怕,有爷爷给你做主,谁也别想伤害你的孩子。”

抬眼,又触到冯叔冰冷的目光,柔情心里瑟缩了一下,“是撞不是推。”

蒋文秀秦皓月眼里的殷切光芒变成黯然的失望。

“那她是有意撞你的还是无意的呢?”老爷子又问。

柔情拧着眉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当时走得有些气喘,没有力气抬头看前面的人,被撞之后情势危急,我一心只想着护着肚子,更是无法分神去关注那些,所以我真的不太清楚。”

柔情的话并没有排除柳一一的嫌疑,而且她吞吞吐吐顾虑重重的表情给人很大的想象空间,很容易误导思维。

再加上大伙都是亲眼所“见”,所以认为柳一一是故意撞柔情的人居多。

之后,柔情被重点保护起来,而柳一一被警告要远离柔情,而那正是柳一一所期望的。

只有被隔离于柔情之外,柔情的孩子出事便扯不上她了。

心中有种可怕的念头,这念头让她想起就不寒而栗。

因为这件事,大家玩得都不太开心。

唯一让老爷子开怀的是蒋文秀和柔情在观音殿求到的都是上上签,解签的老和尚说两人都会一举得男,还说如若不准,让老爷子七个月后来拆他的庙。

老爷子这才有了喜色,一路上想着给两曾孙取什么名字好,最后决定还是回家翻字典去。

晚饭之后,估摸着大伙都各自回自己的院落,大嫂也该忙完了园子里的事了,柳一一才走进了含晖园。

“哟,小婶婶来了。”一进门,秦松便笑着站起来,然后冲里面后一嗓子,“妈!您真料事如神。”

白芷听见喊声立即从房间里走出来,三人落座,佣人退下,管家守住院门。

柳一一看了飞飞一眼,飞飞便立即告退,找白芷院里的小保姆玩去了。

“我今天是特意来谢谢大侄子救命之恩的。”柳一一看着秦松,揶揄道。

“哟,这么大的功劳我可不敢自居。”秦松也笑,“我倒是救了柔情和她的孩子一命,可是人家压根就没想到来感谢我一句。”

“你还想让人家感谢你?只怕人家心里已经恨死你了呢。”柳一一笑道,“如果不是你和冯叔破坏了人家的好事,人家怎么可能徒劳无功呢?要知道人家可是下了血本,把自己的孩子都赌上了呢。”

秦松不由笑了,“那小婶婶怎么也该好好奖赏我一下吧?”

“奖。奖你个大红包。”

“多大?两百万?”

“两百块。”

秦松愤怒,“你打发叫花子呢。”

“我打发孩子。”微顿,又说,“32岁的。”

又拿他年龄说事儿。

“我抗议!”秦松嗷嗷叫,白芷眯眯笑。

“抗议无效。大侄子,你就是活到一百岁,你也是我大侄子。”

秦松气得哼哧哼哧,白芷却不理睬她,而是看着柳一一,“一一,你今天心情不错?”

柳一一点头,“嗯,心情还好。”

白芷疑惑地看着柳一一。

从柔情发烧住院开始,她虽总是脸上挂着笑,但她看得出她心里苦,尤其是柔情带着身孕回来,而她的丈夫却杳无音讯。

她看着她一天天掉肉,心里除了内疚还是内疚,一点忙也帮不上。

今天更是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还高兴得起来?

柳一一笑,“嫂子允许我先买个官司,等我查清一些事,确定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再告诉嫂子好不好?”

白芷点头。

柳一一收了笑,脸色严肃,“我来,一是道谢二是求助。”

白芷秦松:“你说。”

柳一一:“嫂子是秦家的当家主母,这院子里的人谁心术不正,谁忠心主子,嫂子最是清楚,我想求嫂子派几个人给柔情使唤,绝对保证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

白芷秦松疑惑地看着柳一一。

柳一一点头,“对,我要那孩子健健康康地生下来,绝不能出一点纰漏。二十四小时保证柔情和孩子的安全。”

秦松:“你不会是怀疑柔情想弄掉自己的孩子吧?这不可能,她可是孩子的母亲。而且……”

而且这还是十三叔的孩子,是柔情千方百计得来的孩子,她该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才是。

但这话当着柳一一的面不好说。

这样伤她的话,他不想从自己的口里说出去。